第60章 《何秦合理》正版
最终,秦理没有让何棠帮助自己离开浴缸坐上轮椅,他直接让何棠穿戴整齐,找来了郭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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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何棠很久都没有睡着,洗手间发生的一幕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她觉得当时的秦理熟悉又陌生,而她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何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表现得如此荒//淫,回想起当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觉得羞耻极了,也不知道第二天该如何面对秦理。
她扭头看身边沉睡着的秦理,他仰面而卧,何棠能看到他侧脸清晰的线条。她心里有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其实秦理什么都知道。
圣诞节的时候,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他曾经问过她:何棠,有喜欢的吗?
当时的何棠回答了一个字:有。
如今看来,秦理早已明确这个是谁了。
只是不知他心里,现的何棠究竟是“喜欢”王宇霖,还是“喜欢过”王宇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定义,也许还会带来完全不同的后果。
何棠正胡思乱想时,秦理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他伸长左臂拉住床头吊环,身子慢吞吞地向着何棠这边翻了过来。他一会儿手掌按着床面,一会儿扶住床边竖起的栏杆,一会儿摆弄起自己瘫痪的双腿和右臂,一会儿又重新拉住吊环,他的身体瘫软无力,翻身的动作弄得整个床面都震动。
何棠屏佐吸装睡,与秦理同睡这些时间,她已经知道他所说的夜晚翻身动静大并不是假话,也知道他晚上的确是要起夜小解。一开始的时候何棠被吵醒了会起来帮他,但是秦理很认真地告诉她,这些事他必须要自己做。
“不想让睡不好。”他这样说。
后来次数多了,何棠倒也习惯了,偶尔他翻个身或是起个夜,她也只是会稍稍醒一下,转瞬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秦理终于调整好了姿势,黑暗中他拉了拉被子,又伸过手来帮何棠把被子拉上来一些。何棠一动不动地躺着,突然,秦理低声说:“糖糖,睡吧。”
何棠的心倏的一惊,等她反应过来偷偷向他看去时,只看到秦理已经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上,两个起床时,何棠有些沉默,秦理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往常一般心情愉悦地问她要了早安吻,然后催着她一起去用早餐。
见他这般轻松,何棠也不好意思再提前一晚的事,把心事都压了心底。
去上班的路上,何棠心里有些忐忑,她包里揣着要还王宇霖的三万块钱,还加了部分利息,只是因为前一晚秦理的反应,何棠觉得此刻面对王宇霖,自己会满尴尬的。
尽管王宇霖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这一天王宇霖不公司,他临时有事去外地出差了。
何棠同事们的祝福声中结束了富洋建筑工作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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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旬,何棠和吴慧尧同一天到中勤建设报到。何棠去投标部工作,空降为部门副经理。吴慧尧去预算部工作,从小小预算员做起。
中勤的员工时常见到何棠去搭乘私电梯,也见到她与秦理同进同出,他们隐约知道,何棠和秦理同居一起了。但是关于她具体的身份,谁都不敢妄下判断,有说她是秦理的同居女友,有说她是秦理的未婚妻,甚至有猜测她只不过是秦理的床伴。
有些好事多嘴的员工去问马佑杰,马佑杰不知回答真相合不合适,想了想,还是委婉地把这些话说给了秦理听,秦理抬头看看他,淡淡地说:“有数了,他们再来问,不用多说。”
当天晚上,秦理送给何棠一枚与自己的婚戒同款的铂金女戒,说:“糖糖,知道不习惯戴那枚钻戒,从明天起,戴这个好了。”
何棠惊讶于秦理的体贴,她是真的不习惯戴那枚大钻戒,于是就欣然收下了这枚铂金戒。
很快就有同事发现了这个公开的秘密——秦理和何棠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同款对戒。
公司里顿时议论纷纷。
“秦总结婚了?”
“不应该啊,过年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听说办婚礼呀。”
“不一定是结婚,情侣也能戴对戒吧,不管怎么说,何棠都是秦总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说不定还是未婚妻呢。”
于是,几乎所有都认可了这个说法,何棠是秦理的同居女朋友,疑似未婚妻,是一只飞上枝头做了凤凰的小麻雀。
秦理和何棠的婚礼时间很难定。
叶奶奶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医生说虽然她熬过了春节,但基本没希望熬过上半年,而准备一抽礼起码需要数月的时间,叶惠琴很怕万一婚期到了,叶奶奶却突然离世,那就很难办了。
基于这个原因,秦理也不好对外高调宣告自己已婚,他商界政界有许多合作伙伴、客户和朋友,就像那天参加年会时盛红军说的那样,秦理要是结婚了,必定是有许多来参加婚礼的,因此婚礼不可能低调。现秦理要是说了已婚,都不知会有多少来问何时办婚礼,秦理觉得这样会很影响工作生活。
所以,他和何棠约定,除非有明确地问,那就明确地回答,如果大家都只是猜测,那就随他们去猜吧,等将来定了婚期时再宣告天下。
何棠没有反对,毕竟顶着秦理女朋友的名义中勤工作,要比顶着秦太太的头衔便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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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D市过冬的北方候鸟成群结队地离开了,嫩芽抽枝,万物复苏,春雷炸响后,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何棠已经中勤建设工作了大半个月。
她觉得自己工作得并不快乐。
投标部的部门经理叫刘革,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男,为严谨务实,做事细致妥帖,是一个很不错的部门负责。他对何棠特别客气,自然也不敢安排苦活累活给她做,最后落何棠手上唯一的工作内容,就是签字。
刘革说何棠是部门副经理,因此所有的部门员工递上来要他签字的文件,全部要过何棠的手,由她签了再转去刘革那里。这个举措真是给足了何棠面子,深究一下就知道其实毫无意义。
员工们自然没二话,反正何棠天天都办公室里,找她签字也就是走个过场。
可是,签字容易,签对字就难了。
何棠对投标工作虽有涉及,但毕竟才从业一年,能有什么工作经验。每一次员工递给她的文件或标书,她都想要仔细地看一遍,可一方面她有很多东西看不懂,另一方面找她签字的员工会很客气地说:“何经理,麻烦快一些好么,这个挺赶的,还得找刘经理去签字呢。”
何棠没办法,只得草草地把字签了。
每天除了签字,何棠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其他工作了。她有一个单独的小办公室,没事干的时候,何棠会捧着茶杯站窗边发呆,她有些怀念富洋建筑工作时的氛围,同事们都一个大办公室里,忙起来的时候大家脚不沾地,空下来的时候则是打打闹闹,很是融洽愉快。
现中勤上班,她单独一待办公室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秦理有问过她工作情况,何棠也答不出来,只能泛泛地说:“挺好的,他们都挺照顾的。”
何棠偶尔会和秦理一起吃午餐,更多的时间是和吴慧尧去食堂吃。
两个女孩子一起吃饭的时候,吴慧尧神采飞扬地说着自己的工作情况,大赞中勤建设不愧是D市建筑企业的翘楚,各方面都是专业又规范,还不失性化管理。
“中勤的加班费不低呢,但是它鼓励上班时间完成工作,会有额外的奖励。即使加了班,也提供餐贴和交通补贴,真是很不错。”吴慧尧十分满意目前的工作,“同事领导对也特别好,有不懂的都愿意教,下班了还找一起聚餐一起玩,都后悔之前一年不出来上班了。”
何棠傻傻地听着她说话,不知该怎么应答。
“总之这次真是多谢了,等发了工资请吃大餐!”吴慧尧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何棠说,“对了何妈妈,准备搬家了。和预算部一个女同事一起住,就这儿附近,一个月2000的一套二居室,家具家电都很新,比春山新苑好不知多少倍。”
“哦……”
吴慧尧终于发现了何棠的不对劲,问:“何妈妈怎么了?这些天怎么都怪怪的呀。”
何棠犹豫了一下,说:“上班有事做,还会忙得加班,上班时却一点事都没有,有时候走出办公室,他们本来聊天的,看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吴慧尧说,“何妈妈,不怪他们,这都正常,毕竟和秦老板的关系放那儿呢。不是老和一起吃饭么,也有同事明着暗着说是靠着关系进的中勤,有一次听到了直接和那讲,吴慧尧的确是开后门进来的,但是只缺工作经验,不缺拼劲、学历和脑子,本科读的211,专业是造价,哪点儿不配进中勤了。”
“后来呢?”何棠知道吴慧尧就是这么彪悍,问,“家怎么说?”
“没怎么说,不理了呗。”吴慧尧不乎地大笑,“但是理的更多啊,就该好好努力,不光是为自己,也不能叫没面子是不是。”
“不敢这么和他们讲。”何棠闷了一会儿,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菜,“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看的,有一次还洗手间听到了,话说得特别难听。甚至怀疑该不该继续这儿上班,这样一天一天的,真没什么意思。”
吴慧尧叹口气,说:“干脆去总经办上班算了,做秦老板的秘书多好。”
何棠摇头:“秦理说过,夫妻不要一个部门工作,觉得他说得对,业余时间都一起了,白天还粘着也太夸张了,谁都需要一点私空间。”
吴慧尧出主意:“那叫秦老板给投资,自己做点儿事呗。”
“那不甘心嘛,读了四年大学学的东西,之前也上了一年班,觉得这行能学很多东西,不想转行。”何棠语气低落,“再看一段儿吧,真不行再找秦理说说。”
几天以后,何棠还没来得及找秦理谈,投标部就出了一件小事。
部门员工施智敏把一份文件交给何棠签字,何棠像往常一样直接就签了。偏巧那天刘革出门办事,秦勉要去见客户,急着问投标部要这份文件,施智敏电话问过刘革意见,刘革说何棠都签字了,直接递上去吧。施智敏心里没底,毕竟没经过刘革把关,刘革叫他放心,施智敏也就定了心神把文件交给了谢玮文。
结果,这份文件里有很大的差错,幸亏秦勉看出来了,没有引起损失。刘革办事回来就被秦勉叫进了办公室,训了一顿回来后他又把施智敏叫进了办公室。
施智敏从刘革办公室里出来后,“啪”一下把退回来的文件狠狠摔了办公桌上。
边上同事都知道前因后果,纷纷上前去安慰他。
“真窝囊!”施智敏看着何棠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喉咙很响,“中勤辛辛苦苦工作六年,现是什么意思?!没有本事就不要霸着位子!是老板的女朋友了不起啊!都傍上了还假惺惺地上什么班啊!这点儿工资钱她还看得上眼?非要自己找不痛快还让们都不痛快!现对秦总、对中勤真是特别失望!真他妈不想干了!”
有女同事拉他:“小施别生气了,们都明白的,气坏身子不值得。”
还有说:“还供楼呢,别说气话,忍一忍就过去了。”
又有说:“唉……说到底秦总也是个男,男宠起女来就这么没原则的,就理解一下吧。”
有小声说:“谁叫家命好,们没本事呢,别想了,做好自己分内事吧。”
……
刘革走出办公室,厉声说:“都很空是不是?X去做事!”
一阵脚步声和办公椅的拉拽声响起,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何棠呆呆地坐办公桌前,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