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秦合理》正版
D市郊区有一条连江的河，活水养鱼,河的下游有一段着名的垂钓圣地,每天都聚集了不少垂钓爱好者。
每周六的早晨,秦勉都会独自一去河边钓鱼,支起钓竿后,他默默坐折叠椅上,一待就是半天。
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了许多年,有时连下雨都阻挡不了他,他会穿着雨衣坐那里,身边没有其他,只余他一个享受雨钓的乐趣。
秦勉抽烟。只是他平时很少抽。
秦理身体不好,又不喜欢烟味,即使他并不干涉秦勉抽烟,秦勉与他一起时也会克制。
钓鱼时就不一样了，这样一个开阔地，周围有草有树，天上有云有鸟，秦勉靠椅背上，悠闲地点起一支烟，放空脑袋看着绵延而去的河水。
这本该是如以往一样惬意的一个早晨，可是身边有了齐飞飞，似乎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齐飞飞穿着秦勉的大衣坐他身边，抱着胳膊冻得发抖。
那男只穿着一件羊绒衫，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坐着像块石头一般沉稳。齐飞飞感到很奇怪。
她好奇地看着他抽烟，好看的手指夹着烟，眯着眼睛吸进一口，然后轻轻地吐出烟圈，嗷嗷！真是太性感了！
秦勉安静地守着钓竿，齐飞飞憋不住了，时不时地问他：“哎钓上来没有啊？”
“怎么还没动静呢？”
“秦勉哥哥不冷呀？”
“饿不饿？好饿啊，车上有没有吃的？”
一会儿以后，隔着十来米远的几个垂钓者有鱼上钩，齐飞飞乐得蹦起来，啪嗒啪嗒跑过去看热闹，看完了又怏怏地回来对秦勉说：“才那么小一条，给猫吃呢。”
秦勉一直都没有理她，齐飞飞也不恼，很敬业地自娱自乐着。
空气里飘来一股香味，齐飞飞又坐不住了，东张西望一阵发现是一个卖烤红薯的小贩推车经过。
“好香！”她拉拉秦勉的胳膊，“要吃吗？请吃。”
“不吃。”秦勉冷冷回答。
“很好吃的，干什么不吃？”齐飞飞眼馋地望着那小贩，“吃嘛吃嘛。”
“不吃，要吃自己吃。”
齐飞飞懊恼地撅起嘴来，摸摸自己的口袋，说：“那给点钱呗。”
“……”秦勉瞥她，“不是请吃？”
“钱包忘带了。”她小声嘟囔。
秦勉皱眉：“那早上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齐飞飞说着，指指自己的高跟鞋，“脚后跟都磨破了，疼死了都！”
秦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齐飞飞见那小贩已经走远了，不禁急起来：“哎哎赶紧给几块钱呀，要不要这么小气，他都走那么远啦！”
秦勉回头望了眼那小贩，突然站了起来，说：“这儿等着。”
他迈开大步向着那小贩走去，齐飞飞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十分钟后，秦勉和齐飞飞坐一起，一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啃。
秦勉偶尔看她一眼，发现她脸颊上沾上了一点薯泥，不知怎么的，伸手就帮她揩去了。
齐飞飞双手捧着红薯，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就眯着眼睛笑起来。
秦勉怔了一下，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一丝惊讶，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问：“一会儿是去学校还是回家？送。”
齐飞飞原本高高兴兴的表情一下子就掩了下去，嘟着嘴说：“哪儿也不去。”
“今年高考。”秦勉看着她，“周六都要补课的，别以为不知道。”
“就是不想去学校嘛，反正又考不上什么好学校。”齐飞飞咬着烤红薯，“理科那么烂，爸还非要学理，那些物理化学很多都不会，还考个屁啊！”
秦勉淡淡地说：“自己不努力不要找借口。”
“谁说不努力了？！”齐飞飞被惹毛了，“干吗和那些一样老是说啊！”
“那要怎么说？”秦勉觉得奇怪，“看看，的精力花念书上了吗？现高中生能烫头发化妆了？”
“！”齐飞飞很生气，一张小脸憋了半天，才说，“以为喜欢这个样子的嘛！乔依媛一直都走这条路线！”
秦勉：“……”
临近中午，秦勉收拾东西准备走了，齐飞飞不停抱怨陪了他一早上，居然一条鱼都没钓到。秦勉烦不过，说：“是因为一直吵，鱼都吓跑了。”
齐飞飞很不服气，帮他拿着小吊桶往车边走，说：“看家都有钓上来啊，虽然是喂小猫的小小鱼，好歹也是鱼，明明就是技术不好。”
秦勉懒得理她。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叶惠琴电话那边大呼小叫。
“阿勉阿勉阿勉，下午就回来！阿理刚才来电话，说他下午要带女朋友回来啊！”
秦勉一愣：“女朋友？”
“就是那个姓何的小姑娘。”叶惠琴乐坏了，“哎呀总之早点来，妈妈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秦勉平静地说，“再说，他又不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那可不一样，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现可是很认真的哎。”叶惠琴笑得开心，“好了不和说了，总之赶紧回来就是。对了，上次圣诞节带来那个姓乔的女孩子也不错啊，和她现如何？什么时候也带回家给奶奶看看啊。”
秦勉头疼，搪塞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到齐飞飞踮着脚尖凑他身边偷听。
她笑得很贼：“哦~~秦理哥哥追到何棠姐姐了，是不是？”
秦勉：“……”
齐飞飞很得意：“就知道他俩一定能成。”
“……”
“哎哎，秦勉哥哥，跟一起回去吧！”
秦勉要疯了：“跟回去干什么？”
齐飞飞笑道：“妈妈不是想看带女朋友回去么，带乔依媛和带，没什么两样嘛。”
回去的路上，秦勉把车拐去了百货商场，齐飞飞莫名其妙地跟他下车，问：“秦勉哥哥，要买什么？”
他看她一眼，直接把她带去了青春女装区域。齐飞飞爱逛街，也有自己的“品味”，但是秦勉完全没给她发挥空间，他快速地选了一件白色毛衣、带褶皱的藏青色小短裙和粉红色的羽绒小外套，一股脑儿地丢给齐飞飞：“去换上。”
齐飞飞不满地叫起来：“粉红色Ｃ恶俗！这是孝子才穿的东西！”
秦勉瞪她：“换不换？”
齐飞飞：“……”
她专柜的更衣间换上一身新衣服，不情不愿，腹诽不停。
秦理喜欢清纯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像何棠那样的，她理解。怎么秦勉也会好这一口啊？
还是说，男其实都喜欢这样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姑娘？
齐飞飞很受打击，出来以后一直垮着一张脸。
秦勉又把她带到鞋区，选了一双及膝的小靴子，然后，他拉着她来到一个顶级化妆品柜台，价格也不问，直接把卸妆水、洗面奶、护肤霜等买了一大堆，对齐飞飞说：“去把妆卸掉。”
齐飞飞已经麻木了，乖乖去洗手间卸了妆，最后，秦勉把她拉到商场顶楼的美发沙龙，要美发师给她把头发烫直。
齐飞飞求饶了：“别别，就洗个头就好了，这卷发是一次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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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的车赶到春山新苑时，何棠已经站小区门口等他了。
秦理看到她左手一个大果篮，右手两盒脑白金，差点笑出来。
何棠上车坐到他身边，很是不好意思：“太突然了，一下子也没想好买什么，就去超市买了点保健品。”
秦理说：“干吗这么客气，去家可是什么都没买啊。”
何棠掠掠头发，小声说：“那不一样的嘛。”
秦理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就牵住了她的手。
他说：“糖糖，别紧张，爸爸妈妈特别好相处。”
老宋把车开到慕芳里，驶进车库前，叶惠琴已经推着电动轮椅过来了。
何棠先下了车，就见老宋把秦理背下来，安置了电动轮椅上，叶惠琴上下检查了一下轮椅，说：“电充满了，轮椅也给擦过了。”
“嗯，谢谢妈。”秦理操纵轮椅运行了一下，回头看何棠，并向她伸手，“糖糖，过来。”
何棠提着礼物，有些拘谨地站叶惠琴面前，说：“阿姨，好。”
叶惠琴看起来比何棠都要紧张：“啊，何棠是不是？欢迎欢迎，哎呀，来家里玩还买什么东西呀。快，快进屋。”
她接过何棠递来的礼物，几个正要往屋里去，秦勉的车开进了车库。
车门打开，秦勉下了车，叶惠琴惊讶地看到副驾驶座下来一个眼熟的女孩子。她长发披肩、笑容清纯、衣着甜美，只是……如果叶惠琴记得没错，这姑娘还是个高中生啊！
齐飞飞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面前，一把挽住秦勉的胳膊，甜腻腻地叫：“阿姨好，是齐飞飞，叫飞飞就好。”她又朝着秦理和何棠挥挥手，“秦理哥哥好，何棠姐姐好。”
被她挽着胳膊的秦勉一脸木然，对于齐飞飞突然而至的亲昵举动，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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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一直陪何棠身边，他知道她很紧张，所以从没有放开她的手，并且小声地给她介绍家里的一切。
秦理说：“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这房子是当年老屋拆迁补偿分的，当时都不值钱，现价格可不得了了。爸妈陪着奶奶住这里，林姐是家做了十几年的阿姨，还有宋叔，也见过，他有时帮爸开车，大部分时间是为开车。”
何棠点点头，她坐秦理身边，悄悄地打量四周。
这一幕落叶惠琴眼里，就是两个小年轻执着手喁喁细语，亲密得不得了。
秦奶奶拄着拐杖从房里出来，见到几个年轻，尤其是两个女孩子，显得非常开心，转身就从房里拿来两只金镯子，要送给何棠和齐飞飞做见面礼。
齐飞飞一点都没推辞就收下了，乐滋滋地戴手腕上给秦勉看。秦勉已经完全失了说话的欲望，他都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抽了一下把这位菩萨请进了家门。好像……是知道秦理会带何棠回来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单身一回来，是不是会有点可怜。
凑巧，身边又有一个齐飞飞。
何棠对于秦奶奶的盛情感到为难，她想得很多，这么大一只金镯子，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吧，这要是送给秦家儿媳妇的东西，她贸然收下是不是不太妥当。
最后，秦理接下了金镯子，对秦奶奶说：“奶奶，糖糖很害羞的，别吓着她。这个给好了，会给她戴上的。”
秦奶奶也是个豁达的老太太，倒也没有不高兴，坐了一会儿就回房午睡去了。
叶惠琴厨房和林姐一起准备晚餐，齐飞飞缠着秦勉去了二楼房间，秦树有事还没回来，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秦理和何棠。
慕芳里的别墅很大，但没有电梯，所以秦理几乎是不上楼的，他的所有活动范围都一楼，包括他的房间。
“要去房间看看吗？”他问何棠，“这里住了十一年，从10岁到21岁。”
何棠的确有些好奇，跟着秦理的轮椅就到了他的房间。
秦理和秦勉已经许久没慕芳里过夜了，但是叶惠琴还是把两兄弟的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保留着一直以来的样子。
秦理的房间并不大，也就20来方，还带着一个独立洗手间。房间比较特别的是进出门，采用移门形式，并且要比普通门来得更宽敞。何棠知道，这是为了方便他的轮椅进出。
房间布置得简单大方，刷成浅蓝色的墙、原木色的家具、深色地板、清爽的米黄色窗帘和柜子上整齐排列的格斗日漫手办、地球仪和轮船模型，显示着这是个年轻男孩的房间。除了这些，房间里还留着许多秦理生活过的痕迹。
1.2米宽的单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固定着一块金属板，板上装着垂挂下来的两个拉环，左右各有一个，床边还设有栏杆。
那张床也很特别，类似医院里常用的床，可以抬高床板让靠坐，只是它设计得更为精巧，左边床头柜上有几个按钮，像是可以电力操纵。
房间角落里有一架轻便轮椅折叠靠墙摆放，轮椅旁是一套像是康复训练用的金属架子。
总得来说，这个房间的一切令何棠觉得心惊，还有点儿心疼。
秦理见何棠看那套康复训练装置，笑道：“那是以前复健用的，别看它样子简单，其实用途很多。”
何棠大着胆子问：“怎么用啊？”
“唔……一下子很难说清楚。”秦理皱着眉想了想，弯弯自己的左臂，说，“它可以让锻炼左臂肌力，还可以被动地锻炼双腿、腰背力量。”
见何棠一直仔细地听，秦理瞪大眼睛，说：“糖糖，不会是想叫示范一下吧。这可不行，这东西不知道多少年没用了，万一不牢固会弄伤的。”
“没有这个意思。”何棠忙说。
秦理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床沿上坐了下来。
他与她面对面，温柔地问：“糖糖，看到这些，会不会害怕？”
何棠摇摇头。
秦理一笑，轻声说：“说实话，的生活真的和们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