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9
桓妧蹲厕所里，一边拿手机刷市政务的党务公开信息,浏览着半月前政府的最新事任命,顺便用手指头梁旭博的证件照上狠狠戳几下子,一边听着厕所外洗手池的大镜子前,事务所的女助理们各种不着边际的八卦,直到话题越来越诡异,眼看就要往着袁弈臣的性能力欢脱过去,手上一滑,游戏的节奏音便水银泻地般流了出来,外面八卦的两个助理立即变了变脸色,快速洗完手便匆匆离开了。
桓妧这才慢吞吞把手机塞进兜里,随意洗了把手,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这一层男女洗手间离得很近,桓妧穿着保洁员特制的灰蓝色马甲拿起拖把刚走到门口，便碰到了从男洗手间出来的钟书远，后者看见她，立即怔了怔，而后便立即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快速转身，迈着大步子很快便离开了。
桓妧摸了摸鼻子，觉得现这些孝儿，真不可爱。
【他干嘛要躲啊？】
桓妧戳戳它，顺带对廖13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默默鄙视了一番：“这就不懂了，如果让别知道他认识一个大楼里做保洁的，那多跌份儿啊，一群死要面子的小屁孩儿，看吧，钟书远要是不能正视他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就是最后能成功，也走不了太远，到时候可别再怪没认真完成任务啊。”
廖13纠结着眉头都好像真能皱起来了，但却不敢说让桓妧连这个也给破了，它有一种预感，如果再得寸进尺，桓妧一定不会给它好果子吃。
整个事务所，钟书远算是最新来的，再加上身上的钢钉还没卸了，便只能来回轻手轻脚地走着给填水倒咖啡，至于案子，还根本轮不到他。
刚将坐最外面孙律师要的蛋挞买回来，旁边四十多岁秃顶的实习律师丹卫国便直接将手上吃完后剩下的纸袋丢向远处钟书远座位下面的垃圾筐，那食品袋被卷成一个卷当着钟书远的面飞掠过去，垃圾筐边缘跳了一下，重新跌回地面。
“不好意思，没扔准。”丹卫国笑笑，眼里没什么诚意。
钟书远立即回了句没关系，弯腰将垃圾捡起来，丢好，姿态倒是放地极底。见自己的框子快要满了，便捞起垃圾筐，准备拿去倒。
丹卫国见挑衅失败，立即又笑道：“这又不用倒，直接叫保洁过来就行，先帮买杯咖啡去吧，就长安街西头那家的，要bluemountain。”说着便要掏钱。
钟书远接过钱笑笑：“哎好，先倒了马上去给买。”长安街离这儿有两条街，打的过去都得十几分钟，旁边孙茗一听就笑起来，阴阳怪气道：“哟，丹律师，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爱喝咖啡了，该不会看小钟新来的，怕挤了的位置，才使劲儿折腾家吧？”
这俩一直不对付，平时也没少打嘴皮子仗，丹卫国喊她老处|女，孙茗就喊他老秃驴，一天得攻击百八十回，如今战况因着钟书远的到来立即转到了他身上，偏孙茗还不想让他置身事外，只扶扶眼镜问：“小钟不会还真要给他买去吧？要说这啊，就是丑多做怪，特别是又老又丑的，想喝自己买去，指使家一孝儿算什么。”
钟书远拎着垃圾筐被夹杂两中间，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见两的视线越来越灼，计上心来咬唇一笑：“茗茗姐正好也要出去买趟东西，也路过长安街，能帮丹哥捎回来，看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正好一起。”
孙茗被闹了个无趣，又发作不出来，撇撇嘴转身坐回去不再理他，钟书远讪讪笑了笑，拿着垃圾筐拐出门。
正碰到桓妧下班前来收最后一次垃圾。
钟书远被里面几个挤兑出的火气一接触到她这身衣服，噌得就又冒了出来，当即伸手拉赘妧便往茶水间走。
“干嘛？”刚到茶水间，桓妧就一把甩开他，明知故问。
“干嘛，桓妧有点儿追求行不行？好歹也是211毕业的，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这儿给打扫卫生回头怎么跟爸妈交代？”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这是跟boss预支的薪水，里面是欠的钱，拿着，好好找份工作去。”
说着就要往她手里塞，桓妧站着没动，那卡脱离钟书远的手没放稳，便顺着她灰蓝的保洁服跌了下来，落到两双脚之间，钟书远愣了愣，下意识就要弯腰去捡，却忽然想到了自己现的身份，若是让别看到，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
弯腰的动作便随即顿住了，而后脊椎重新挺直：“总之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就要下楼去买东西。
“钟书远。”
听到桓妧叫他，钟书远脚步一顿，快速回过身，小声问：“什么事？”
“没事，就是觉得挺可笑的，”桓妧弯腰把银行卡捡起来，拍拍并不存的灰尘，好像是要打掉什么不好的东西，方才插回自己的兜里，脸上看不出哪怕一丝勉强或者尴尬：“还有，现忽然觉得，有点儿讨厌了。”
说完，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拿起装垃圾的大袋子，进了自己的小隔间。
其实她对钟书远一直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哪怕当初知道“桓妧”是因为被他设计而意外自杀，廖13叫嚣着让自己报仇的时候，桓妧也从没对他有过什么带着私感情的想法。
每个的选择不同，心性不同，对她来说钟书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他，桓妧也没觉得有什么。
每个都有自己追求成功的权利，她活了那么久，根本就没有必要跟这种小屁孩计较。
但今天确实觉得讨厌了，特别是那张卡掉脚边的瞬间，哪怕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桓妧的雷区，还是被他踩中了。
某种程度上，哪怕活的再久，有些不能被碰触的东西，也根本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一旦碰触，就绝不可饶恕。
然而就这个时候，脑中的系统再次露出它要作死的节奏：
下达任务命令：排除异己
任务：钟书远
任务目标：帮助任务顺利打败挤兑他的丹卫国
任务奖励：10%进度
桓妧愣了愣，这次的反应有些诡异，倒不像是平日听到系统不合理要求时的深度吐槽，而是静静站原地，没一会儿，嘴角露出个让起满鸡皮疙瘩的冷笑。
廖13抖了抖，小心翼翼问道：【桓妧，没事吧？】
“十三，其实刚才就想送给他一句话，不过忘了说了，现原封不动地送给。”
【什，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脱下保洁服，换鞋，收拾东西，关门，下班，动作一气呵成，方才缓缓道：“不作，就不会死。”
“十三，和一起这么多年，总该知道，哪怕必须完成任务，让不痛快，也不会让好受……恭喜，终于做到了。”
说完，不再理会廖13的撒娇忏悔，这么多年第一次，从脑域屏暂时蔽了它的信号接收。
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袁弈臣办公室的号码：“袁律师，是桓妧，是这样的，看办公室政府法律事务科的空调好像出问题了，看是不是找来修修？”
袁弈臣还以为她找自己什么事，一听到这儿，立即冷笑道：“看像修空调的？自己不会打114问这点芝麻……喂？喂！”
袁弈臣拿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不由一阵哭笑不得，这孝儿又闹什么脾气？
想着，就已经不自主站了起来，反正手头也没别的事，顺便溜达过去瞧瞧，明天再给这孝唠叨唠叨。事务所现有金融、房地产、公司法律事务、涉外法律事务、普通民商事、劳动争议、知识产权法律保护、刑事和政府法律事务九个科室，彼此隔开不远，他一路晃到政府法务科，闲的蛋疼地挨个空调都看了一遍，却没发现有问题，便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那孝儿给涮了。
当即摇摇头，颇有些新奇地嘿了一声，这才又晃晃悠悠往回走，政府法务科旁边就是刑事科，他敲想起晚上有个饭局需要钟书远一起过去，便顺拐子往里看了一圈，当即就蹙了蹙眉：“新来的那个小家伙呢？”
袁弈臣自己是个工作狂，曾经为了一个案子连吃了十五天方便面，最后直接胃出血从法庭上下来后便被抬进的医院，因此最看不惯的就是上班期间渎职的，当然，他自然忽略了自己现也瞎晃这一事实。
丹卫国立即幸灾乐祸道：“好像是出去买吃的了。”
扫了眼表，袁弈臣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大好看。
钟书远拿着咖啡与掏腰包请同办公室吃的小点心进来的时候，迎上来的就是袁弈臣一顿臭骂，他本来嘴就毒，更别说此时刚经历过被桓妧耍了的小郁闷，当即嘴皮子就跟漏豆子似的，说的钟书远连头都几乎要抬不起来。
连明骂带暗讽的，这一吵就几乎半个小时，钟书远整个都快缩进尘埃里去了，方才停下口，毫不客气地拿过他手上的咖啡闷了一口：“正好，不是愿意买吗，以后办公室里所有的咖啡都由去买好了。”
说着，再次把咖啡杯塞进他怀里，撇撇嘴：“这什么东西放这么多奶，喂孩子呢是吧？还有们，都看什么看，不干活发们薪水是看热闹呢是吧？”
说完隔空点了点钟书远：“跟出来。”
钟书远忐忑着一颗心小步跟他挪出去，已做好了再次挨骂半个小时的准备，袁弈臣却已经忘了刚才的事，直接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衣：“晚上换件衣服，跟去参加个饭局。”
桓妧走出事务所大楼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待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不由愣了愣，脑中飞快闪过几种可能，而后才接起来：“是桓妧。”
那头将近五个月没听到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点笑意：“听说现青武市工作，半个月前也调过来了，今儿正好有空，不知道今儿有没有时间赏个脸，一起吃顿饭？顺便再让小武给道个歉。”
被无线电传播后有些失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比以前更没什么情绪的波动，桓妧顿了顿，觉得自己一个保洁估计和这个副市长也牵扯不上什么了，便当即要拒绝，谁想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男就仿佛已经料到她会说什么，立即道：“正好，顺便把录像还给。”
桓妧一口老血咯嗓子眼里：“还给做什么？删了不就行了，梁旭博个变态！”
“那变态问，到底过不过来？”
桓妧露出个嫌弃的表情：“那地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