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斯科皮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真的欢呼起来——德拉科说不找波特他们的麻烦，这可不代表当格兰芬多黄金三组自动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反击——而事实上,这敲……呃呃呃,从目前双方互相给对方添堵的频率来看,德拉科主动不主动还真是没什么区别。
正当黑发斯莱特林唇角抽搐着努力组织语言想要奚落德拉科两句的时候,坐他身边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他小脸紧绷,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斯科皮来得及问他发现了什么之前,他发现自己手中的望远镜已经被德拉科一把抢了过去——
“嘿！”
“嘘！”
德拉科微微皱着眉,将望远镜对准天空中的波特——这个时候,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已经满脸紧张地靠近了哈利,霍琦夫给出什么指示之前,他们不敢贸然上前有动作,然而，这绝对不妨碍他们将每一颗冲哈利飞来的游走球狠狠击飞！
“不是波特的光轮2000出现了问题。”
“啊？”斯科皮愣了愣，转过头看向德拉科，此时此刻坐他身边的一年级斯莱特林看上去满脸凝重，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望远镜，银灰色的瞳眸被挡望远镜镜片之后这让斯科皮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看着自己，德拉科转过来，显得特别严肃地将望远镜就着自己的手直接架了斯科皮的眼睛上，并且对准了天空中那个还挂那里甩来甩去的波特身上——
“看见有什么不同了吗？”德拉科凑到斯科皮耳边，当他说话的时候，温暖的气息尽数喷洒黑发斯莱特林的颈脖上——
这种冻死的天气忽然被吹上一口热风，斯科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才不确定地说道：“甩动的频率像是滚筒洗衣机。”
“滚筒……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德拉科挑眉，“能不能不要随便没有跟商量的情况下把话题神展开！”
“自己问看见什么不同的！”斯科皮不服气地喷了喷鼻腔。
“让看的是——”德拉科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冰冷的皮质蹭斯科皮的下巴上——现，德拉科用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顶了顶并且轻轻拧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斯科皮发现这样的姿势会让他的脖子处于一份别扭的姿势，累得慌。
“看见了吗？”德拉科的声音就他耳边再次响起。
望远镜中，斯科皮能轻而易举地就看见天空中的波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光轮2000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想把它的主从自己身上摔下来，而此时此刻带着魁地奇专用防滑手套的波特似乎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他的眼镜早就被甩飞出去——而此时的大多数格兰芬多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统统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们的找球手……
霍琦夫已经飞到了半空，其他的教授看上去似乎还赶来的路上，仅仅一个成年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将现半空中的波特顺利解救下来的，弄得不好，霍琦夫甚至有可能会因为力量不够而被波特一脚从自己的扫帚上踹下去！
而斯科皮也终于麦格教授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苍白——这个并不年轻向来严肃古板的女巫，只有情况脱离了自己控制的情况下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让看波特的扫帚，”这时候，德拉科冷冷淡淡的声音斯科皮耳边重新响起，“不是让看戏——仔细看他的扫帚，它的振动频率，方向……发现了什么？”
斯科皮将望远镜从德拉科的手中抢了过来——这多少引起了铂金贵族的一阵不满的嘟囔，而此时此刻的黑发斯莱特林已经没心思去管斯莱特林王子是不是因为跟他挨得很近的姿势被打乱而不满，他一边将镜头更好地对准波特，一边调整着望远镜的镜头——
拉近，拉远，镜头停住，镜头旋转三十七度。
这一次，斯科皮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德拉科所说的事实——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波特的扫帚虽然看似无规律地跳动着，但是几乎只要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扫帚保持着三下震动外加一次大幅度的甩动，并且这整套动作的过程中，那把光轮2000的扫帚尖端一直是对准某个方向的！
这样的频率让斯科皮觉得很眼熟，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哪里见过……
“这、这看起来……”
“就像是有一个什么挥舞自己的魔杖时习惯有的小动作。”德拉科压低声音将斯科皮的话补充完整，“想明白了吗？魔法界，很多高深的巫师能一眼看出对手即将使用什么咒语，都是根据对方出手的一瞬间的手势看出来的，有些喜欢使用魔杖的时候压时低手腕，有些喜欢抖动魔杖——这些都是个习惯，如果不留心，就会施展咒语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表现出来。”
德拉科的声音低沉，却不像成年之后的他那样那么富有磁性，然而现的他却仿佛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声线，当他不急不慢地跟斯科皮诉说这些的时候，却意外地让斯科皮将他和成年后的那个斯莱特林领袖重叠一起……
惊的观察力。
可怕的决策力。
以及，最适宜的时间内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这些东西，并不是突然之间从德拉科身上冒出来的，虽然不明显，但是当他一年级的时候，它们已经这个斯莱特林的身上默默地出现——当坐他们几个看台之外的格兰芬多们只会看着天空尖叫的时候，却只有德拉科注意到了真正的重点。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天空中的是波特所以德拉科觉得没什么好激动的这个可能的存性。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斯科皮转过身自己身后的群中搜寻！
黑发斯莱特林的举动让德拉科看上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德拉科眼底的是毫不掩饰地疑惑。
因为他看来，他能发现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知道是某个想要波特的命，但是并不知道那个究竟是谁，藏哪里，毕竟对于德拉科来说，现几乎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挤这里，哪怕不算格兰芬多那一群，也还有几百号呢！
然而，德拉科不知道的是，这并不代表斯科皮就不能把那个找出来。
因为斯科皮知道控制咒语的一个弊端。
这个弊端很容易就可以让他找出谁才是真正的施咒者——控制类的咒语中，如果是操控某样物体进行物理运动，那么这件物体运动的过程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把物体本身的重心倾向于施咒者所的方向——因为通常来说，魔咒从施咒者那边发射，所以这个方向也绝对是魔力最集中的位置。
事实上，这还是斯科皮自己练习这个类型的咒语时发现的规律，因为对于普通巫师来说，他们大多数并不会对麻瓜的物理进行太多研究，这就会导致了他们这个过程中很难发现某样东西的有什么不同。
——举例说明，如果一样漂浮天空并且进行类匀速运动的物体移动的过程中忽然从天空掉落，那么麻瓜们的认知里，它应该是要做抛物线运动的，如果它直直地就这么以直线坠落，们几乎可以第一时间发出疑惑。
但是巫师不同。
他们的世界里，因为可能性太多，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们反而会忽视一些事物本身会拥有的特点，这就导致了无论发生什么变化，他们都不会通过这个物体的变化和它本身应有的状态而去考虑这个现象出现的本质。
斯科皮依稀记得，当他提出关于控制咒语的这个弊端可能性的时候，就连德拉科都显得有些惊讶——而事实上，经过他们一系列的实验之后，他们终于证实了斯科皮是对的。
邓布利多甚至想要出五百个加隆怂恿斯科皮去申请个实验室什么的。
……呃，不过后来没成，虽然斯科皮挺心动的，但是德拉科却不那么认为……古板的铂金贵族认为整天和麻瓜的东西参合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希望哪天回家的时候身上闻到韦斯莱的味道，但是知道，如果研究了麻瓜，他们肯定就会凑过来。】
于是如此这般，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好吧，话题似乎有些扯远了。
眼下，斯科皮的眼皮子抖了抖，迅速地自己身后的群中一一掠过——因为他清楚地发现光轮2000的跳动过程中扫帚前端始终指向斯莱特林的看台……群显得有些混乱，斯科皮一下子没能找到是谁捣鬼，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见从座位下面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摸过来的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
黑发斯莱特林眼角跳了跳，虽然他不觉得以赫敏现的能力可以察觉出控制魔咒这种事，但是他确定格兰芬多们会出现斯莱特林的坐席上至少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目光一直追随着赫敏他们的方向，并且下意识地扩大了他们可能的路径范围，最后，斯科皮的目光定格了坐群角落里的斯内普教授身上。
此时，黑发斯莱特林震惊的注视下，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正直挺挺地坐自己的位置上，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观察到那张隐藏黑色帘子似的头发之后，蜡黄的脸因为紧张而肌肉紧绷，而斯内普教授……小声地念着什么咒语。
斯科皮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
但是随后，他又飞快地意识到施咒的那个不可能是斯内普教授——
没有任何证据，就凭斯科皮相信他的院长，凭从他来的那个未来，斯内普教授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关系……啧，那可是现那位天上甩来甩去的滚筒洗衣机的教父！
尽管斯科皮心里含糊地蹦跶出一句“所以斯内普教授是波特的教母”这个概念时他发现自己把自己雷得不轻……
一旦放弃了斯内普教授是凶手的这个想法，斯科皮甚至没来得及多想如果斯莱特林院长大不是凶手那他现是干嘛——斯科皮决定开始重新寻找凶手几乎不到三十秒，就立刻发现了坐斯内普教授不远处的洛奇。
那个脑袋上缠满了绷带，浑身大蒜外加腐臭的尸体味儿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他也是直挺挺地坐自己的位置上，难得没有大吼大叫——
他巨大的白色袖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对准了波特方向的魔杖前端！
而这个时候，罗恩和赫敏果然已经来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身后，他们畏畏缩缩地躲座位下面举起了自己的木杖——而与此同时，斯科皮感觉到他身边的德拉科蹭地一下串了起来——
斯科皮下意识地伸手将德拉科狠狠地摁了回去，作为报答，他收到了来自斯莱特林王子的几声小兽似的含糊咆哮。
“那两个格兰芬多！”德拉科愤怒地冲着斯科皮吼。
后者淡定地揉了揉耳朵，将手指压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此时此刻他的黑色瞳眸显得异常晶亮，甚至让德拉科脸上的愤怒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德拉科只看见他面前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翘了翘唇角，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一块儿钻进了座位的下面。
“去哪？”德拉科没好气地说——并且已经飞快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不远处的俩名格兰芬多。
“去把真正的凶手抓出来——那俩名格兰芬多认错了！”斯科皮压低声音，然后当他抬头的时候，他发现他刚刚提到的小狮子们就站他的不远处，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们的头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斯内普教授的黑色袍子的一角从座位缝隙里垂下。
“呃……嗨？”跟斯科皮对视上的第一秒，罗恩韦斯莱看上去随时就要昏倒的模样，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巧？”
“罗恩！”
赫敏没好气地鼓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咆哮着，格兰芬多姑娘看上去特别无奈与同伴的没出息，德拉科看上去随时都扑过来的情况下，赫敏没有办法，只能率先抽出自己的魔杖，所有有动作之前蹲了下去，轻声说了几句类似于咒语的话，。
明亮的蓝色火焰从她魔杖的尖端喷射出来，大概还是因为对咒语的掌握力度问题，火焰不大，但是却足够赫敏将斯内普教授的袍子点燃。
斯科皮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扭脸去看德拉科——果不其然，此时此刻的斯莱特林王子看上去大概随时准备要给这俩胆大的格兰芬多念不可饶恕咒了！
大约过了三十秒，从看台上传来惊叫的声音，大概是斯内普教授发现自己的袍子着火了，从斯科皮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咆哮以及凌乱的脚步声——而这个时候，大概意识到见好就收的问题，赫敏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罗恩开始往回跑。
德拉科反应过来想要追，却被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一把揪住，他愤怒地回头，却看见斯科皮皱着眉：“别呀，也走了一个弄不过来！”
“什么弄不过来！”
“跟打赌，等到赫敏他们钻出去的时候，会发现哪怕斯内普教授已经没念咒了，波特却还是天空中甩来甩去并且可能还甩得更厉害——之前不是说了么，他们找错了！”
斯科皮抓着德拉科，一路冲到洛奇所的位置，这时候，洛奇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大概是斯内普教授带来的那阵骚乱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把他弄回自己的位置，德拉科——别瞪，知道能做到！等成功了就弄飞他的魔杖，好，数三——”
斯科皮话一落，斯莱特林王子已经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屁股，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奇已经被从木质的看台上莫名其妙生长出来的植物整个儿缠绕着捆绑回了座位上——
斯科皮听见他们的脑袋上的尖叫声更响了，学生们跑步的声音简直乱成一锅粥。
德拉科拧过脸，特别淡定地看着他挑了挑眉：“不是要击飞他的魔杖么？”
“……”斯科皮哦哦两声，拧过脸从洛奇胡乱挥舞的手中弄飞他的魔杖，刚做完这个动作，他发现自己手已经被一年级斯莱特林抓住——
斯科皮定神一看，这才发现，哪怕是阴暗的座位下方，德拉科的脸色也显得不那么好看——至少一个正常的不会大冬天的额角出汗。
仿佛是感觉到了斯科皮的目光，铂金贵族却只是懒洋洋地卷了卷唇角，露出一个他习惯的那种嘲讽表情：“不会认为生命魔咒就像和格兰杰放一把火似的那么简单吧？”
斯科皮愣了愣，忽然想起刚才德拉科使用的那个咒语是有些眼熟——虽然那枝条的生长并没有那么迅速，枝条也没那么粗壮。
但是这确确实实，就是七年之后，德拉科最后的战场上让他一举成名的生命魔咒。
斯科皮还依稀记得，那迎着风盛开半空中的艳丽花朵，以及被挂那参天大树一般高大的藤蔓尖刺之上的食死徒……
而这个时候，德拉科已经抓着斯科皮离开了阴暗的看台下方，他随手抹了把额间的汗，银灰色的瞳眸之中有着被小心翼翼掩饰起来的疲倦，一回头，就看见黑发斯莱特林正盯着自己的脸发呆，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愉快，而脸上却依旧绷得紧紧地问：“怎么？”
“咦？”斯科皮猛地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个挑着眉，满脸神气写满了“快表扬快夸奖”的一年级斯莱特林王子，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德拉科今天没来得及上发胶的铂金色头发，“没什么。”
就是觉得，能够亲眼见证斯莱特林领袖的成长，下……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