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晚餐的时候，斯科皮将一盘黑椒牛排从德拉科的鼻子底下拿走,斯莱特林王子挑起眉低头看着一年级做这个小动作,然后无声地扭脸望向他——这绝对是一项进步,事实上,德拉科今天一天也没给斯科皮一个正眼,也许是梅林大发慈悲让他终于消了气,也许是魁地奇比赛的胜利让他心情变得好了些,总之,这个大少爷好歹是没那么生气了。
“庞弗雷女士让们盯着,”斯科皮扫了眼德拉科眼皮底下、脸颊上放结疤的几道刮痕,又窘迫地垂下眼,“不能吃味道太重的东西,不然的伤疤会留下难看的痕迹。”
“即使有伤疤也比蠢波特的那个伤疤酷得多——是说那道喜欢盯着看的闪电！——”德拉科看上去有点恼火。
“是,当然。”斯科皮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真诚，“当然比他……英寇多。”
“别那么不情愿，腮囊草——想想，”德拉科轻蔑地拖长了腔调，漂亮神气的脸上尽是傲慢，“这疤痕是为了什么？”
“——别，德拉科，真的够了，别又来。”潘西将一碗奶白色的海鲜浓汤塞到他鼻子底下，埋怨地嘟囔。斯莱特林王子哼了一声，终于不情愿地消停了。他拿起自己的勺子，将盛着南瓜汁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舀了一勺子浓汤到茶杯托里，顺手从斯科皮的口袋里掏出碧翠——自从下午魔法史课结束以后，它就一直呆那里，因为他真正的主必须要去进行魁地奇比赛。
“德拉科！”看着铂金贵族漫不经心地将碧翠放到茶托旁边，而那只该死的乌龟就好像真的闻到了香味地，慢悠悠地探出了脑袋，斯科皮瞪大了双眼，“嘿！不能老喂碧翠吃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德拉科的脑袋动也没动，只是冷漠地斜眼瞥了他一下。
于是斯科皮识相地闭嘴了。
“……”他耸耸肩，撇撇嘴道，“——好，喂，开心就成。”
德拉科看上去对此妥协十分满意。
这个时候，他们注意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忽然开始骚动。
斯科皮从自己面前的食物上抬起头，正好看见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走向那个金红主色调的长桌——这是一个严肃刻板的女巫，但是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不会否认，她的变形课教得十分优秀，就连德拉科也很少抱怨她，这曾经让斯科皮很惊讶，对于他的惊讶，铂金贵族只是轻蔑地哼了声，不耐烦地解释原因——“有什么问题？她甚至是一个阿尼玛格斯。”
阿尼玛格斯，就是指由巫师学习变形成完全兽态并此状态下绝大程度地保留属于巫师本身的智商、理智和行动目标。就像守护神咒会出现不同形态的肉身守护神一样，每个巫师根据性格、回忆、喜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比如麦格教授，就是一只眼睛旁边有一圈镜框似地黑圈的虎斑猫。能成功学会阿尼玛格斯并成功变形的巫师非常非常少——这需要天赋，信心与勇气的结合，并不需要用到魔杖，有研究者甚至发表过论文，认为阿尼玛格斯属于无杖魔法的一种，通常巫师、女巫们成功之后，需要到魔法部进行统一的保护、监管登记。
麦格教授就是一个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
此时此刻，变形课教授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长长的物体，那东西整个用一块深棕色烂布神神秘秘地包了起来，斯科皮看见，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伍德从他的凳子上跳了起来，手肘重重地撞到了坐他旁边的安吉丽娜·约翰逊的脸，那个可怜的女生发出一声闷声痛呼，高尔斯科皮旁边嗤嗤地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麦格教授面容严肃地走到哈利·波特身边，将那个长形物体交给了他并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当然，很快地全校都知道那是什么了，因为罗恩·韦斯莱兴奋地大叫着“哦！哈利ｐ弩箭！它终于来了！”，斯科皮微微眯起双眼，他注意到，韦斯莱这么大吼大叫的时候，麦格教授看上去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这个女巫嘴角放松了一些，露出含蓄的笑意。
她点了点头道：“状态良好的顶级扫帚，当然，波特先生——也希望今年的魁地奇奖杯能摆的办公室，它再斯内普教授那儿呆的太久了——那么，请加油吧。”
哈利等着失而复得的火弩箭，就好像还睡梦中似地愣愣地点点头。
想到三天后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杯决赛，斯莱特林的所有都稍稍变得没那么有胃口了——这竟然包括了高尔和克拉布，他们俩那之后，只是含蓄地各自只吃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就放下了叉子。
德拉科更加糟糕，现，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得可怕。
“扫帚的速度不是关键，德拉科，知道的。”当众开始离开礼堂时，扎比尼试图安慰他。
德拉科缓缓地点点头，他沉默地从斯科皮手上接过碧翠，心烦意乱、粗鲁地塞进自己的袍子口袋——这只可怜的乌龟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娇嫩的脖子收回去，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对于自己的宠物，斯莱特林王子总会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屈指绅士地轻敲它的外壳，就好像约定好了似地，每当德拉科这么做时，乌龟就会飞快地将三只腿和一个脑袋缩回去，准备好被塞到各种地方。
“父亲本来答应会给一把‘荷兰’。”德拉科嘴角紧抿，阴沉地对扎比尼说。
“那是什么？”诺特从后面赶了上来，“怎么没听说过？”
“扫帚。”德拉科飞快地解释，“最新型号的，明年十二月才上市。”
“梅林，那还有整整一年呢！——”斯科皮咂舌，一直走他身边的阿斯托利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
可惜已经晚了。
这句话被德拉科接了个正着，此刻，铂金贵族已经拧过他高贵的脑袋，嫌弃地上下打量了斯科皮一圈，用对乡下说话的口气嘶嘶地说：“、是、个——马尔福！”
斯科皮：“…………”
布雷斯·扎比尼同情地拍了拍斯科皮的肩，嗤嗤地笑了起来，“哦，德拉科，们当然知道，总有些小办法提前拿到一些特殊产品——那么，那把扫帚怎么样？”
“本来能开学之前得到它，”德拉科看上去很不情愿提起这件事，他一边飞快地向前走，一边飞快地指了指装着碧翠而凸出一小块的口袋，还有自己眼下的伤疤，“喏，因为这个——和这个，现，扫帚没有了……是的，诺特，别瞪，父亲没收了他——他就喜欢这样，比如看着发疯什么的——说实的，早知道这样，宁愿骑着一头该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去追萨拉查也不会骑那把扫帚——甚至父亲面前摔下来，差点拧断自己的脖子！”
潘西发出一小声略为做作的惊呼，她的双眼充满了溺爱：“可怜的小男孩！”
扎比尼摸了摸下巴：“说到鹰头马身有翼兽，那个叫巴克比克的呆鸟死了吗？”
“没有。”德拉科面色一顿，但是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但是会的……呃，也许。”
“还以为它挺喜欢的。”潘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德拉科闻言，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黑发斯莱特林女孩茫然地眨眨眼，“有什么问题？亲爱的。”
“——不，”德拉科咆脸，看上去有一丝厌烦，“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巴克比克的行刑日昨天，”斯科皮若有所思地说，“图书馆帮格兰杰翻过资料，她说通常如果判了死刑，那么执行日会审判日的三天之后，按日期算那应该是昨天——”
“帮那个泥巴种翻资料？”诺特提高声音。
“顺路而已，当时找潘西。”斯科皮平静地说，潘西回之一个甜蜜的微笑。
扎比尼点点头：“那个格兰芬多很聪明，至少比波特和韦斯莱有大脑，认为她如果进了拉文克劳，甚至会追求她。”
“哦！布雷斯！”潘西看上去完全被恶心到了。
奇怪的是，从始至终，德拉科都没有参与这场往常他最喜欢的谈话内容，他阴沉着脸想思考着什么，一个走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的身后传来属于格兰芬多的高调欢呼，看来是韦斯莱的双胞胎高声呼叫欢叫着什么，他们拨开了挡他们面前的群，拥着他们的黄金男孩和伟大的火弩箭一路向前。与斯莱特林这一小群擦肩而过时，波特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的手里紧紧地拽着火弩箭，碧绿色的双眼警惕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可惜这一次，后者只顾沉浸自己的是清理，根本没抬眼看他一下。
但是喜爱挑战的格兰芬多永远不缺“出头鸟”这类生物——
当他们乐意的时候，就算表达某种善意的思想，他们也能把自己变得非常讨厌——
罗恩·韦斯莱涨红着脸，努力伸直他本来就很长的脖子，提高了声音嚷嚷：“马尔福！哟嗬！——”
赫敏·格兰杰他旁边发出一声冷笑，傲慢地撩了撩头发，将脸扭向窗户看向城堡外。
潘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就像瞪着一个傻瓜：“谁要跟‘哟嗬’啦？红毛鼹鼠！”
“闭嘴，帕金森，没和说话。”罗恩耸耸肩，“马尔福，想不到的这辈子还能做一件好事——！这可真让惊讶，是不是？！”
“哦，别，罗恩。”哈利低声警告，“别去招惹他，行吗？”
可惜罗恩就不。
“猜怎么着，马尔福——因为差点摔断了的脖子——啃了一嘴的泥，巴克比克不用死啦！”罗恩挂起一抹傻乎乎的笑，露出八颗大白牙，斯科皮群后翻了个白眼，偷偷看向德拉科，后者正抽着嘴角，异常宽容地看着红发格兰芬多走廊上冲着自己发疯。
“罗恩！”哈利提高了声音，拉住了他的好友，“看清楚了，这儿有一大群斯莱特林——这不是找存感的好时候！行吗！哥们儿？！”
“怕什么，哈利！们也有一大群格兰芬多！”罗恩挺起胸膛，哈利看上去恨不得给他脑袋上好好来一下。
扎比尼鄙夷地上下打量他，缓缓道：“黄油啤酒喝多了吗？韦斯莱。”
“——那玩意能喝醉？弗雷德。”簇拥着哈利的韦斯莱双胞胎之一说。
“——当然不能！乔治。”弗雷德结过他孪生兄弟的话，“说话要点名，们也是韦斯莱，可是们没那么傻——地图炮是不对的，扎比尼。”
“……”
短暂的对持之后。
——“让开。”
站一群斯莱特林最边缘，距离他们最远的终于开口了——德拉科懒洋洋地抬起尖细的下颚，银灰色的双眸看上去极为冷淡。
“要发疯滚一边儿去，韦斯莱。”他厌恶地蹙起眉。
罗恩无所谓地耸耸肩，并没有让开：“不能想象，海格有多开心。”
“那有什么不同？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还是会死。”德拉科说，“只要需要——”
“他说的没错，哈利。”赫敏冷静地打断了德拉科的话，即使现谁都能看出她正酝酿着一股巨大的怒气，她没有看罗恩，只是对着哈利，后者一言不发地站原地，“虽然认为事情有转机，但是们现必须——”
“不。只要愿意，就一点儿也没有，波特。”德拉科高傲地嘲讽，“们可怜的海格教授，还是会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做一个可怜虫——”
赫敏看上去完全被冒犯了。
她用力转身向德拉科，沉重的书包结实地撞乔治身上，把他一家伙撞得贴上身后的墙上。
“怎么敢叫他可怜虫！马尔福！”赫敏提高了声音，愤怒地说，“他是一个——极好的——教授！”
“敲，完全不这么认为。”德拉科冲她假笑。
“马尔福！这个卑鄙的——粗鲁的——”
“罗恩！拉住她！”哈利叫道，可惜已经太晚了，罗恩反应过来之前，赫敏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她的手——
她就要挥下来之前，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肘。
“冷静，格兰杰。”·
赫敏一愣，然后飞快地抽回收来。
斯科皮也顺势放开了她，想了想，从腰子后拽出德拉科送他的袋子（“龙皮的！”罗恩低声惊呼），从里面抽出一小叠符咒塞给格兰芬多女孩，“喏，圣诞礼物。”
赫敏：“……”
罗恩：“……”
哈利：“……”
德拉科嫌恶地翘了翘嘴角：“脑袋进水了吗，嗯？格雷特先生——千挑万选终于决定现交换见鬼的圣诞礼物？”
而赫敏·格兰杰生平第一次露出那么迟钝的神情，她飞快地眨了眨深褐色的双眸，然后窘迫地抿抿唇，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哦——格雷特？——好吧，是说，谢谢——这些神奇的符纸，想要很久了，可是知道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开口——！”
“德拉科建议的。”斯科皮毫不犹豫地说，他退回了队伍里，赫敏猛地抬头瞪向德拉科，后者不自然地将手j□j校服裤子口袋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虽然他脸上淡色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一年级，嘶嘶地低声怒道：“格雷特！这个蠢货！就是随便建议了那么一下！——”
斯科皮撇撇嘴，推了把德拉科：“可是当真了，格兰杰也挺喜欢的——做了一件好事，德拉科。”他冲铂金贵族假笑，“……行了，快走吧，别走廊打架——口袋里还装着碧翠呢！”
“啧，等等。”扎比尼咂舌，“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别扭？”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德拉科自己真相了。
他看上去十分愤怒得迫不及待要把斯科皮变成一棵植物什么的然后种进泥土里，又或者——
“闭嘴！格雷特！闭嘴！那只是一只愚蠢的乌龟！别用对孕妇说话的语气跟说话！——真的会把变成一只燕尾狗，让和的蠢狗双宿双飞！——”
“哦，看呐，布雷斯！”潘西望着斯莱特林王子僵硬快步离去的背影，同情地说，“可怜的宝贝德拉科，他都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