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画骨女师
“要找的，竟是一名女子。”
苍茫深夜,寒冷凌冽,贾墨怀身着单衣赤着足,目所能及之处一片黑暗,耳边呼啸北风将记忆的碎片刮起,让她更加迷茫。
她记起了一丝线索,就像是大海上漂浮的旅找到了一叶孤舟,但下一步,该去何方,
那个哪里,
看贾墨怀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动弹,嘴里喃喃自语,越红莲将腰间的收妖袋抛出,袋口对准贾墨怀：“收！”
贾墨怀骤然回神，身子却已经被收妖袋吸去！就当她空中挣扎之时，一道白光刺穿了收妖袋！
那道白光来得太迅猛，沈青颜都没看清是何事物，收妖袋就已经被击穿。
贾墨怀摔回了屋顶，越红莲飞身而去将收妖袋捞回手中，木剑抛于天际，剑山闪着火光从苍穹直劈而下！
就剑山要将贾墨怀镇于山下时，突然无数的男子聚集成圈，挡贾墨怀的身上，用肩背扛住了剑山！
“那是贾墨怀画出的男子！”沈青颜叫道。
越红莲往贾府前庭望去，只见前庭土地上拱起一个个小土包，小土包破裂之后赤身男子从地里爬出，纷纷往贾墨怀的身边赶来。一棵肉大树也不知何时长成，树上飞速挤出成年壮男，壮男成熟自然落地，和地里爬出的一同往这儿奔赴！
越红莲飞身入空，飞到剑山之上施以仙气将剑山往下推！可是山下扛举剑山的越来越多，剑山竟被他们生生抬起！
沈青颜见越红莲神情异常，额头上汗水不停往下流淌，脸庞上红光乍现，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这红色的妖气为何一再闪现？
就沈青颜疑惑之时，那红色的妖气渐渐转黑，眼看越红莲就要被反噬。
坐众男之间的贾墨怀双臂往上一撑，大喝：“破——！”
剑山猛烈颤动反弹了回去，越红莲被剑山击中，摔出大通坊外。
“上仙！”沈青颜急忙飞去寻越红莲，月光之下，越红莲躺临坊树上，树枝撑着她的身子摇椅晃。沈青颜下半身化作蛇身，卷着树干往下行去，扶起越红莲。
“越红莲，还好吗？”沈青颜的话甫问完，掌间就感到了粘稠感，摊开一看，竟是一大滩的黑血。
“黑血……”沈青颜闻那血液，分明散发着弄弄的毒气！
“越红莲，，体内还有蛇毒？”
越红莲嘴角还有血迹没力气抹去，缓缓睁开眼看见沈青颜慌张的样子，笑了：“小蛇……还会这般担心么……真不错。”
沈青颜当真生气：“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气力说这话！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上次为吸出的蛇毒还没清理干净吗！是害变成这样！？”
越红莲将她推开，撑起摇椅晃的身子落下大树：“大晚上的不要吵……到底要说多少遍才能明白呢？小蛇，别以为亲了几次就真的对情深意重了……不过是下凡遇见的玩物，、能为了将命赔进去？留着的存价值……不过是为了引沈玉出现，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懂了吗？”
分明都快要站不住了，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虽然知道越红莲的这番话是故意说来缓解她的内疚，可是这话一字一句真实到让沈青颜心里穿山越岭一般地难受。
“上仙放心，为做过的事沈青颜会记得报答。今日定会拼死达成的心愿。所以，今夜之后们就各奔东西，老死不相见。”沈青颜暗暗将眼泪抹去，抽出蛇骨剑便往大通坊冲去。
越红莲看着沈青颜的背影，视野越来越模糊……
寒风、明月、青衣。
好一场似曾相识。
是吧……就说，和她的缘分是不会尽的。
沈青颜回到大通坊，站屋顶之上，远远就见贾墨怀的黑发夜空中飞舞。她娇小单薄的身躯之后是无数壮男形成的肉墙，他们个个目光都紧紧贴贾墨怀的身上。
小娇娘就像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将领，这庞大的原始军队正慢慢向沈青颜走来。
贾墨怀说：“忘记了曾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但这些不重要。只想要见到那个总是出现梦中的，只要见到她一面就好。所以现还不能死……一切阻挡见她的，都是的敌，也是他们……”贾墨怀侧身，肉墙排山倒海地向沈青颜扑来，“的敌。”
墨色的天际被肉的颜色调染，沈青颜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就算各个都只是贾墨怀画出来的无脑肉身，但他们能够联手将越红莲的剑山抵住，其力量也是不容小觑。
转眼之间他们已然到达眼前，沈青颜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或许败局已定。
正因为败局已定，沈青颜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想起许多年前她和师父沈玉还巫山之上，一日沈玉抓来数千只雀儿要沈青颜一招全数击毙。
“太难了，师父。”沈青颜一听到师父的要求就第一时间认输了。
“还未做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但那雀儿有几千只，青儿只有一个，怎么可能一招击毙呢？青儿又不像师父那般神通广大。”
沈玉笑道：“青儿最是会拍马屁，就算拍得再好为师也不会纵容偷懒下去。无法达成这一杀招就没饭吃，什么时候达成了什么时候给饭。”
“啊！师父！”
沈玉没有再理会她，回到房中将门关了起来。
沈青颜试了很多次，每次一放开鸟笼，那些雀儿立刻四处飞散，别说一招击毙，就算砍了几百招也不见得能完成，等她这边斩了几只下来另外的早就飞得不见踪影了……
雀儿飞了沈青颜只能再去山上抓，等到日暮时分她饿得头昏眼花，第四次抓回来一大笼的雀儿后，泄气地坐地上。
“到底要怎样，才能一招将他们全部打落呢？”沈青颜索性躺草地上发呆，看日沉西山，整个天际被那余晖浸染，都变成了夕阳的颜色……
沈青颜突然坐起来，想到了一招妙招！
沈玉感觉到沈青颜的妖气，手里拿了一碗鸡腿饭出门，见沈青颜的脚边落满了雀儿。她踏上去发现那些雀儿都没死，只是一边的翅膀被击穿了一个小洞，暂时飞不了。
饥肠辘辘的沈青颜一见鸡腿饭就扑了上来，沈玉挡着她的脑门问她：“先跟为师说，是怎么做到的？”
“哼哼。”沈青颜得意道，“青儿要先吃鸡腿才说的！”
沈青颜忘不了师父做的喷香鸡腿饭，所以也没有忘记那一招扇下千只麻雀的招数。
肉墙将沈青颜包围，对方张牙舞爪的手就要触到沈青颜的身子，沈青颜目光镇定，深吸了一口气。
“谢谢师父，若不是，早也死了不知多少回……小雀儿，们可要倒霉了。”
肉墙将沈青颜吞没，贾墨怀慢慢地向肉墙走去，眼皮一跳，见肉墙之内隐隐有红光闪动，再一眨眼，肉墙居然开始向外膨胀，不过一步路的时间肉墙就血色氤氲中轰然倒塌。
被砍伤脚踝的男子摔到贾墨怀的脚边，贾墨怀看了一眼就将他踢飞。
“那小妖妖气平平，竟还有这等杀招？”贾墨怀疑惑地往前走去，面对一招震飞数百的沈青颜丝毫不忌惮。
沈青颜体力不支跪倒地，方才那一招的确用光了她所有的妖气……
她看见贾墨怀向她走来，她已经不知再怎么对付贾墨怀才好。
踏过痛苦j□j的男身，贾墨怀明白沈青颜这一招不过是将体内所有的妖气以极快的速度画出圆形发射出去，形成暗器网，打穿所有的脚踝。
的确是杀招，但估计她所有的妖力也消耗殆尽，看她已无气力站起身了。
贾墨怀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拽起，问道：“明明可以瞄准他们的脑袋将其射穿，为什么不这么做？”
沈青颜才是惊讶：“他们都是亲手画出的……竟如此狠心……”
贾墨怀闻了闻她的血：“的确是妖，没想到这般窝囊。”
沈青颜正含恨瞪她，没想到贾墨怀会突然吻住她！
沈青颜“唔”了一声后浑身的妖气都从口中被对方吸走，就连妖珠了活生生被贾墨怀夺去！
妖珠入口，贾墨怀双瞳闪出针状，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笑道：“一点点小道行不足挂齿，但还是收下了。”
沈青颜被她撇到地上，意识以惊的速度远离。她见贾墨怀往越红莲的方向走去，迷糊间问道：“……要做什么？”
“吃一整颗妖珠也不过是宵夜的分量，早就闻到了，和一起来的那位红衣女子是神仙。神仙肉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吃一口就能多千年道行，若将仙丹弄到手，寻梦中又有何难……”
贾墨怀话音未落杀气已扑至颈后，她画笔猛提，一阵火花闪过，竟震得她虎口发麻。
已然破碎的蛇骨剑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镰刀弧，折返回来再向贾墨怀的面部切来。贾墨怀下腰闪过，素手握住蛇骨剑捏了个粉碎。
贾墨怀张开五指，蛇骨剑的残汉缓落下：“蛇妖的蛇骨剑最是麻烦，只要真身还就能无限抽取剑身……”贾墨怀看着单手撑地的沈青颜，“看来要击的三寸之处，将的脊椎骨打断，就不会再那么碍事了吧？”
沈青颜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中却是熊熊斗志：“尽管来试试，要想吃神仙肉，先过沈青颜这关。”
“哎呀……”贾墨怀怪笑，“一妖身，为何对那仙君那么痴情？莫非……爱上仙君了？”
“、不许胡说！谁爱上那无耻仙君了！”被说到了奇怪的事情，沈青颜剩下所有的气力都化作这惊天一吼。
“无耻仙君？七郎，看着男装何等俊秀，没想到……竟是被食的那方……”
沈青颜再也听不下去，愤怒地抽出数根蛇骨剑呼啸着向贾墨怀甩去！
贾墨怀脖子轻悠悠地转了一圈，用力一甩，长发像有生命一样飞出卷住了蛇骨剑，将其控制住……
贾墨怀的长发倒竖浮于空中，像水藻浮水中，任意摇摆。被卷住的蛇骨剑已经被彻底控制，最后一击被如此轻松化解，这让沈青颜彻底陷入了绝望……
前世是上仙之尊，今世亦是妖力无边的灵妖，沈青颜不过是一介小妖，如何是她的对手？
但她想要吃越红莲……
上仙虽讨厌，但她必须死自己手上，其他所有都不要妄想了！
贾墨怀走到越红莲的面前，用头发卷住她的大腿、腰、脖子，将她整个拉起，画笔扎入她的肩膀，沾了血出来舔舐一口。
一口神仙学喝下，贾墨怀顿感头顶清亮，心脾具爽，香甜的气味里没有一丝的血腥味，比她味蕾中最深处的记忆中喝过的琼浆玉露都要美味。
“神仙血都这么香甜，若是神仙肉是不是更极致？”贾墨怀舔舔嘴唇，“今夜的宵夜有点太丰盛了。”
发丝收紧，越红莲的身体吱吱作响，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从她的嘴角流到她娇俏的下巴上。
笔尖从越红莲的右肩砍入，慢慢往左腰切去。
“仙君忍着点疼，要切小块些……贾娘吃相一向矜持呢。”
整只笔已经陷入越红莲的身体中，越红莲却突然笑了：“喂……贾墨怀，见过蛇猎食的样子吗……越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她们的速度，就越快……”
一只巨大的青蛇张着血盆大口向贾墨怀的脖子咬来！贾墨怀的注意力分散，刚回头，越红莲将仙丹从口中吐出，正中贾墨怀的太阳穴！
浑黑的仙丹从贾墨怀的脑内穿出，化为真身的沈青颜已一口咬断了贾墨怀的脖子。
贾墨怀的脑袋耷拉青蛇蛇头之上，双目瞪圆。
贾墨怀想要摆脱青蛇之口，可那一招仙丹穿脑让她完全失去了气力，而青蛇巨口力量无穷死拽着她不撒口。就要将她身首分离之际，青蛇突然闻到一股刺鼻花香，神智迷离之际蛇尾着火，剧痛之下沈青颜变回形，土地上奋力翻滚才将烈焰熄灭……
手边摸到一个圆球，拿起一看，是越红莲的仙丹。
仙丹上蒙着土，黄色的仙气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一股浑浊的毒气由内散发，萦绕着整颗仙丹。若不是亲眼所见，沈青颜不会相信这会是一位上仙的仙丹。
沈青颜用袖子将仙丹擦拭干净，正要往袖子里藏，她的袖口火光丛生，惊得她跳起来，仙丹滚落到地上，一只如玉纤纤之手拾起了它。
“好可怜的仙丹……红莲上仙怎会落到如此境地？”拾起仙丹的白衣女子泼墨长发垂至腰际，一束白色的发带简单而规整地环系，高挑的身子站血腥满布之处竟像是能把这一切的杀戮都净化了。
躺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贾墨怀盯着这女子看，只是一个背影就将她记忆碎片翻转出无数的细微末节……
“……是……”贾墨怀向白衣女子匍匐而去，女子回眸，是一张陌生的脸。可那陌生之中却有夹杂着一种“应当相识”的气氛，淡眉凤眼，一双薄唇微微张启，天生寡淡之貌。
白衣女子未有任何的妆容，衣着也不像是当朝士，没有妖气也感觉不到仙气，她是谁？
“还给……”沈青颜抽出蛇骨剑，撑起身子，怒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笑道：“这是红莲上仙的仙丹，怎么能说是的呢？”
越红莲坐于一旁正合眼聚气，听到白衣女子这话嘴角忍不住向上勾：“白鸢上仙，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爱管这种闲事了。”
上仙？沈青颜没想到这个女子竟也是上仙……
是了，玉帝派遣三名三仙九名次仙下界收妖，这长安城内妖魔横行，其他仙君赶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可不是闲事，捉拿十二灵妖也是巫白鸢分内事。”巫白鸢将越红莲的仙丹指尖内滚动，“按理来说红莲上仙仙气为三位上仙之首，怎么会沦落到收拾不了这些小妖？见那小蛇妖对上仙的上心程度，莫非上仙与这小妖有什么特殊情意？这可不妙，仙妖相恋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啊，上仙玩玩可以，莫要当真呐。”
越红莲不说话，沈青颜也拿不准现究竟是什么情况。
越红莲慢慢睁开眼，望向巫白鸢道：“白鸢上仙如此看不起妖类，是忘记自己登仙前也是妖身吗？”
巫白鸢不再言语，将越红莲的仙丹藏于袖内，走到贾墨怀的身边将她抱起，手指拂过她受伤的颈部，痛楚立即消失。
贾墨怀小心翼翼地问道：“们是不是曾经相识？”
巫白鸢笑道：“不必想太多，小妖，不过是要将带去收妖珠，将的身体当做炼丹之材而已。”
眼看巫白鸢要走，沈青颜不甘心继续向她飞掷蛇骨。巫白鸢仙气罩身，这番小伎俩统统近不了她的身。
“小蛇别吃醋，那点道行是不屑带回去炼丹的。”巫白鸢抱着贾墨怀飞天离去，沈青颜想要追却无法动弹。
天空中掉下一颗红珠，沈青颜伸手接住，竟是自己那颗被贾墨怀吸去的妖珠！
沈青颜擦了又擦才将妖珠吞回体内，妖珠归位，登时有了力气向越红莲跑去。
“越红莲，……还好吗？”沈青颜不敢动她，她盘腿合眼而坐，一丝仙气都感觉不到。越红莲被夺走了仙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没事呢？
半晌，越红莲才又睁开眼，嘶哑着声音道：“且去找那慕郎……”
“谁？”
越红莲被她逗乐：“慕郎……忘记自己来这贾府是为了谁么……”
的确，这一番死活之后沈青颜差点儿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可是越红莲浑身是血，右肩深可见骨的伤口也没有要愈合的迹象，沈青颜跪她面前丝毫不想走开，好像只要她离开，就是对越红莲的不尊重……
越红莲看穿她的心思，对她笑：“喂，小蛇，这里呆呆地看着做什么……快些去把那慕郎找出来，再看看那群中还有没有能救的都一并救了吧……不是，最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么……”
沈青颜也懒得去计较她的嘲笑了：“可是……还是先处理的伤吧。”
“小蛇愚笨，自然是先救类，没那么容易死。”越红莲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温和，“可是上仙啊。”
沈青颜转身的时候眼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安静地用手背将它们统统抹去。
她恨自己无用，若是能像上仙那般厉害，也不会连累她了。
慕郎未死，沈青颜将他抬回了慕府。
剩下的男丁醒来之后也都茫然不知自己身何处。
慕娘来找沈青颜，说虽然慕郎已经不是曾经的慕郎，但毕竟他的躯体还这里，她也会照顾他到终老。
慕娘有送钱来，但沈青颜没收。
“慕郎如今痴傻，一个女子要撑起整个家，还有婴孩需要照顾，这些钱就自己留着吧。”沈青颜说道。
慕娘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来想去最后道：从今往后越府的时就是慕娘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慕娘走了，沈青颜去卧房瞧越红莲。
越红莲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对一位上仙来说，还有什么比仙丹更重要的呢？虽然仙丹之上染了毒，可那是越红莲三千年修炼的精华！三千年……那是何等漫长的岁月，别说是三千年，就算是沈青颜她修炼了五百年的小妖珠若是被夺走了她可能这辈子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
无论如何，要将越红莲的仙丹找回来。
可是巫白鸢带着贾墨怀去了哪里？
再次来到贾府，这里一派衰败之相。
自从那夜大战之后，长安百姓更是将贾府列为鬼宅之列，凡是路经此处必要绕道。
沈青颜再来到贾府，想要寻找一些线索。
回忆起贾墨怀见到巫白鸢的神情，想必这位白鸢上仙是她苦苦寻觅之几率很高。贾墨怀被带走之际她还吐还了妖珠，分明也是想要沈青颜去寻她……
贾墨怀是聪明的女子，她并不确定巫白鸢就是她要寻觅的，她想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她知道巫白鸢拿走了越红莲的仙丹，若沈青颜的妖珠也一并被夺走，那她们二恐怕也远行不得，于是将妖珠奉还。
贾府内破败杂乱，到底要从哪里入手呢……
就沈青颜无所适从之时，她突然看见了那副画。
贾墨怀那副雪山天险的巨幕之画。
沈青颜直觉从这幅画里能找到答案，将其揭下，到城中四处问想要知道这画中景象可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存。
终于一家画行遇上了一位甫到长安城的行者。
行者指着这幅画感叹：这是暮雪峰啊……天险之地，从未有能从暮雪峰上活着回来，今次亦有二郎葬身于此！
暮雪峰！
沈青颜直觉巫白鸢就那暮雪峰之上。不管她的直觉是否灵验，她都得去一趟。
向巫白鸢要回越红莲的仙丹！
沈青颜打包了一个最简单的包袱正要出门，却听屋内有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小蛇，那么小的包袱哪里够装得下的鎏金梳妆匣、百鸟长裙？”
沈青颜惊诧回头，见越红莲已经起床，双臂抱胸前靠门边，一如既往地对她笑。
“、怎么起来了，快去休息！”
“都已经睡了三天，睡饱了。而且束缚的披帛早和贾墨怀的大战中化为灰烬，现家小蛇要溜之大吉，怎么能不看住？”
“笨蛋……”沈青颜有些没底气地说，“不过出门办事……过几日就回来了。家待着养伤，哪也别去了！已跟慕娘说好让她每日给送些酒食来填饱肚子……唔？”
越红莲已欺身上前，一只胳膊抵沈青颜的头顶。
“小蛇，一个去暮雪峰那种地方，可是要去送死？”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上仙什么的掐指一算，还真是太方便了啊。
“没想死。”
“那去那种地方作甚？”
“只是想要将的仙丹夺回来！毕竟，是因为才……”
“所以是可怜？”
沈青颜立刻反驳：“才不是！”
“那就是爱上了？”
“……”沈青颜掉头就走——真是一点都不能疏忽大意，不然马上就会掉入到无耻仙君的陷阱里去啊！
“好了，小蛇。”越红莲将沈青颜拉住，正色道，“虽然失去了仙丹，但还不至于需要为做这种事。会自己去的。”
为做这种事？
上仙还真是会说话，每句话都割别的心上，让当傻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