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神秘
除夕夜。
林宅，客厅。
楚幼姬、林弈萱、林夫、姚汝宁四坐桌旁,林弈萱看电视——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看”,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他三包饺子,聊天。
“好几年没自己包过饺子了。”姚汝宁用手腕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手上一只兔耳饺已经成形,卖相相当不错。
“姚姐姐西式点心做的那样好,饺子随便捏捏就很好看,不像,”楚幼姬展示手中被制造变形的小锁饺,“包的这样丑。”
姚汝宁看一眼,轻笑,“所谓饺子，就是用面皮将馅包住，形状其实不重要，尤其是自家吃的话，包的就是一份心情，形状反倒是越活泼越好。”声音慢慢，温婉知性。
楚幼姬不由笑，上下端详自己手中饺子，“这只小锁有没有很活泼？”
林夫和姚汝宁都被逗笑了。
十二点钟声响起，一直厨房忙碌的阿春走进客厅，“来看看大教授和小董事长的饺子包的怎么样了？”来到桌前饺子队伍中扫视一眼，笑的一脸褶子，“小董事长包的一眼就能认出来。”端了去煮，点水三开，热腾腾的饺子上桌。
五个围坐桌前，四拿起筷子，姚汝宁坐的离林弈萱最近，夹起一只饺子吹凉，蘸了酱料，轻轻递到林弈萱唇前，林弈萱张开嘴吃下，画面自然而温馨，本来准备喂林弈萱吃饭的林夫和楚幼姬双双打消了念头，没有去跟姚汝宁抢。
周小乔来电，“新年快乐！”，又说“发了视频给，快去邮箱看！”，楚幼姬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屏幕切换成网络模式，打开邮箱中周小乔发来的视频，是她跟古丽婕一起放烟花的画面，火树银花中，两振臂高呼，尽情尖叫。
林夫和阿春被两身上散发出的欢乐与活力感染，笑的合不拢嘴。
姚汝宁摇了摇头，感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唇边的笑意中有一丝苦涩。
楚幼姬看眼中，“没有啦，姚姐姐风华正茂。”以为她酸古丽婕和周小乔一起。
“幼幼？”姚汝宁转脸凝视着楚幼姬。
楚幼姬迎上姚汝宁目光，“嗯？”
“是认真的，”姚汝宁伸手摸了摸楚幼姬头，“以后记得叫阿姨，无论是年龄还是辈份，都是跟妈妈……”
“现让幼幼叫什么阿姨，”林夫一旁道，“等找了对象、结了婚再说。”停了停，“不是说，汝宁，是时候找个归宿了，女再强，单枪匹马能杀到什么时候？一旦病倒，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
“结婚……”姚汝宁摇头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对名分早就看淡，心里住着一个，一点都不觉孤单……不过说起端茶倒水，家里确实缺一位像阿春这样的阿姨。”
楚幼姬后面接力帮她岔开话题，“可别想挖家阿春的墙角。”
“呵，”姚汝宁轻笑，“那可说不准。”
初一上午，宫清夏到林宅拜年，跟林夫和姚汝宁坐着聊了会天，没到吃午饭时间便告辞了，楚幼姬一直没和她搭上话，初二到宫宅，一进门便有和她吧啦吧啦说不停，当然不是宫清夏，而是宫妈妈。
中国过年就只做两件事——做吃的、吃，宫妈妈厨房忙，楚幼姬帮她打下手。
“清夏姐姐从小就是个别扭性子，”宫妈妈可算找到了倾诉对象，“说秦城要有，要财有财，要本事有本事，对她也是一心一意，她就是不正眼看家一眼，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宫妈妈一边说一边狠狠揪掉一片菜叶——此时她老家正洗菜。
楚幼姬一脸微笑，默默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秦城之前，也有两个不错的选，”老公和一双儿女都不喜欢听自己唠叨，宫妈妈逮着楚幼姬这么个乖巧温柔的倾听者，那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家长带着上门来提亲，看着挺好，就跟清夏姐姐说，让她抽时间跟家见个面，互相了解了解，结果猜怎么着……简直给清夏姐姐气死……”说到忘情处，手上的工作都停了，不知不觉沦为楚幼姬的帮手，等到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时才忽然发现，小女生已经自己做好了十几道菜！
“哎哟！不得了了！”宫妈妈大呼小叫冲进客厅，“幼幼会做菜！今天的菜都是幼幼做的！”
“真的？！”宫清寒从沙发里站起身，有意外惊喜之感，看一眼宫爸爸和宫清夏，“们今天有口福了！”
宫爸爸觉得其中水份很大——老婆子一定是为儿子看中的媳妇选虚报战功。虽说如此，十几岁的女孩子愿意到厨房给长辈做帮手，他还是挺喜欢的，当下笑道，“是么，幼幼会做菜？一会儿尝尝味道如何。”
宫清夏一旁挑眉，“不是话越多就越会做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宫妈妈一眼。
“妈就是话多怎么着吧？”宫妈妈两手叉腰，“嫌弃是吧？！嫌弃别往肚子里投胎啊！”说的宫爸爸和宫清寒摇头直笑，宫清夏则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吐了一口气。
“中午帮妈做了十几道菜，下午又陪爸书房练字，这样会讨长辈欢心，该给打几分？”开车送楚幼姬回林宅的路上，宫清夏勾着唇角打趣身旁的小女生。
“姐姐看着打呗。”楚幼姬笑的明媚又可爱。
“勉强算及格。”虽然得到父母无上好感，可是清寒那边的麻烦却更大了。
“啊？”楚幼姬耷拉下柔嫩的唇角，“仅仅及格而已？这样低分？”
宫清夏眸中逸出一抹戏谑，“比期末考试数学成绩高多了。”
楚幼姬小脸立时红透，“……姐姐就会笑家。”瘪着小嘴，垂下小脑袋，可怜又委屈的模样成功博得宫清夏一个轻吻。
湿濡柔软的触感，一瞬间心跳如雷。
相处这样久了，依然是初恋的感觉……
缓缓伸手轻轻抚摸着被亲吻的脸颊，楚幼姬抬眸看向赐吻的伊，看啊看啊，越看越觉得这个怎么就这么美呢？
“到了，下车。”
脑袋上被宫清夏纤指轻弹了一下，楚幼姬这才回过神，下车，一步三回头——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频繁的分离？
很快，春节长假结束，不几天，开学了。
读书，写文，审查剧本、演员选，如此等等，楚幼姬忙的j□j乏术。
宫清夏比楚幼姬更忙，除了曦楚集团经营方面的事，还要时刻布局监视“明”的举动——明竹语受伤后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虽说心怀忌惮短时间内不会上门滋事，但也不能不防。
“有件事想问很久了，”宫清夏将古丽婕招唤进办公室，抬眸直视她双目，“荷兰船厂，是怎么逃出虎口的？”
“很希望死是吗？”古丽婕俯身，两只手掌撑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看着宫清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们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对一点感情都没有？”
“别想扯开话题，”宫清夏站起身，两手抱臂，一脸强势，“回答的问题。”
“还用问吗，”古丽婕站直身体，拨了拨长发，“当然是凭本事。”话锋一转，“倒想问——那天和幼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探照灯熄灭后从船厂后门跑出来的，”宫清夏波澜不惊地道，“探照灯熄灭是的做的？”保护楚幼姬——被外知道有那样一身功夫并不是好事。
“不是，”古丽婕不假思索地摇头，“探照灯熄灭，明竹语受伤倒地，这些都和与的‘秘色’同行无关。”
“明竹语受伤？”
“相信已经查到，那天那个女子是‘明’现任帮主明竹语，”古丽婕看着宫清夏的眼睛说道，得到确认后，接着道，“她不仅受伤，而且受的是重伤，以至她的下属冲进来看到后非常吃惊——他们以为那是的杰作。”
“然后？”
“他们对产生恐惧心理，而很好地利用了他们的恐惧，只受了几处微不足道的枪伤便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的伤，”宫清夏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的伤没有大碍？”
“都说了微不足道。”
宫清夏点点头，“所以说到底，那天们三个能够脱险是因为一种神秘力量暗中相助？”
“没查清楚之前，目前估且称之为‘神秘力量’好了。”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
两窗外照进来的初春的阳光中互相凝视片刻，各自收回目光。
宫清夏转移话题，“听说和周小乔一起过的年？”
“没错，想知道原因吗？”古丽婕反问。
“如果愿意说的话。”
“因为觉得她足够神秘。”古丽婕刻意“神秘”两字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