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七
关昭风缓过神，伸手去扶叶家玉。
叶家玉清醒了那么一会儿,眯起眼睛看清眼前这张不断晃动的脸。
“关四少,”嫌弃地把他的手挥开,她对这张脸的印象可不怎么好,“谁是妹妹啊,不是妹妹。”
已经准备离开的庄雯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还奇怪怎么没听说关家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呵呵,看样子是关四少的新欢啊,哥哥妹妹的叫得还真是亲热,年纪这么小就干这个,现的女孩还真是不能小看了。
那边古寅他们却是另一种想法。
“这位先生,请放开们的朋友。”
古寅走过来,想要扯开关昭风捧着叶家玉脸的手。原来还以为这个男是叶家的亲戚朋友，现看来不过是个贪图颜色的富家公子，得让他离叶家玉远些。
关昭风对他可没那么多耐心，狠狠瞪他一眼，还真有点他二哥的气势，这时候保全也出现了。
“这位小姐醉了，帮扶她到的车上。”
水仙的保全清一色都是陆战队的身材，站成排就跟一堵墙一样彻底把古寅他们隔绝外了。
“四少准备把她带到哪去。”
还没能出白色的大门，几就被拦住去路。
“宣毅！怎么这……”这家伙是叶家玉身上装了定位器么！？
“还没有回答，带着她，准备去哪！”
宣毅眼睛看到叶家玉被关昭风和一个保全左右搀着，女孩一脸迷糊，但是嘟囔着的嘴和紧皱着的眉头都表明了她现极不舒服。他的脸也跟着黑了。
“没……这不是看着她醉了么，打算带她去解解酒什么的……”看到对面的男没有答话的意思，关昭风觉得自己的右肩好像开始隐隐作痛，“既然来了，就把还给……先走一步。”
出了门他狠狠敲了自己一记，不用别说他都觉得自己孬透了，还好叶家玉是晕着的，应该没看到。
宣毅根本没分神去理会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眼前这个女孩身上。
周琅正想上前，被古寅拦住，这个男和刚才那个不同。
古寅把叶家玉的手机放回她的包里。刚才看她醉酒他就翻出了她的手机，虽然叶家玉是安州，但或许她大京也有认识的可以帮得上忙的。结果看最近通话，除了他们几个和叶家，次数最多的就是宣毅。没有怎么犹豫就拨了过去，对方很快接起，听到是男声语气冷淡中透着压迫感，再听他说了情况挂了电话估计就马上赶过来了。
对刚才那个男摆出防备姿态的叶家玉面对此刻这个男马上变得很乖，应该是找对了。今天的庆祝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动作快点他们还能赶上回去的最后一班地铁。
他们本打算默默离开，却见宣毅找了备车送他们回学校。
几分钟后，吧台前就只剩下叶家玉和宣毅两了。女孩一手撑着脑袋，两边脸颊酡红，正努力和不断下垂的眼皮抗争，终于把眼睛对焦到男的脸上。
“哦……是啊宣毅。……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喝了半杯……诶呀怎么……别动，晃得难受。”
刚对好焦的景象再度模糊，叶家玉伸出手去先触碰宣毅的脸，然后整个捧住。
“来了啊……”凑近，鼻尖快要碰到鼻尖。
“以后别看不到的地方喝酒，好吗？”宣毅拿下她的手，握掌心之中。
“能喝，才只喝了半杯！”
“不能喝，答应好吗？”
“……为什么不让喝。”
“如果再看不到的地方喝成这样，会担心。”可能是因为对面的意识模糊，一些话说出口也不那么艰难了。
“为什么会担心啊~”
“……”要说……吗？
“喜欢是不是？”
“！”
“都看到啦！那天……那天还偷偷录音来着，看见啦。为什么要录音，那不是喜欢嘛。”
喝多了之后会有各种不同表现，比如倒头昏睡比如言辞激烈比如突然变得沉默。叶家玉喝醉了，从行为来看大概就是好像年龄会倒退好几年吧。
“说，是不是！是不是喜欢！”
“……是”
“乖……”好像是终于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叶家玉再次放心地昏睡过去。
宣毅无奈地半抱起她，向外边走去。
就算现说了喜欢，等醒了也一定会不记得吧。
三月，已经是初春，大京气候干燥，缺水少雨，新年来一直都没有落雪。
等他们从白色出来，往停车场要经过一个不小的庭院，叶家玉被宣毅带着撞撞跌跌地走，她直觉什么都不用担心，一路昏昏欲睡。直到鼻尖上突然有很轻很轻的冰凉触感。
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
大京新年的第一场雪，今天落下。
因为冬天已经过去，雪并不大，但是纷纷扬扬的好像天上有只手撒糖霜。叶家玉抬头的动作定住，宣毅看到雪花先落她的额头，然后睫毛，最后是嘴唇，它们很快化成水。她只穿着短外套和看上去不太保暖的裤子，他担心她着凉，又一次脱□上的外套。
今天的叶家玉可没那么好摆布，发现了对方的企图，先是不断挣扎得好像她是一只猫而对方要往她身上套的是项圈，然后干脆庭院里绕起圈来。
宣毅拿着外套苦笑不已，有些话是不是说得太早，这怎么看都是父亲带着孩子的架势，而不是其他。
那边叶家玉折腾了半天累了停下来，鼻尖因为急促的呼吸变得红通通，他终于还是担心更多，几步走上去，终于用外套把她包裹起来。一时不查被困酌像让女孩有点恼怒，挣脱无果，就企图离这个控制住她的男远一点。宣毅也没拦着她，只是她走到哪，他也拿着大衣跟到哪。
初春地表的温度已经算高，那样小的雪花落到地上基本就没有了存过的痕迹，庭院里立着一盏路灯，雪花飘过它的照射范围轮廓会变得非常清晰，叶家玉它跟前站定不动，宣毅也她身后停下。
“有一种说法，说初雪那天，遇到的第一个，就是命中注定的啊。”她扭头认真的看着男，突然又大笑。
那一刻他确信无能抵挡那样的笑容，无法抑制，纳她入怀。很柔软，他怀里还笑个不停，身子颤动，他抱得更紧。
“嘻嘻嘻嘻~们这种……是不是觉得这说法特别假，特别矫情呀~”
庭院离侨港的热闹很远，四周寂静，没有声也没有风，唯一的声响只是两的呼吸。
“其实……愿意相信，”男叹了口气，抚平她的刘海，“那样的说法。”
第二天叶家玉醒来时已经是m大宿舍自己的床上了，脑中残存的记忆加上方莹她们的描述，她大概拼凑出了昨晚上意识模糊之后发生的事：自己喝醉后好像关家那个四少爷又来捣乱，然后宣毅不知道怎么也出现了，最后还把自己送了回来。打电话给周琅，他们昨晚上也是门禁时间前回到了学校。
再打电话给宣毅，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有一两秒的沉默，然后说没关系。
叶家玉挂了电话，觉得最近麻烦他好像有点多，怪不好意思的。
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就要有更多的机会去麻烦他了。
几天后叶家扬来大京，是和盛光商谈具体的合作事宜。为表诚意，关家的意思是叶氏可以管理层安排他们那方的，叶家这方面的要求并不迫切，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野心，但不会傻到去挑战两个大京豪门。只是谈到最后叶家扬却提了个小要求，他想让叶家玉进盛光，以员工的身份，关家当然欢迎。
之后叶家扬告诉叶家玉时，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因为父亲和哥哥的态度一直就是拼江山赚钱的事情就交给他们男，她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她对这种安排完全没有意见，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大概的确不是她所擅长的。这回，他们居然放心让她去盛光？
叶家扬先是问叶家玉对未来的打算。因为自己比妹妹大很多岁，所以很愿意宠着她。而叶家玉之前表现得也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女。但是到m大这半年多来，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他和父亲母亲后来都看到了她的剧本和《黄黄》的录影，即便不敢说自家的孩子是这方面的天才，也非常期待她能走得更远。
如果她只是想进行编剧创作，也没什么不可以，远的如布莱希特，近的如托尼奖的历届获得者，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编剧，但要达到那种程度除了天赋还需要具备很多种因素，过程只要想象都觉得艰辛。或者编剧只是开头，她的目标更大，比如导演甚至制片，也不是不可能。
但无论哪条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她不能仅仅埋头创作，艺术节刚开始的经历可能已经让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叶家玉略一考虑，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