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蔡元的话差点没把他们给噎死,特别是蔡母,盯着他的目光,活似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以前,这小子虽然性格也别扭,但还算能压制得住。没想到,一谈对象,彻底跟换了个似的。

“没胡说八道吧,这可不是想否认就能否认得了的。当时肇事者,可是陪了十万块现金。呵呵,那时的十万块,最起码得相当于现一两百万吧。”

蔡母怒急反笑,“怎么,翅膀硬了,想回来分家产?告诉,趁早死了这条心。”

“呵呵,既然们想将东西全留给大哥,也不好明着挣什么,伤感情。的那份,就算报答们多年的养育之恩吧?”蔡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蔡纪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上下打量着对方,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如此啊,会耍上心机了?从头至尾,都牵着咱的鼻子走呢。”

蔡母一听大儿子的话,也是反应过来:“黑心肝的东西啊,倒要回老家,请左邻右舍评评理,这恩情岂是钱能打发得了的?”

“这也没谁抹杀啊?”蔡元似是没听到对方的威胁。

“哼,要不是当初看可怜,如今坟头上的草起码有几尺厚了。”

正看电视的小男孩,也是帮腔道:“打死他,打死他。”

蔡母得意地看向蔡元:“公道自心,连豆丁点大的孩子,都知道是个忤逆货。”

“行吧,们既然都认定是白眼狼,那就是吧。”蔡元毫不乎地说:“怎样才能将这恩情偿还掉,们提个方案看看就是。”

几听后,立马眼神交流一番。

蔡纪皮笑肉不笑地说:“元子,不管父母怎么刀子嘴豆腐心,咱哥俩的感情,总没掺假吧?”

“大哥从小一直教导,什么事都让前面冲锋陷阵。事后,都会给点吃的补偿。心里一直不敢忘,以后有机会报答吧。要是大哥,还整天饿着肚子呢。”蔡元语带双关地说道。

蔡纪却想没听懂似的:“咱哥俩,都好说。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

蔡母也考虑得差不多了,对着大儿子比划了一只手掌,后者则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她顿时心领神会:“元子,咱还跟从前一样,不好吗?何必为了个女,闹得不愉快呢。这有句话,叫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是吧?和爸还等着,给养老送终呢。”

“早等着这一天了。”蔡元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想到,自己的服软,竟然没换来这小子的回头是岸,蔡母的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既然这么想摆脱咱一家,那再强行挽留,也是不美。”她惺惺作态,表示了一番高姿态:“这样吧,给五十万,当是养老费,咱以往的恩情就一笔勾销。”

蔡元听后,眉毛一挑:“妈,当是开银行的,还是有印钞机啊?见过狮子大开口,没见过这么贪婪的?”

“就五十万,少一分免谈。把从那么小的儿,拉扯到这高马大,结结实实的,以为容易啊?”蔡母也是分毫不让,据以力争。

“看还是请舅舅们出面吧,这一晚辈,来和长辈,讨价还价的,说出去,总是不美。”他不着痕迹地威胁道。

两舅舅经常鼓动他,来问叔婶子索要当初的赔偿金,要不是他一直压制着,早就冲上门来了。

“元子,看说的,这家丑还不宜外扬呢。都是一家,有事好商量。”

蔡纪见要谈僵,又上来打圆场:“妈,让说什么好,这都看不下去了,虽说不是亲身的,但总归有感情的。元子火上心头的话,还当真啊?意思意思就行了。”

开玩笑,真让弟弟俩贪心舅舅上门,不死也得脱层皮,出血是板上钉钉的。

蔡母得了大儿子的示意,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那想出多少?”

“哎,也不是摇钱树,这妈也知道,辛辛苦苦赚钱不容易。但是既然妈开口了,就出二十万吧。”

“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蔡母的声音足以媲美海豚音:“元子,以前都看错了。良心真被狗吃拉?从小到大,有小纪的,就绝少不了的。亲身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吧?就这么报答咱的?”

“哎呦,这心脏快受不了了,快,快,药,药。”蔡母作势捂住心脏,蹲□子道。

“走吧,妈,送去医院吧。别一口气缓不过来,邻居到时又有闲话说了。”说着,就要拖着蔡她出门。

蔡母以前也是农村妇女,种田挖沟,上山下河,样样拿手,手上不缺几把力气,见状,用力甩开道:“干嘛,想搞谋杀啊?”

刚刚丑态毕露的,好像不是她似的,理理头发,若无其事地坐沙发上。

“四十万,这是底价。”

蔡元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演技,这收放自如,能屈能伸,面不改色的,没点底子的,还真做不来。

“哎,妈,俩大卡卖了,也就三四十万,而且又要急着卖,折旧费高的惊啊。”蔡元皱着眉头道:“四十万是实掏不出。”

“不还有房子吗?”

蔡纪一听,就知道坏了,果然,弟弟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赶紧对方发话前,说道:“妈,有点谱没有?没房子,元子怎么成家啊?这是要逼死他啊?依看,就三十万,整数吧。弟弟连日进斗金的卡车都卖了,还要怎么着啊?”

蔡母得了这似真似假的埋怨,也就不敢再呛声了。

“元子,卡车当初买来,花了六七十万吧?卖了实可惜啊。”蔡纪露出一副知心哥哥的面孔:“要不,将车过户到妈名下,算是两老的养老钱,怎么样?平时呢,车子还跟从前一样,租出去,也给他们挣几个零花钱。元子,一直挺孝顺的,哥出这主意,没意见吧?”

大儿子就是厉害啊,脑袋瓜子好使,随她,蔡母自恋一番后,望向蔡元的眼光火热无比。

那两大卡一天能赚多少,她早已摸得门清,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做家里数钱玩。

蔡元眯着眼睛,不发一言,似是重新认识了哥哥一样。

“呵呵,那就好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就是淡季,两车也能一天落个千把块,叔婶子,就是天天躺家享受,也是够了。”

听到称呼由爸妈改成了叔婶子,蔡母也只是眼神一闪,没有答话。

而蔡父呢,闻言,手颤抖几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老实的男来说,想改变什么,却是无能为力,这个家里,实是没有他发话的余地。

“过户随时都可以,但是想请叔婶子,写封申明保证书给。”蔡元对这家的信誉,不敢抱太多的期望:“最好哥、嫂子,也上面签字画押。”

“需不需要找担保啊?”蔡母恶声恶气地问道。

蔡元眼珠一转:“那就再好不过了。”

蔡纪又一次被母亲的口直心快给打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下算彻底被套牢,没戏唱了。

“行吧,那就先这样。什么时候准备好,通知一声。”蔡元迈起脚,就打算回去。

他如今都住季家,尝过温暖关怀后,永远不想再回一个冰冷的小屋了,有季恬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哼,夜长梦多,就明天吧。电话随时带身上,等信,可别到时候,找不着影。”

蔡元对此不置可否,付出点代价,解决一直束缚他脖子上的枷锁,他是心甘情愿。

苦与罪,一个受就好,实不想季恬嫁给他后,也过这种糟心日子。

次日,季恬的陪同下,一家到车管所交易。

这谁也不相信谁,一手交钱一手交保证书,一家做成这样,也真够悲哀的。

蔡家村的村长也来了,他是抹不开脸面,才答应做个担保。

蔡元这孩子,绝对是个老实忠厚的。没想到,这一家,只认钱不认,就这样将他推出去了,算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将来有他们后悔的。

“都不再考虑考虑?”他一个外,也不好多劝什么。

蔡母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此时他们哪顾得上其它啊,这生蛋的母鸡就要到手了,简直不敢想象啊。

以前旁敲侧击地图谋好久,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不费吹灰之力,简简单单,就得偿所愿了。

早知道,早些赶他出门,还能多赚几年的钱呢。

将写好生老病死一切与他无关的保证书,和赡养费的收条,一一收好后,蔡元深深地呼出口气,拉着季恬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脚步,轻松欢快,似是要飞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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