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远赴北海，鲛人的灾难
鲛人常年生活在水中，除非跟人类在一起的时候，鲛人们通常会使用族内专门的语言方式，那就是潜音。而廖家历代为了方便与鲛人联系，都会培养专门能听懂鲛人潜音的人。
廖新海小的时候也曾学过一段时间的潜音，但只学了一个轮廓，能大概辨识出是有鲛人在说话，却听不懂其中的内容。索性将询问的目光落到此行专门陪他们一起来北海的潜音师身上。
“少爷，海下有鲛人在问我们是不是廖家的人。”潜音师上前说道。
廖新海闻言，直接将一枚珠子扔到船下，过了没多久果然有鲛人从海面探出头来，一共四名，齐整整的海蓝色铠甲，手持三叉戟，水蓝色的卷发披在身后，虽然是从海里出来，却一点都没有全身湿透的感觉，仿佛海水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就好像人类与空气一样，相互依托却互不干涉。
“哪位是廖家的后人？”其中一名鲛人对船上的众人说道。
“我是。”廖新海上前一步。
“廖家少爷请随我们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廖新海跟何天睐对视一眼，他们早猜到鲛人会遇到麻烦，却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否则，以鲛人的骄傲，是绝对不会祈求人类第二次帮助的。
拿出四枚早先就准备好的避水珠，廖新海跟何天睐，阿鸩，维瑟等人就打算下水，那名鲛人再次开口了，“我们只欢迎廖家少爷。”
“你没得选！”何天睐冷声道，“除非你们有能力靠自己解决麻烦。”
“你！”那名鲛人一怒之下高举起三叉戟，刚打算说什么，他身旁的另一名鲛人却及时的拦住他，抬头对船上的何天睐说道，“几位请随我们来。”
何天睐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率先下了海。维瑟，阿鸩，廖新海紧随其后。
在海下，鲛人带何天睐一行人经过了一段很长的冰川，一路蜿蜒向下，也不知究竟游了多远，多深，何天睐才看到依稀有一两名鲛人游走的踪影。
久居深海的鲛人对人类的出现很好奇，灵动的身影立刻躲在冰川后面探头探脑的，想看看这群人类来北海做什么。直到前来看热闹的鲛人越来越多，何天睐才在一座海底冰川的附近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王。
蓝发垂至脚面，鲛人王的穿着并没有多华贵，却由内而外散发出高贵的王者气息。一根长有三米的白玉法杖前端镶嵌着深蓝色的宝石，浓郁的水属性甚至在鲛人王身边形成了一圈小型的海洋乱流。
“你就是廖家的后人？”听带路的鲛人禀报后，鲛人王将目光落到廖新海的身上，虽然没有太客气，但也不似之前看何天睐他们那样充满了敌意。看样子，鲛人族对廖家的恩情还是铭记于心的。
既然没有忘恩，那就是有好好沟通的意思了？何天睐在心底冷笑，恐怕还不止如此。这帮鲛人要他们帮的忙，绝不会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否则以鲛人的高傲，刚刚被何天睐反唇相讥的时候就已经应该翻脸了。
反观廖新海，也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嬉皮笑脸，对鲛人王拱手行过礼，“晚辈正是廖家的后人，最近几个月始终不见有鲛人来廖家堡，家父派晚辈和几位朋友来北海看看，鲛人族是否遇到了麻烦？”
呦，这小子出息了？竟然也有正经八百说话的时候？何天睐讶异的扫了眼廖新海，却不料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引起了鲛人王的注意，对上鲛人王探究的视线，何天睐淡漠疏离的笑了笑，谦卑有礼，却不卑不亢。
这个女孩…？
鲛人王在心里一滞。虽然鲛人久居北海，但亚特兰蒂斯整体的局势鲛人王心中还是有数的。维瑟·格拉迪斯，他竟然也会随廖家的后人一起来北海？而且照这两人的态度来看，似乎他们一行四人中，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正是这个女孩。
“这位是？”鲛人王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廖新海。如果何天睐才是他们这一行中的主导，那么鲛人王大可直接跟何天睐谈条件。
鲛人族素来高傲，根本不屑去做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或许也正是这样高傲的性格，才导致鲛人一族在很久的一段岁月里沦为奴役。
“她是我的朋友，何天睐。”廖新海道。
鲛人王闻言对何天睐点了下头以示友好，“几位既然来了，我也不再客气，事实上，鲛人族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
何天睐与维瑟，廖新海只是对视了一眼，没有打断鲛人王的话。
“鲛人族曾被人类奴役过一段时间，原本我以为，那已经是鲛人族有史以来最苦难的岁月，但如今，鲛人族面临的，是随时有可能降临的族灭之祸。这四个月以来，我也曾无数次派人前去廖家堡求助，可结果去…”
说到这，鲛人王面露悲戚的神色。很显然，那些被赋予种族使命派出去的，全都是鲛人族的精英，可他们却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甚至没人能将鲛人族的消息传递给廖家堡。
何天睐更诧异了。
将灾难降临给一个种族，这是什么样的灾祸？如果有可能，何天睐还真想把这个灾祸转移到西尔维亚，搞死拉格那个老家伙最好，就算搞不死他，让他民不聊生暂时没机会找自己麻烦也是好的。
思绪至此，何天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西尔维亚的国力之所以如此强盛，是因为它的境内由西向东流淌着一条水量非常丰富的河流，这条堪称西尔维亚母亲河的水道不仅可以用作物资运输，还给西尔维亚提供了过于丰富的水源。
如果何天睐在水源的上流撒下一把绝世毒药，恐怕整个西尔维亚都会因此而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只是，这样的手段似乎太过狠毒了一切。不到万不得已，何天睐不打算使出这样的非常手段。
“小天睐？”突然，听到廖新海在叫自己，何天睐猛然回过神来，“嗯？”
“怎么了？”维瑟也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怎么。”何天睐赶忙摇了摇头，维瑟见何天睐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又把话题重新回到刚刚鲛人王所说的问题上，“你的意思是，有一只魔兽占据了鲛人族的水晶宫，而且每天都要吃掉一只鲛人？”
明明已经远逃到百里冰封飞鸟难行的北海了。
鲛人王看着眼前的四名人类，突然从心底涌动出浓烈的恨意。如果不是这帮卑劣贪婪的人类，鲛人族何苦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想当初，生活在南海的鲛人，每天面对的是蔚蓝的大海，温暖的阳光，金色的沙滩。每每有海风吹起，海边的树林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才是鲛人族的天堂，孩子们根本不需要躲避严寒，也无需吃着这样冰冷的食物。
寿命接近两千年的鲛人族，因为北海这样严寒残酷的环境，现在最多也只能活到一千两百岁。若是换做以前，一千两百岁的鲛人，那是多么年轻的生命。
杀了他们！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免除被族灭的命运，至少要这四名人类为自己的族人陪葬！
“你杀不了我们。”何天睐略带讥讽的话，猛然惊醒了鲛人王。
蔚蓝的眸底闪过一抹慌乱和震惊，鲛人王有些尴尬，又略带掩饰的笑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何天睐并没有打算拆穿鲛人王，他刚刚的那股杀意，怎么可能逃得过何天睐的眼。恐怕不止何天睐，维瑟应该也发现了鲛人王的意图。所以何天睐才出声打断了鲛人王的那股杀意。
恨这种东西，向来只属于弱者。你什么时候听说一个强者会去恨那个被他打败的人？别说是恨，失败的下场，就是想让人家记住，都已经是奢侈。
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何天睐挑唇一笑，“那只占据了你们家园的魔兽我们可以帮你们解决，但相应的，我有几个条件。”
鲛人王心底冷笑。看吧，这就是人类的本来面目，肮脏，且贪得无厌。廖家已经占据了亚特兰蒂斯四层以上的财富，他们竟然还要提条件＿，你以为占据太多的财富就一定是好事？
看看当年的鲛人，何等风光富裕，就连沙滩上随便捡起一颗石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看看如今的鲛人。我们的今天，就是你们人类的明天！
即便当年廖家先祖帮助过鲛人，也无法抵消鲛人族对人类的恨。更何况鲛人现在生活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北海，日日夜夜都要饱受冰天雪地的煎熬。长久以往，恨，如何能够能够抑制它的滋生？
期待人类陨落，这几乎已经是每个鲛人心中的信仰。
“好。”鲛人王对何天睐慎重的点了下头，做出承诺，“只要你能够帮我们驱除那只怪兽，我一定尽量满足你的所有条件。”
“不是尽量！是必须。”何天睐突然出声打断了鲛人王的话，冷笑，“因为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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