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综漫
即使是现代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仍然有着那种迹罕至的深山。
姜临溪步伐轻快地行走少有迹的山林里,米黄色的小猫跟随她身后。如果有什么难以跨越的障碍物的话,小猫则会动作极其敏捷地跃上主肩头。
“今天,就这里宿营好了。”看天色不早了,小姑娘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附近的地形,决定道。
“喵！喵？”警长转头看向另一边。
“怎么了？”姜临溪愣了一下,跟着看了过去。
树影婆娑,山间的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像一曲自然的歌谣。
风中,隐约传来……血腥味。
……不是类的。
“……警长,留这里。”
“不知火”已经进入“炼化”过程,不能放到警长身上去了，姜临溪无法自地置换命格，只能依靠自身，谨慎地走了过去。
衅猫留原地，尾巴一甩一甩，目送主离开。
大约两天前，办完入学手续置换，姜临溪问清楚了上学时间，发现距离开学还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二话不说，回去路上就溜了。
一周时间，用来炼化不知火有些困难，因此她决定先将大致框架打碎——至少封印“不知火”上身的时候，得控制住它，避开天雷。
……虽然不知道如果学院里被雷劈并因此造成公共设施损毁会不会被记她头上，不过能免则免，像小学年代那种事，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吧。
“炼命”的过程分为很多步，大致分起来，第一步就是分辨清楚命格框架，第二步则是打破这个框架，第三步就是炼命，最后炼化命格能量化为己用。就像是把一座冰雕打碎，融化成水一样，只不过炼命过程凶险万分。
由于凶命被“炼化”过程中总是向外扩散着自己的能量，体现类的感官上，就是阴郁、黑暗类情绪。姜临溪当年不懂事，直接口密集的地方炼化“顺手牵阳”。
“顺手牵阳”的命格能量仅仅只有十个月，是刚刚开始“炼命”的炼命师最好的炼命对象，所消耗的时间和力量也不会太大。
结果就她炼化命格的两个小时内，公寓正对的大路上发生了两起擦伤碰上的交通事故。公寓内三上下楼的时候跌倒，直接摔成骨折被送进医院。一位家庭妇女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碗，瓷片从地面上弹起的瞬间掠过她的脚腕，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送去医院整整缝了五针。
作为存活时间仅仅只有十个月，能量最为低微的“顺手牵阳”都能造成如此后果，更别提足足有四百年能量的“不知火了”。
如果她像当初年幼无知时一样直接宫崎耀司的别墅里着手“炼命”的话，那所别墅八成会被极力反抗“炼化”的“不知火”引来的天雷给灭成渣渣。
这个山林里，短短两天，姜临溪就已经遭遇了五次雷击。如果不是她兑换到雷神咒的知识卡后第一时间就开始研究，并小有心得，否则她一早就落得跟泽成太郎和久宇舞弥一样的下场了。
虽然现她暂时还不能以自身咒力放出雷电，但是，借着天雷落下触及身体的瞬间，将自身肉体作为共振材料，使用雷神咒来引导雷电之力转嫁到脚下的大地上，让天雷她的控制下流经全身，亲身体验雷电之力之后，她对雷神咒的理解越发深刻。
相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炼化不知火之后，她的雷神咒应该也能放出个小电花来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训练方法，对于鞋底的磨损极大。作为身体和地面接触的中间物，只有鞋底是会直接遭遇雷击威力的。姜临溪报废掉当时穿的鞋子之后，干脆地丢掉了鞋子，赤脚行走山间。
走了大约一里路之后，姜临溪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原先的关于这处深山的评价。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道。
虽然杂草丛生，但是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一条由力开拓出来的小路。
“嗯？”察觉到了什么，姜临溪停下脚步。
一眨眼的功夫，面前本来无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
一个穿着暗色西服的男站那里，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这里是垂金权造大的私有地，立刻离开！”
他戴着墨镜，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露外面扭曲的脸以及身上散发的恶意却清楚地昭示着，这绝对不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姜临溪皱起了眉头，内息外放感应周边温度，所传达回馈的信息显示面前这个男的体表温度是不正常的42.8°。但是就外部特征来看，这个绝对不是发烧。
类体温37°，吸血鬼的体温是22.5°，这是姜临溪第一次遇到这么怪异的……他，是吗？
“……，不是类。”她肯定地说道。
“看来，来这里的目的不简单，必须要用点强力手段才行啊。”这男脸上露出一个狞笑，姜临溪瞪大眼睛的表情中，他的身体急速膨胀，西装和衬衫被涨破成碎片，戴脸上的墨镜掉了下来，穿脚上的鞋子因为失去了脚而被踢开。
最后，出现姜临溪面前的，是一个足有三米高，浑身墨绿色，嘴巴像海马一样呈吸管状，而下肢，却是像墨鱼一样多肢的怪物！
“好可怜啊，可爱的小姐，本来不该这么早就死的！”变成了怪物，他，不应该是它仍然会说话，从那好像海马一样的嘴巴口器中，滴答留下恶臭的口水，“要怪，就怪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吧！”
话音未落，他猛的朝姜临溪扑去，却扑了个空。
一瞬间出现怪物身后的姜临溪仍保持着背对他的样子，只是她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上，出现了一把锯齿小刀。
“哦？动作不赖嘛！”怪物嬉笑着转过身来，紧接着脸色一变。
他的身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伤口中紫色的血液渗出，滴滴答答地落了草地上。
怪物的脸色变得非常差，那个伤口，其实并不深，依照他的自愈能力，应该已经停止流血了才对。
可事实上，那道伤口，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
“做了什么！”
姜临溪对他的大吼置若罔闻，只是鼻子动了动，像是分辨空气中的气味：“不对……不是这个血的味道，但是，也有点像……”
难道说，那个血的味道，是来自和这怪物相似的……
不过，比起眼前这绿皮怪物浑浊得让恶心的气味，之前她闻到的血腥味，却是一种非常清冽干净的气息。
夹杂着……冰雪的味道。
“混蛋！不要小瞧啊！”
绿皮怪物怒吼着冲向好像沉思、没有注意周边环境的小女孩，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再次恢复视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背，自己不知不觉中，冲过头了？
他想要停下，却完全不能停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远离那个小女孩。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哪里不对。
他的视野里，那个小女孩的背影……是倒着的。
不对，那小女孩脚下踩的是大地，倒着的……是他自己。
然后他看到那个小女孩朝前走去，经过一具……无头的绿色怪物尸体。
那是……他的身体。
他的头被切下来了。
绿皮怪物的脑袋掉了地上，生命的迹象完全消失。
姜临溪隐约可以看到远方的树影间有类建筑物的影子，想到刚刚被她直接摘掉了脑袋的绿皮怪物之前说的某个名，她摸出手机（仍然是织田靖彦倾情提供），拨通了唯一记录电话簿里的那个号码。
“喂，耀司吗？”对于习惯于两个字称呼他的姜临溪来说，宫崎耀司这个名字太长了，她干脆地省略了姓氏直呼其名，“知道一个叫做‘垂金权造’的吗？”
“垂金权造？”另一头正别墅里养伤的宫崎耀司有些疑惑那孩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知道，一个珠宝商，出售冰泪石暴富，似乎是掌握了什么特别的秘密的样子，不过他的同行的刺探几乎没有成果。”
“冰泪石？”姜临溪怀疑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她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是宝石的一种，非常美丽，相传是雪女流下的眼泪化成，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确切的冰泪石出产的地点，所以市面上流出来的冰泪石极少。而这其中，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冰泪石是通过垂金权造出售的。很多怀疑是他找到了冰泪石的矿脉，可惜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刺探出确切的情报来……”
宫崎耀司记得好像上上个月下面有就孝敬了一整套冰泪石制的饰品，包括项链、手链和脚链。
回忆起那孩子身上全身上下唯一能找到的饰品就是绑头发的发绳，选择的衣服色系也偏向黑色、卡其色等深色调的暗沉，朴素沉静得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宫崎耀司决定既然她感兴趣的话，等回来就给她好了。
顺带，让山田夫整理一下她的衣柜，女孩子总该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宫崎耀司着实不明白，明明当初山田夫买回来的都是漂亮的颜色鲜艳的童装，她是怎么从中找出那些深色系的衣服来的——也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姜临溪自然是不知道这边有操心上了她的穿着打扮问题，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心上吧。
别墅已经近眼前了，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宽阔平坦的花园里停靠着数十辆黑色轿车，甚至还有一架直升飞机！
……这真的只是一个珠宝商吗？
除此之外，她还能感觉到，这栋别墅里，透出了某种咒术的味道。
有什么结界……这所房子里。
姜临溪闭上眼睛。
一片漆黑中，感知变得越发敏锐，她可以分辨出这咒术应该是用来封印什么的。
不知道是封印不完全还是怎么，有些许的力量透露出来了。
夹杂着……冰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