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忘不掉的秘密】
天尊貌似想起了和醉心之间的渊源，听他的说法,看来私生女什么的只是一场误会。
说话间,包拯回来了,还纳闷,“门口的姑娘是谁？”
展昭见眼前事多来不及一一处理了,就先跟包拯说,“大,有想行刺赵普。”
包拯听了一激灵,一旁欧阳少征耳朵尖啊,一下子听见了蹭过来,“啥？！”
展昭于是大致将他们跟踪黄员外等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拯双眉紧皱,欧阳少征脸也沉下来了,“去找邹良商量商量。”说完,走了。
包拯让展昭严密监视黄员外那一家子，自己则是又出门了，貌似是进宫的方向，可能找皇上，并且亲自盯着赵普放心点。公孙拿着那包草药，进药房研究去了，急匆匆的一脸严肃。
留下众，展昭见时候尚早，就看白玉堂。
白玉堂看天尊，那意思——那姑娘总门口等着也不是一回事，解决一下吧？
天尊一挑眉表示无所谓，展昭就让将醉心带上来。
庞煜将醉心送到门口就跑了，之前差点赵普那儿送了小命，这回来的可是开封府，还是早早回家眯着吧。
醉心进门，看到天尊又想哭，不料想天尊劈头盖脸来了句，“不是爹，爹死了，听过娘抚琴，那也是机缘巧合。”
醉心愣当场。
殷侯无语地看天尊——倒是婉转点？
天尊皱眉——婉转什么意思？
醉心想了想怀疑地看着天尊，“爹……是不是不想认？”
白玉堂问醉心，“爹多大年纪？”
醉心想了想，“嗯，应该有六十多岁……”
“师父一百多岁了。”白玉堂道，“且他不会说谎，他说不是，就不是。”
展昭望天，师徒俩一样，说话完全没有技巧可言。
“那知道爹是谁么？”醉心追问。
天尊摸着下巴仰起脸望着天，抓抓后脑勺，“不知道。”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一摊手——都说了他不会骗，看，说假话的时候多明显！
醉心此时情绪也没刚才激动了，“知道的，不能说，是不是？”
天尊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
殷侯斜着眼睛看他——被戳穿了吧。
“娘其实也叫不要追查爹的下落，如果他有心，会自己来找。”醉心叹气。
“令堂去世很久了？”展昭问，倒是觉得醉心身世挺可怜，不过她爹究竟什么身份，连天尊都要帮忙隐瞒。
白玉堂也觉得好奇，有什么不能说的？莫非这醉心的爹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物，且有妻儿？因为已经死了，所以不便再谈……不过对姑娘家貌似不太公平。
醉心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了声打扰了，就告辞了。
展昭回头看了看天尊，那意思——就这样啊？
天尊一脸“还要怎样”的茫然。
“这位姑娘。”
这时候，红九娘走上去几步，笑眯眯对醉心说话。
醉心刚才心事重重没怎么意，如今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心说这姑娘真是美得倾国倾城呐！虽然看着不是那种清纯可型的，风韵里头带点风骚甚至还有些风尘味，但是实美艳动。
“也别太难过，节哀顺变。”红九娘跟她套近乎，“功夫不错，哪儿学的？”
“娘教给的，说武功好可以防身。”醉心回话。
“嗯……看看长相行不行？”红九娘问。
醉心犹豫了一下，“娘说要一直蒙着面。”
“为什么？”红九娘不满，“这么蒙着怎么嫁？”
醉心似乎为难。
红九娘也没逼她，送她出门，约了过几日后带朋友到她店里吃点心。
走了，九娘扭搭扭搭走回来，“这姑娘长得还不错，轮廓可以，鼻梁高，眼睛也漂亮。”
“开了间桃花园，又叫醉心……”展昭自言自语，“目照瑭和桃花娘娘有关系，送的贡品又是醉心花。”
“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白玉堂问。
“桃花娘娘不也是半块纱巾遮面么。”
……
“唉……”
众正讨论，就看到公孙从药房走出来，叹气，似乎有点沮丧。
“怎么了？”展昭问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没，只是普通的香草。”公孙无奈，“想破头了都想不出这东西能怎么害赵普。”
展昭见公孙这么上火，让他别着急，冷静下说不定就想出来了，急了反而容易乱阵脚。
公孙无奈点头，却也有心事一样闷闷不乐，最后决定先进宫，找赵普和小四子去。展昭也没拦着，找了衙差抬轿子送他去，另外有影卫保护。
展昭安排完，想问问白玉堂接下去怎么办……却发现白玉堂不见了，天尊也不见了。
“呢？”展昭左右看。
红姨胳膊轻轻一碰他背，“这里好些呢，找哪个，嗯？”
展昭尴尬，“白玉堂呢？”
“天尊说要参观一下开封府。”殷侯打了个哈欠，“为了避免开封府的墙被拆，白玉堂跟着去了。”
“哦……”展昭点头，带着红九娘进开封府自己的院子，还有客房，就殷侯那间屋子的隔壁，正好给九娘住下。
天尊仰着脸一路数着猫参观院子，还挺纳闷，“这院子闹猫妖么？那么多猫咪。”
白玉堂嘴角微微地挑了挑，“是有只大猫。”
天尊回头看他，凑到跟前，“最近心情不错啊。”
白玉堂也不否认，而是问，“那个醉心的爹究竟什么？”
天尊瞧了瞧白玉堂，就跟以往似的，对他勾勾手指。
基本天尊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白玉堂，不管多秘密，反正他也就白玉堂一个亲。
白玉堂跟往常一样凑过去，等着天尊说，不过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就有些不解地看他。
只见天尊摸这个下吧似乎是犹豫。
白玉堂惊讶，“都不能说？”
天尊扁嘴，“倒也不是，不过最近貌似不太可靠。”
白玉堂眼睛睁大小小，有些想笑，“怎么不可靠了？”
“会告诉那只猫。”
白玉堂明知故问，“哪只猫？”
“殷侯家那只猫崽儿。”天尊一挑眉，“这事情说出去可大可小。”
白玉堂摇头，“不说出去，告诉。”
“真的？”天尊还是不太相信，“跟展小猫很好的样子。”
白玉堂愣了愣，“展小猫？”
“叫着挺顺口吧？”天尊笑呵呵问他。
白玉堂失笑，“那说不说？不说憋着难受。”
天尊搔了搔腮帮子。
“不说说不定过两天又忘了，也说了可大可小的。”
白玉堂这句话倒是把天尊说动了，天尊犹豫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几个字说完，白玉堂呆掉了。
天尊眯着眼睛指着他腮帮子，“可不准说出去啊！”
白玉堂皱眉，“确定不是记错了？”
天尊瞪他一眼，“最多忘记，什么时候记错过？”
“那刚才给多少银子？”白玉堂问天尊。
天尊一撇嘴，“不记得！”
“前几天那个花瓶多少银子买的？”
“不记得！”
“几岁？”
“不记得！”
“几岁？”
“不记得！”
“小四子几岁？”白玉堂见他还要说不记得，指着他，“昨天刚刚告诉的！”
天尊“嗯”了半天，伸出三根手指，“三岁？”
白玉堂无语地看他，“四岁半！”
天尊扭脸望天，“要吃饭！”
“刚刚吃过。”白玉堂扶额。
“再吃一遍！”天尊发脾气了，背着手往外走，正撞上抱着两条新被子经过的展昭。
“天尊？”展昭见天尊气呼呼的，有些纳闷。
天尊看到展昭，一挑眉，“给准备一间屋子，要住这里！”
展昭看了看后边的白玉堂，“客房被红姨住去了……不介意就跟外公一间。”
天尊皱了皱鼻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不过回头白了白玉堂一眼，“让那老鬼打地铺！”说完，气哼哼“鹊巢鸠占”去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殷侯吼了一嗓子，“占着的床干嘛？这些瓶瓶罐罐丢出去！”
展昭回头看。
白玉堂无奈地走了出来。
“跟他说什么了？把他惹那么大火气。”展昭摇头，“让着他点么，那么大年纪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心中无奈——早知道不问天尊了，知道这么大秘密，又不能告诉展昭。
“那一个回白府？”展昭问，“帮照顾天尊。”
白玉堂想了想，“开封府没别的客房了？”
“没了，最近比较多，都占满了，赵普貌似也想来开封府住，只有公孙和小四子那间屋还有一张床……”展昭说着，就见白玉堂往他住的院子走。
展昭抱着被子跟上去。
白玉堂看了看他手里的被子，道，“先住那屋子吧。”
“啊？”展昭惊讶，白玉堂已经推开他房间的门，然后四周围观察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墙角那张床上。
“确定？”展昭走进去，看白玉堂神色。
就见白玉堂面无表情盯着床看了好一会儿，又环顾了一下房顶和四壁，张开嘴，吐出两个字，“贫穷。”
展昭那个气啊，两床被子都砸白玉堂身上了，“开封府是清水衙门！”
白玉堂抱着两床被子，看展昭，“给换套家具吧？”
展昭嘴角抽了抽，“敢！”
白玉堂不解，“应该问有没有钱换，跟敢不敢有什么关系？”
展昭磨牙，“收的家具这叫收受贿赂！”
白玉堂更不解，“那每天蹭请客吃饭。”
展昭差点咬到舌头，“大男不要那么小气！”
“所以准备给换套好家具。”白玉堂又问，“要不要把开封府从内到外都换一遍？”
展昭一把抓住他准备套银袋的手，“敢！”
白玉堂预感又要重复一遍之前的对话，沉吟半晌，说，“床太硬了，睡不惯。”
“那回白府睡去！”展昭抱回两床被子，到对面去给殷侯和红姨送被褥了。
等展昭回来的时候，就见白玉堂坐他的床上，伸手敲着床柱。
“喂！”展昭才喊了一声，就听到“咔嚓”一声响。
白玉堂赶紧跳起来，站一旁，默默数，“一、二、三……”
“轰”一声。
展昭傻眼了。
就见整张床都塌了，摔得粉粉碎，四根床柱东倒西歪。
这动静引来了对面众的注意。
殷侯探头出来看，经过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有些纳闷，还有两个来送茶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展大房里的床塌了么？
展昭张大了嘴抬起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很认真地摇头，“这床太不结实了，一座就塌了。”
展昭磨牙磨到自己都听着“咯吱”响了。
“不过既然是弄坏的，那陪一个好了。”白玉堂说着，对门口打了个响指，辰星儿蹦了进来，“少爷。”
白玉堂扔了个钱袋给她，“买张床，要好点的大点的。”
“是。”
“慢着！”展昭着急，心说见过扔银子的，没见过像白玉堂似的喜欢扔钱袋的，“要张和之前一模一样的。”
白玉堂瞧了一眼已经塌成木头渣滓的床，皱眉看展昭，“原来的什么样，画一个给辰星儿看看。”
展昭就觉得脑袋嗡嗡响，欺负他不会画画么？！
“反正不要贵的！”展昭重申。
白玉堂点头，对辰星儿说，“知道怎么办事了。”
“知道！”辰星儿点头啊点头，“不要贵的，要最贵的么！”
白玉堂满意，“懂事。”
……
展昭都没拦住，跑到门口的时候辰星儿早就没影了。
只是展昭刚到门口，就又听到身后“咔嚓”一声。
回头看，原本四条腿站着的桌子不知怎么回事四条腿劈开趴地上了，桌面也碎成了渣渣。
“月牙儿。”白玉堂没等展昭回神就开口了，“去买个像样点的桌子，还有衣柜也要一个。”
“衣柜又没……”展昭话还没说完，“哗”一声，衣柜散架了。
白玉堂眯着眼睛看衣柜里边的衣服，“衣服也买两件回来……”
“白玉堂！”展昭连名带姓吼了一嗓子，“给出去！”边说，边往外撵白玉堂。
白玉堂被他推出房，展昭“嘭”一声关上门，“不收留！”
白玉堂瞧着紧闭的大门，转身，“去包大屋子里参观一下，看有没有家具不牢固……”
话没说完，就见展昭的房门被踹开，展昭冲出来，一把拽住白玉堂，拖进房里，“算狠！”
白玉堂被拽进去的时候，一边嘴角挑着，笑得特别坏。
殷侯和天尊站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
天尊皱眉，“玉堂怎么弄坏家的东西。”
殷侯瞟了他一眼，这师徒俩某些方面挺像的，但是某些方面又天差地别。
“呦。”
隔壁，红九娘趴窗台上“啧啧”两声，“白玉堂还挺有趣的么，家昭昭制不住他啊！”说着，转脸看天尊和殷侯，“俩还说他呆？这不是知情识趣还挺坏心眼么！”
殷侯看天尊。
天尊皱眉，“家玉堂小时候可老实了，最近越来越气。”
殷侯耐着性子问他，“小时候是指几岁？”
天尊白了他一眼，开口，“三岁！”
殷侯决定不再跟他废话，躺床上睡觉去了。
刚躺下，就感觉有推了推他，抬眼看，天尊坐一旁，一头白发都拖到床上了，银白色的，又细又长。
殷侯望天，“干嘛？又饿了？”
天尊想了想，“帮记住个事情，怕过阵子忘记了。”
殷侯好笑，“这一百年不都这样么，反正该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
“这个记着太费劲了，帮记着吧，一会儿就准备忘记了。”天尊说得理直气壮。
殷侯嘴角抽了抽——准备忘记……
“记什么？”殷侯预感到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反正天尊每次都拿些麻烦的事情给他烦，不过又忍不酌奇。
天尊凑过去，银色的头发“嘭”一下盖了殷侯一脸，殷侯正扒拉，就听到耳边天尊说了几句话。
说完，天尊做起来，伸了个懒腰，“哎呀，如释重负，现就忘记了，要记牢啊！”说完，天尊往里边一推殷侯，躺下，准备睡觉。
……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整个开封府的就听到殷侯一句狮子吼，“他娘的别忘！自己记住，才不给记这劳什子！”
展昭和白玉堂推开窗户，往外看。
红九娘正收拾东西呢，也凑过来看——哎呀，殷侯好久没这么抓狂了，果然要弄疯殷侯必定要天尊出手啊。
“给起来！”殷侯拽天尊。
天尊搂着被子很不负责任地开口，“已经忘记了！”
“分明还记得！”
“忘记了！”
……
展昭哭笑不得，回头问白玉堂，“他俩又玩什么呢。”
白玉堂笑了笑，笑容有一点点僵硬，以他师父的性格，应该是把刚才那个秘密告诉殷侯了，然后自己忘记了。他师父就是有这个本事，想忘记的事情，一转眼就能忘记，而且绝对想不起来。
“唉。”白玉堂无奈叹了口气。
展昭回头看他，“怎么了？”
白玉堂淡淡一笑，摇摇头。
展昭觉得——白玉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正想追问，就听院子里有喊，“少爷，床买来了！”
白玉堂一开门。
展昭往外以往，登时傻眼——辰星儿找了十几个工抬进院子的这一张白玉床啊，大得比皇帝的龙床还大……
“给抬出去！”展昭坚决拦住门不让这床进屋。
白玉堂也靠墙边摇头，似乎并不是那么满意，自言自语，“也不用买那么大，小点其实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