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晚的寒风呼啸着从耳边吹拂而过,山间发出呼呼作乱的声响。凝视着白沫澄惨白的脸还有那双带着绝望的眼眸,不用猜便知道,对方很可能是把她们之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并不是大意,而是根本没想到白沫澄会去而复返。
“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席卿渃,她走到白沫澄面前,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没能吐出一个字符。她深知,自己作为白沫澄的朋友,刚才那些话无疑是深深伤到了对方。如果不是她想要逼迫池清承认心里的感情,对方就不会为了掩饰心虚而说出那些伤的话。
听到席卿渃叫她,白沫澄并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便越过她,走到池清身边。“很晚了,回去吧。”白沫澄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反而是透着彻骨的冰寒。即便是面对池清,她脸上也没了以前的开心,取而代之的则是如枯井一般的死寂。
这样的白沫澄真的很让心疼,也让池清心里跟着难受起来。席卿渃说的话她并不是无动于衷,池清比任何都清楚白沫澄为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她又是怎样对待白沫澄的。可心里的恶鬼作祟,让池清没办法对席卿渃或对白沫澄坦然自己的心。
她现很后悔自己那么冲动的行为,更后悔自己不该说出那些伤的话。看着白沫澄无神的双眼,池清想对她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被她收了回去。或许,这个时候,对不起早就成了最没用的三个字。她对白沫澄造成的伤害,根本不是对不起就可以痊愈的。
坐车子的副驾驶位上,池清无言凝视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却是一团乱麻。终究,她和白沫澄隔着的那堵墙今晚彻底崩塌了。只是池清没有想到她会以这种形式,那些言语和白沫澄摊牌。用余光瞄向对方冷凝的侧脸,池清无法猜测白沫澄现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只知道,是自己把对方挖出来献给她的心,狠狠摔碎了。
心里的愧疚让池清心烦意乱,而席卿渃那些仿若威胁的话语更是让池清焦躁不已。下车回到别墅,眼看着白沫澄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便走去楼上,池清没有马上回房,而是坐沙发上,让保镖从酒窖里取了几瓶酒,兀自客厅中独饮。
今晚的任务失败了,即便没有任何伤亡,她们仍然输的一败涂地。精心策划了一个月的准备没有派上用场,甚至连白军的面都没见到,就这样灰溜溜的从拍卖会上离开。池清不知道席卿渃为什么会出现那里,她为什么会帮白军,也不知道这次任务的消息到底是如何传到了白军的耳中。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组织里出了叛徒。不仅仅是白沫澄上次杀掉的那两个,还有更加危险的员潜伏其中。并且,这个叛徒很可能是直接接触这次任务的。
脑袋里过滤着最近见过的,池清的眼前闪过苏傲凝,葛桐,那个小女孩,曾以恨,陆蔚来,佟喻霏的脸,紧接着,便是那些别墅里见过面的其他队队长。每个都有不是叛徒的理由,每个又都有可能作为叛徒的条件。
池清烦恼的揉着头,再次回想起山上席卿渃对自己的威胁。她说的没错,自己根本配不上白沫澄的喜欢。可是,她也不见得和白沫澄有多般配。说到底,两个不过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有比谁好多少。
白沫澄是,不是什么物品,宠物。席卿渃要抢走,不仅要问白沫澄的意思,更要问自己同不同意。即便她对不起白沫澄的事有很多,可归根结底,白沫澄的心是自己的,她的也是自己。池清不允许任何伤害白沫澄,也不喜欢除自己以外的碰触她,更不会让席卿渃把抢走。
即便对方拥有可以让自己一无所有的能力,池清也没有丁点畏惧。白沫澄是自己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更是自己的女。纵然她没有勇气承认她与白沫澄的关系,但这个事实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想及此处,池清自嘲的笑着。笑自己的卑鄙,更是笑她的胆小。她明明知道白沫澄对自己的喜欢,却不肯接受对方,也不肯直接拒绝。而是一直无条件的接受白沫澄的好,没有给予任何回报。这样的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也不会是一个好的恋。
时间一点点过去,池清面前的红酒也见了底。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没有比白沫澄好多少。酒的味道有千百种,但是,不论是哪种酒,用了什么名贵的材料,却始终逃不开苦涩这个味道。开心的时候喝酒是为了庆祝,难过的时候喝酒是为了自折磨。池清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她只想一直喝下去。醉死了,便是最好的。
一瓶酒被倒光,另一瓶酒又再度开启,正当池清想要继续倒酒的时候,眼前的杯子忽然被拿了去。池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便见白沫澄正站前方凝视着自己,一双黑眸带着担忧和疼惜。
如若平时看到这样的眼神,也许池清会感动,会开心。但这个时候看到,她只会觉得难受。白沫澄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问心有愧。为什么总是伤害,却还要身边?白沫澄,难道是傻的吗?
“什么事?”池清放低了声音去问白沫澄,即便视线不清楚,她还是能看到,听了自己的问题之后,白沫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与无措,还用手抓住了衣摆。“别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扶去休息好吗?”
白沫澄说着便想扶池清起来,然而,后者却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身体被用力的推开,喝醉的力气总是很大,再加上白沫澄毫无防备,居然被池清推了个踉跄,而她手中的杯子也因此而摔得粉碎。
白沫澄没想到池清会推开自己,本就冷凝的表情染上一层深深的失望。她无措的站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出现面前。”简单的一句话,足以将一颗心置于死地。看着池清醉拿起桌上的酒,不再用杯子,而是直接往嘴里灌去。白沫澄站原地许久,最终,一言不发的回到楼上。
当白沫澄的身影消失眼前,当池清喝酒的模样从视线中消失。她们双方都没有看到彼此眼中的失落与心疼,那是一种想说却说不出的伤痛。就好比她们之间无法暴露阳光下的爱情,那么巨大而卑微。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巨大的花洒下,一个全身j□j的女站那里。她把头扬起,任由热水冲刷过她的脸颊,身体。乌黑细长的发丝顺着肩膀散落,水柱一条条的顺流而下,打湿她的背部,双腿。
于白沫澄来说,今天就好像一场生的大起大落,充满了戏剧效果。自从上次圣诞节之后,她和池清一直保持着和谐的气氛。两个会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餐,然后坐花园里安静的看书,陪着酥酥和烙狄渡过整天。
白沫澄向往的就是这种生活,她热爱平静,朴实简单。然而,最令她开心的,还是池清的陪伴。她很庆幸对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走,而是选择与自己继续生活同一个屋檐下。哪怕两个都没有提起那些绚烂旖旎的晚上,以及迷宫的激情。可通过看彼此的眼神,就已经心知肚明。
从天堂掉进地狱到底是什么感觉?白沫澄说不出清楚。明明前一秒,她还和池清阳台上聊天,手挽着手一起。可下一秒,却要听到对方说,自己为她做的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白沫澄也后悔,她后悔自己不该走回去,更不该被动的听到池清和席卿渃的对话。如果没有听到,她就可以继续傻下去,为池清做着那些自作自受的事。
心脏酸疼的好似要裂掉,连带着全身都变得无力起来。白沫澄捂住心口,弓着身体跪地上。这种疼要比任何一种外伤都要来的激烈,就好像有当着的面把的心挖出来,再当场踩碎一样。这说明,的心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最可悲的感情莫过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样的爱情从不会有开花结果的那天。而自己于池清,就是那落花,无论自己为她做了什么,对方都不会真正的予以回应。既然如此,那些她们一起度过的晚上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种事?
白沫澄猜不透池清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她好累,累的就要死掉了。可是,死之前,她还要承受那份比死还难过的痛。为什么会这么可笑又可悲,为什么她到现还是会担心那个,心心念念的都是池清。
身体上的不适让白沫澄无力站起来,就只能把身体蜷缩一起跪到地上。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便见池清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把门推了开来,正站门口死死的盯着自己。
白沫澄没想到池清会忽然闯进来,她扶住旁边的浴缸站起来,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健康的。然而,还没等她站稳,池清便快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脖子迫使她张开嘴,继而把那瓶酒灌进她嘴里。
红酒的度数不高,可后劲却极大,对于很少喝酒的白沫澄来说根本就是折磨。隐隐犯痛的胃部因为这一大瓶酒的到来发出抗议。强烈的作呕感才刚刚涌起,便被酒的苦涩与微辣压了下去,紧接着,胃部便是一阵如火烧般的刺痛。
当那瓶酒见了底,白沫澄捂住自己的嘴和喉咙,用力的喘着气。忽然,空了的酒瓶被池清扔浴缸里,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紧接着,白沫澄便被她用力按身后的瓷砖上。没有一点肉的后背与坚硬的墙壁相接触,使得白沫澄疼到闷哼出声,只是,还没等她把这份痛苦缓过来,池清的吻便接踵而至。
这一切的变故就只发生不到一分钟之间,等白沫澄把心跳平静下来,她的身体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就只能任由池清对她肆意妄为。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是充满了粗鲁。唇瓣被池清咬到破皮出血,连带着胃部的刺痛,疼得白沫澄的身体瞬间凉成一片。
隐约中,白沫澄听到池清正呢喃着什么。仔细听去,那其中的话语让她全身一颤。池清说,是的。可惜,她那双黑眸却充满了迷醉与茫然。刚刚复苏的心重新坠入深渊,白沫澄心里苦笑着,伸手擦掉嘴边的酒渍。
原来是喝醉了,否则,池清又怎么会清醒的时候亲吻自己,说出这种自己梦寐以求的话语?
清,要的一切,都会给。只是,是否知道,此刻面前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