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chapter 49．
白朗如此一提，当即勾起了不少的觊觎,要知道,这年头最难批的就是编制,目前不少单位已经面临超编严重的难题,更何况市级编制要送省才能拿到,没有正当的理由,很难解决。否则也不会出现许多领导的亲戚拿着编外员的工资干着编内活计,就等什么时候空出个编来,然后群狼一般扑上去争抢的局面了。
可以说,就连桓妧这次能够进来,也是梁旭博花了不少力才争到的。
因而白朗说完,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冯则军也立即接了话：“倒觉得编制应该给最需要的处室,毕竟看们每年关于政府法务上的事例最多不过十起,有的时候连三四起都不到，如果单纯这样划出几个编制来，恐怕有浪费的嫌疑，要说，倒不如给综合处这边多招几个，至少能干实事。”
“冯秘书长这意思是说除了们综合处，其他处室干的都不是活了？”白朗面上就有些不大好看，去年因为手问题市委这边已经给综合处各个处室招过不少，当时直接就占了六个编，现又想要？想的真是美！
其实对别来说，哪儿添编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大，但白朗本身就和冯则军不合，若是这次再变成市委办的编制，恐怕自己的就又塞不进去了。一想到若是此时争取不到，回家老婆那张难看的脸，当即就沉下脸来，背脊都绷直了。
反观挑起话头的梁旭博，倒重新坐回椅子里，看着双方狗咬狗不，却不再说一句话。
常朝党没想到自己好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就这么三两下转了方向，成为如何增加编制的辩论，当即重重咳了一声，这才将两话头打断：“小梁市长提出的法子确实很有操作性，只不过全市财政超标的部分不少，总不能都用这一个办法解决，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嘛，比如教育交通经费这边，薛平啊，来说说，公共校车今年超标支出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哈哈直接将话题转到了教育局，而对刚才的话题，既没说同意哪一方，也没说驳回哪一个，但明白都知道，这个政府法律顾问的新处室，怕是开定了。
首先，常朝党已经驳过一次梁旭博的面子，秉着他一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法，如果梁旭博提出需要，他是不会反驳的，而其次，便是这次的缩减财政支出行动，需要一个牵头单位，如此一来，只靠单纯编制便能解决的政府办这边，便相对简单的多，至于其他的单位，常朝党不是说了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该怎么解决，就是分包市领导自己内部的事了。
由此看来，他对梁旭博，还不想得罪死了。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也没定出个子丑寅卯来，但大的基调却也算是定下了，至少要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和各部门明年谋划中具体提出来，最近省巡视组一直各市转悠，青武市除了建的几个工业项目便找不到其他突出的政绩，想必是要用这个法子来响应党风廉政建设，以此博取晋位争先了。
桓妧拿着梁旭博的笔记本和水杯出了会议室，两并排走着，梁旭博先她半步，等到进屋的时候，再由桓妧负责打帘和开门，无论两私下关系如何，至少明处里，要按照这个规矩行事。
周源见两进来，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梁旭博沉吟着两之间相互看了一眼，先点了点周源：“跟进来一下。”
桓妧进了自己的办公间，没一会儿便看到周源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她说：“梁市长让进去。”面上慌乱异常，眼珠子也不断滚动，显然是心绪异常不定。
桓妧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进了梁旭博的办公间，将门关上，一转身，便见男拿着那三张报销单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手上拿的正是党政机关专用的报销凭证，由一扎见长的纸张打印的表格，只列了最重要的报销原因和金额，最下面是单位和日期，看上去并不正规，这种东西等主管领导签字后再交由会计转为报账常用发票，历史上曾也出过几次错，但却保留至今，到现还延续着这种用法。梁旭博见她看过来，便直接将发票拍了桌上，本还挂了点儿笑容的脸，也跟着沉了下去。
“改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桓妧没想到他竟判断出是自己做的手脚，心内动了动，立即眨眨眼，不解反问道：“改什么？”
有种类似怒气的情绪快速划过他的眼底。
“本以为是看周源不顺眼，所以才压下文件，想要给他个教训，但没想到又改了发票，还是真觉得模仿周源的字迹就能骗过所有？”他身体前倾了十来度，双眼也跟着微微眯了起来，忽然问道：“到底想把谁弄进来？”
能推断到这一步，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桓妧右手的食指一动，快速扣住了手心内侧的软肉，以压制面部情绪的波动。
然而梁旭博的视线却不止盯着她的眼睛，几乎是桓妧这微小动作发出的同时，他便已捕捉到了。
男忽然笑了起来，重新将前倾的身体落回椅子里，面上阴沉沉的脸上也同一时间消失殆尽。
“好了，不问了，反正的目的就要达成了，但是必须警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是的秘书，若是再挖陷阱给跳……。”他当然不用问，到时候谁进来了，还不是一目了然。
说着，便照着桓妧的方向点了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桓妧这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应对自如，却也不接他的话茬，只笑道：“那通知法制处拟文去。”
说完，便立即抛下他，转身走了出去。
回味起她刚才不经意间绽开的笑，梁旭博的心头，浮出隐隐的不悦。出去以后，桓妧便打电话给政府法制处传达了要青武事考试网招挂招聘信息的大致内容，并且特意忽略了工作经验和学历这一方面，将条件放的极宽，那边反复确认了一遍，这才应声挂了电话。等交办清楚，桓妧这才掏出自己的电话，开始查找通讯录。
她现用的手机，还是之前原身用的那个，因此保留了原本的通讯录，很快她便找到了一个叫周顺的的电话，这是之前和钟书远同一个宿舍的，排行第三，也是之前钟书远抛弃桓妧时，唯一持反对意见，甚至不惜和他翻脸的。
周顺接通电话后，便立即叫了声桓妧的名字，声音里透出些欣喜，后者一愣，表情一时间凝滞起来。
那边已经自言自语般欢快地赘述开毕业以后的去向和现况，并隐隐透出对桓妧某些超乎不同系同学之间的挂念，桓妧愣了好几秒才开口打断他的话，但尴尬却是遮不住的。
“其实找，是想问件事，”见他停下，桓妧方才继续说：“知不知道钟书远家里的电话号码。”
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凉水，周顺愣电话那头，再没了一句话。
等了许久，方才听到他类似自嘲般地轻笑声：“还没忘了他啊……那们现……”
“没和他一起，但想再争取一下，拜托，把他家里电话给吧。”
短信很快便发了过来，周顺并没有钟书远家里的电话，手机上存的也不过是他已经嫁到县城的姐姐的手机号，而附上号码的同时，桓妧受到了他的一句劝诫：其实值得更好的。
就再无他言。
桓妧抿嘴着回了句谢谢，想想又加上几个字：别告诉他找要了电话。
有关周顺这个，桓妧很快便放到了脑后，一直等到招牌公告事考试网和青武党政信息网上发布之后，方才随意买了张黑卡，拨通了钟书远姐姐的电话。
那边一接通，一个略显疲惫的女音刚刚轻声说出一个喂字，桓妧这边刻意提高的嗓音已经快速盖住了对方的声音，直接开骂：“疯了是不是？青武市政府这边明明已经挂出来招牌律师的信息了，却非要进事务所当什么自由律师，那个觉得赚得多，那是有案子的时候，万一一年接不到案子怎么办？让跟着喝西北风的去啊？跟说了去考政府的那个去，那是公务员编制，考上就是干部，即便没有案子也有工资保证，而且私底下还能接私活，傻啊！到时候没钱了，看怎么往家里寄钱！”
她巴拉巴拉不断大声叫骂，那边根本插不进话去，好容易等她喘口气，对方这才终于能说上话：“是谁啊？”
桓妧这边的声音立即一愣，自言自语道：“诶，女的？不好意思打错了。”
说着，立即切断了通话。
她既没说找谁，只能判断出找的是个男的，又青武市，还是律师，钟书远的姐姐钟招娣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青武市当律师的弟弟，想想刚才那女的说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现他们父母，再加上她这边以及一个正上学的弟弟，五六口子都要靠钟书远的工资生活，若他真的没接到案子没钱拿了……
想到这儿，钟招娣立即站起来家里走了两圈，停下后，拨下了钟书远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