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乔伊斯只觉脑中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记，继而失去了所有意识。
他五颜六色的光芒中持续下坠,最后坠入了一片发着橙黄色光芒的海洋之中,四处都是飞溅的奇异粘液,他狼狈起身,没想到群星坠落之渊底部还有另一个空间。
“夜枫……夜枫！”乔伊斯大喊道。
乔伊斯躺柔软的地面不住喘气,他尝试着起来,却全无力气,方才与卡兰纳的能量互冲消耗了他几乎所有的体力,令他躺着不住喘气,地面迸发出千万触须,缠住乔伊斯的身躯,于这个神秘的空间内将他高高举起。
“放开！”乔伊斯猛力挣扎,却束手无策。
一个身影进入了此处,从背后抱着乔伊斯，乔伊斯猛地一凛，回头时却发现是暹诺德。
“放轻松点。”暹诺德道。
紧接着，暹诺德赤|裸的身躯与乔伊斯相拥，彼此的身体发出一道光，触须仿佛感觉到某种熟悉的气息，渐渐退去，周围再度变幻了景象，乔伊斯发现自己站森林里的某个地方。
夕阳从树林的间隙中照了进来，暹诺德的声音乔伊斯耳畔道：“去找夜枫。”
“这是什么地方？”乔伊斯茫然转头看。
“应该是夜枫的记忆。”暹诺德答道：“快，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马上找到他！”
乔伊斯踏上林间的秘境，加快了脚步，蹙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刚刚……”
“们掉进了月之母萼的温床里。”暹诺德道：“夜之神女一千年前坠落此地时，与母萼相结合，跟遗忘之森融为一体，迟来一步，们已经被卷进去了。”
“那现呢？”乔伊斯茫然问。
“夜之神女已经消失了。”暹诺德声音道：“猜她把自己最后的力量交给了夜枫，那名地狱骑士也进来了，必须抢他有所举动之前找到他，靠了，乔伊斯，的身体太虚弱，无法支持太久。”
乔伊斯想起先前暹诺德已经受过一次伤，多半是发现了异变，而拼尽全力追来，现无法再陪自己进入夜枫的记忆里，忙朝森林里走去。
整个遗忘之森非常静谧，没有动物，也没有风声，夕阳下闪烁着光。
“夜枫！夜枫！”乔伊斯穿行于树林中，看到一名黑精灵少年蹲河水旁，注视水里的自己。
“夜枫？”乔伊斯从肤色上认出了他，从他背后走来。
蹲河边的正是九岁的夜枫，他朝水里端详，注视自己的脸，眼神里带着几分失落，旋即又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乔伊斯的面容同样倒映水里，夜枫有点诧异，抬头看着乔伊斯，眼里带着询问。
“是谁？”小夜枫问道。
乔伊斯他的对面站着，说：“是乔伊斯，的爱。”
小夜枫道：“没有爱，他们告诉，不会有爱的。”
乔伊斯答道：“有，是类，像母亲一样的类。”
小夜枫答道：“类也不会爱。”
河水带着夕阳的辉煌淌往下游，犹如千千万万拥有金色背脊的鱼群世界的巨大河流中涌贯。
“和他们不一样。”小夜枫又自言自语道。
“每个都和身边的不一样。”乔伊斯低声说：“相信，是特地来找的，夜枫，到身边来吧。保证，永远不会离开。”
小夜枫发了一会怔，继而有点迷茫，乔伊斯笑了笑，伸出手，小夜枫走进水里，朝着乔伊斯走来。
乔伊斯说：“带去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夜枫说：“可是想留这里，和父亲一起，他说，母亲是个坏，他偷走了们的东西……”
“不要过去。”卡兰纳的声音河对岸响起：“并非作为夜精灵而生，的生命，注定与此处格格不入。”
“不。”乔伊斯马上沉声道：“不要相信他！夜枫！”
小夜枫停下脚步，茫然回头看，河对岸出现了那一团雾气，雾气渐渐凝聚，现出卡兰纳的身形。
“比更清楚这一切，卡兰纳。”乔伊斯沉声道：“离开了的孩子，他同样遭遇了与夜枫一样的命运。”
“什么命运？”小夜枫站河流中央，茫然道。
乔伊斯注视着河对面的卡兰纳，卡兰纳涉水走进河流。
这个时候，乔伊斯并不惧怕他，因为这里是夜枫的记忆世界，卡兰纳能力再强，也无法此处对乔伊斯动手。
“血统，身世，地位。”卡兰纳显得十分自若，丝毫不因身处未知的世界而有任何不安，他停下脚步，驻足于夜枫背后，躬身河流的中央打了捧水，洗了个脸，答道：
“这是们圣光之子一直以来强调的，就连格云瑟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
“高贵的小神官。”卡兰纳随手一指乔伊斯与他面前的小夜枫：“是否承认有的灵魂生而高贵，有生而卑贱？就像的夜精灵爱一样。”
“即使换成了。”卡兰纳又道：“失去了的血统与地位，还剩下什么？圣光面前，灵魂无分贵贱，不过是们自欺欺的话语而已。”
“当然不。”乔伊斯微笑道：“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理解。”
小夜枫又转头看着卡兰纳，那一刻，仿佛有点动心，想离开乔伊斯，到卡兰纳身边去，乔伊斯却道：“看看的手掌，夜枫。”
小夜枫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焕发出圣痕的光芒，随着乔伊斯的圣光之力，掌心的圣痕越来越亮。
乔伊斯又开口道：“地狱骑士，想或许从来没有真正地爱上过谁，不管是的夜精灵爱侣，还是修的母亲。”
卡兰纳瞬间就变了脸色，抬头看着乔伊斯。
乔伊斯反问道：“已经成为地狱骑士很久了，久得甚至摒弃了类的情感，还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么？”
“一派胡言！”卡兰纳沉声道。
乔伊斯温和笑道：“圣光因彼此的牵绊而生，当血统，地位，身世面对这些情感之时，都将淡化无形，是否曾爱过一个塔克佣兵公国的侍女，又或者高不可攀的公主？甚至与毫不相干的某个特异种族？他们将爱情交付于，却被嗤之以鼻般摒弃。”
小夜枫蓦然一震，乔伊斯抬起一手，以自己的掌心与夜枫虚虚相对，手掌中微微发出圣光，圣光小夜枫的手掌中与乔伊斯相连，形成一条飘忽的，却又明亮的光带。
“圣光面前，们的灵魂无分贵贱。”乔伊斯轻轻答道：“这才是《圣典》对爱情真正的解释——一名奴隶，一位夜精灵，一位王子，当圣光涌动之时，灵魂它的照耀下，爱情将不再有高下之分。”
小夜枫侧过头，乔伊斯轻轻地吻了他的唇，抬眼看着卡兰纳道：“就连，也无法消除的任何圣痕，它将永远存一个的心里。”
卡兰纳深吸一口气，他涉水而来，冲向他们，那一刻，河水爆发出滔天的黑雾，无数黑暗的亡灵水流中哀嚎。小夜枫一声大叫，恐惧地抱着自己的头，乔伊斯马上吼道：“到身边来！夜枫！”
小夜枫冲过了河流的中点，乔伊斯涉水冲进了河里，卡兰纳快步追来，跃上半空，掌心喷发着黑气，一手按向夜枫的头顶！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乔伊斯却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夜枫，他抬起一手，虚虚朝向卡兰纳，圣光嗡的一声，保护了二。
卡兰纳与圣光相撞，被击得后退，遁出了夜枫的记忆中。
乔伊斯不住喘气，抱着小夜枫的头，让他埋自己身前。然而小夜枫此刻渐渐长大，他伸出手，反而搂着乔伊斯的腰，周围又恢复了原状，夕阳那一瞬间幻化出耀眼的光亮，明亮的黄昏里，夜色轻柔地转来。
“们还会再见面么？”少年般的夜枫站水里，搂着乔伊斯，朝他低声问道。
“会的。”乔伊斯笑道：“将离开这个家园，前往更广袤的世界，有一天，们一定会相遇。”
夜枫的身躯渐渐成为矫健的青年，恢复了他的模样，他们彼此闭上双眼，夜枫低下头，吻住了乔伊斯的唇。
天空中的一轮满月发出光亮，将银光投向整个遗忘之森，浩瀚如大海的树木尽数发出光亮，一眨眼又回到了地底温床中。
暹诺德从背后放开乔伊斯，而无数从地面中探出的触须纠缠着乔伊斯，将他推向温床中央，散发着光芒的一朵花苞之中。
明月之花灿烂绽放，现出其中被花蕊缠绕的夜枫，乔伊斯被送进夜枫的怀抱里，他们彼此相拥，紧密结合，触须从四面八方缠来，将他们捆缚一起。
乔伊斯感觉到夜枫进入了自己，同时自己挺立的那物被触须温柔地探入，夜枫低下头，与他相吻。
“这是……怎么回事？”乔伊斯喘息着问。
夜枫睁开双眼，他黑曜石的眼中荡漾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夜枫道：“乔伊斯，小时候的那天，是来找了么？”
乔伊斯注视他的双眼，感觉到自己的前端被花蕊探入，无处不的触须缠绕着他们的双腿，缠绕着夜枫赤|裸的肌肤，分泌出大量的香甜液体，一根触须甚至探入了夜枫的身后，他们保持着相拥并结合的姿势，轻轻喘气。
“是，是的。”乔伊斯j□j道：“是，夜枫，跟着一起走。”
他们没有任何动作，静静拥抱着，从夜枫身后进入他身体的一根触须轻轻按压他的敏感点，令他俊俏的脸上泛起明显的红晕，乔伊斯感觉到夜枫的那物自己体内微微搏动，彼此都收紧了手臂，夜枫不住颤抖，随着触须的动作，一股热流被断断续续地注入了乔伊斯的身体。
“将作为信仰，以为依托。”夜枫温柔地说：“从此与生死与共，直到为牺牲的那一天。让保护，乔伊斯……”
一瞬间夜枫手掌心的圣痕发出璀璨光芒。
“请对不离不弃……的骑士。”乔伊斯低声道：“从此将灵魂托付予，与相依……”
花苞内晶莹的光点四散，犹如旋转的星光，最后他们头顶汇聚成一枚晶莹洁白的透明卵。
卵中出现了脉络分明的血管与心脏搏动，那里面，仿佛有某个小生命沉睡。
乔伊斯：“！！！”
他们彼此分开，夜枫伸出手，接缀缓下落的洁白的蛋，它只有手掌心那么大，落夜枫手中时，蛋壳便隐去了透明的质感，变成圣洁的白色。
“这是什么？”乔伊斯莫名其妙道。
他把手按蛋壳上，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那是新生的夜之神女！！
同一时间，月夜下，群星坠落之渊中爆发了剧烈的地震！山摇地动，深渊两侧的树木，岩壁层层垮塌下来，地底迸发出冲天的烈火与岩浆！
卡兰纳手掌按着银龙的躯体，银龙不住变大，身周缠绕着弥漫的黑雾，身体剥离，随着它拍打翅膀飞起，而不住抛离腐烂的肉块，继而最终成为一头将近四十米长的白骨龙！
白骨龙离开深渊的一刻，朝着地面喷发出深红色的龙息，整个森林开始起火燃烧，各个山谷内的夜精灵被彻底惊动。
夜枫牵着乔伊斯的手，沿着通往深渊底部的岩洞一路逃离，暹诺德前面踉跄带路，三穿过动摇的山体，避开落石，跑上了流星崖。
月色中，白骨龙展翅飞起，仿佛示威一般，发出悲怆的鸣叫！
乔伊斯难以置信道：“卡兰纳不是失败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他只是没有得到夜龙的灵魂。”暹诺德抬头眺望，答道：“龙的尸体已经他的手里了。”
夜枫与乔伊斯并肩站悬崖上，说：“乔伊斯，不必担心，没有了夜之神女，他顶多只能得到一具普通的亡灵龙。”
暹诺德深吸一口气，又问：“夜龙曾经母亲怀孕时说过，将借助而获得新生，地底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夜枫从包袱里小心地取出那枚洁白的蛋，以衣服包裹着，让暹诺德看。
暹诺德沉默片刻，乔伊斯问：“要怎么让它破壳出来？”
“现显然不是适合的时候。”暹诺德道。
白骨龙飞向遗忘之森的边缘，乔伊斯担心地说：“被亡灵军团得到了这条龙，会不会……”
“只怕未必。”暹诺德沉声道：“看它的飞翔方向，明显不是北面，们的老朋友卡兰纳显然还想这里做点事儿。”
白骨龙黑夜中开始喷发龙息，焚烧整个森林，紧接着，黑雾蔓延向遗忘之森，侵入了这个被夜精灵守护千年的领地！
乔伊斯蓦然一凛，想到了红杉平原上散落的数以万计的亡灵，卡兰纳的计划，居然是占领整个遗忘之森！
暹诺德道：“去找灰岩，们尽快与同伴汇合，快！”
三分头行动，进入了密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