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日子一晃便是明帝圣德五年,这三年来荀阳日子并不好过,沈云初先是因为萧九体内蛊虫的原因,与他们二人都保持着距离,待荀阳连同着醉吟先生做了一场“手术”,将她体内的相思蛊取了出来,荀阳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结果,沈云初又因为毒誓的缘故,坚决不与他成亲,更不与他太过亲热。
荀阳怒了。
依着他腹黑难缠的性子,但凡让他不舒心的人,统统不能好过,几番斗智斗勇,韦庄败下阵来,时常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发到各个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视察巡逻,美其名曰,要磨练他,将来好子承父业做个手握权势的左相。
你不是有洁癖?不是喜欢穿雪白的长袍?那就去风沙大的长安城(沈云初的封地)视察玉矿。你不是喜欢女人?连沐浴都要好几个美貌婢女伺候?听说巴国女子地位尊贵,一妻多夫,如狼似虎,那就去出使巴国邦交,试试被女子玩弄的滋味。
后来,韦庄从醉吟先生那里听说了一句话,“生活就像XX,不能决绝就躺下来享受吧。”他说给沈云初听的时候,刚刚才从不毛之地回来京都,躺着梧桐树下摇着藤椅,懒着嗓子说的。却刚好被荀阳给听到了,某人顿时脸黑,讲荤段子,敢调戏小初初,那就去烟州视察军队去吧,既可以见不到女人从而不用被XX,又可以长久不洗澡。
从此,韦庄绕着沈云初走。
萧九早就恢复了九皇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但是他不喜欢皇宫,尤其不喜欢东宫,因为沈云初不喜欢他的东宫。所以他无事喜欢往临江王府跑,喊临江王做父王,当然,他去的最勤快的地方就沈府的梧桐苑,然而他每每去一次的代价就是遭到荀阳的“报复”,朝堂上会莫名其妙多出许多政务,案牍劳形,甚至遇到有些棘手的问题,处理不当就被明帝骂的狗血淋头。不过,正是因为经过这三年的磨砺与反磨砺,萧九有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越来越知道如何给他添堵,偶尔还能扳回一句。
就在圣德五年的暮夏初秋时分,迎来了黄金吉日,而立之年的荀阳少师,终于穿上大红的新郎袍子,胸前挂着红绸做的大红花,高头大马往沈府而去。
梁国的圣人大婚,举国欢腾,他们的圣人终于也要结婚生子了,终于不是跟梵色神僧断袖情深了,如此,媒婆们最是欣喜,因为京都中许多待嫁的娇娇也终于可以死心嫁给别人了,因此自他们的婚讯传出,京都中时时有人成亲,今朝轮到荀阳了。
正当荀阳满面春风的时候,沈云初就没那么舒畅了,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她就被罗妈妈喊醒,先是沐浴,经过一堆繁琐的礼仪,最后又是要沐浴,沈云初几乎要烦死热死。
接着是被一堆丫头伺候着穿上大红的吉服嫁衣,这不同于平时穿的齐胸襦裙,而是繁冗的宫装,梁王朝王族的盛装,因为荀阳是湘王府的世子,她便是世子妃。所以大热天的,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后面还拖着长长的裙尾。
换上嫁衣接着是梳头,专门请了“全福夫人”来为她梳头,所谓全福夫人就是父母都在,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家庭美满的夫人。然而沈云初不在乎那么多讲究,让程猛的夫人温氏为自己梳新娘头,从她在襁褓之中温氏就照顾她,她早就将温氏看做她的娘亲。
梳头时候的福词更多,反正念叨了一大顿,沈云初听到什么“一梳头白头到老,二梳头子孙满堂,三梳头富贵安康”,说完这些,全福夫人还要给她插簪子,“一挽发生贵子,二挽发产娇男,三挽发安胎产麒麟”,沈云初默默翻白眼,说了这么多都是要她生儿子的话啊!沈云影看了她的表情,在一旁“嗤嗤”笑出来,“阿姐这回将头发都挽上去,真真是个美娇娘了。”
沈云初便冲她笑了,“三阿兄这几日也要调回京都来了,到时候你也是美娇娘!”老妇人离世,沈府守了三年的孝期,否则程思扬怕是早就将她娶过门了。
沈云影无限娇羞地看了温氏一眼,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反倒惹得沈云初一阵笑。
接下来是上妆,镜子里的人皮肤娇嫩白皙,脸颊红晕如彩霞,这两个月来,荀阳日日都会遣人送了药膳过来,又是滋养皮肤,又是补血养颜的,所以沈云初如今的肤色白里透红,沈云影一脸欣羡地看着沈云初姣好的容颜,难得地撒着娇嚷嚷着,“我也要用药膳补一补,好阿姐,回头把药膳的菜单子给我一份。”
“这算是明白荀少师为何日日送药膳过来了,将阿初滋养的白皙娇嫩的,省了涂脂抹粉。如此甚好,这般闷热的天气里,若是再往脸上敷厚厚的几层脂粉,那才是要遭罪呢,荀少师当真是心思细腻又体贴啊。”韦秀英已经是沈云初的母亲,此刻正笑的合不拢嘴,“只是白白浪费了太子殿下送过来的金贵的胭脂水粉。”
温氏也是赞不绝口,描了眉黛,又在她额头点上三瓣梅花,最后让她咬住纸一抿,樱桃小口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
“阿姐今日好漂亮啊,阿暄也要娶阿姐做新郎子,新凉子快抱抱阿暄。”被奶娘抱着的沈云暄尚且说不清楚话,只能把新娘子喊给新郎子,流着口水非要沈云初抱一抱。
沈云初被他乖巧的小摸样逗笑了,伸手拧他肉肉的小脸蛋道,“阿姐是别人的新郎子,以后阿暄不流口水了,再给阿暄选个新郎子抱着阿暄,好不好?”
这小东西可是沈家的宝贝,沈光庭晚来得子,全家人都将他捧在手心里,倒是沈光庭还是慈祥不足,严厉有余,所以除了沈光庭,这小家伙谁也不怕,听说沈云初不做他的新郎子,流着口水直嚷嚷,“阿姐不疼阿暄了,阿姐不疼阿暄了……”
正笑闹着,外面有婆子来报,“湘王府来迎亲了。”
温氏与韦秀英一听,赶紧催促道,“都精神点,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快把红盖头准备好。”
一屋子丫头呼啦啦忙成一团,外面又有小丫头来催促,“郎君已经行过莫雁礼,迎亲的队伍都候着了,快些扶娇娇出门,还要绕着街道多转几圈呢,莫要误了好时辰。”
沈云初只想着从此以后要嫁入湘王府,再也不能住在沈府了,不知怎地眼中有了泪光,韦秀英眼看她就要哭出来,赶紧宽慰道,“湘王府离沈府这么近,这个院子会一直给你留着,你想回来看看,随时都能回来,莫要胡思乱想。”
沈云初点点头,勉强笑着给温氏和韦秀英磕了头,然后被人搀扶起来,头上被蒙了红盖头,又不知被谁塞了个红苹果,沈云初才握好,就被人搀扶着往外走。
有人喊着,“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闺房。”
按照梁王朝的习俗,新娘子嫁人是要由娘家兄弟背着上花轿的,沈家的儿子沈云暄才两岁,还要她抱着玩,哪里就能背她了。
沈云初原以为要自己走,不成想才刚迈腿,就有宽厚的后背蹲俯在她面前,她闻着熟悉的气味,唇角勾起来,轻声唤道,“阿九——”
“阿初,我来背你上花轿!”萧九的声音比三年前多了几分沉稳,清丽中多了男子特有的厚重感,此刻听起来格外的暖人,竟让沈云初禁不住哽咽,她伸着胳膊搂住萧凤安的脖子,伏在他后背上,“谢谢阿九!”
“哭什么,傻阿初,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呢,我能背着你,背着一身嫁衣的你,心中甚是欢喜。”萧凤安迈着坚实的步伐,万分珍惜地背着她,好似背着整个天下,直到背着她走到沈府门口,看到喜气洋洋的大花轿,他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放下,“我会找到那个爱慕我的女子,我也会每日都快活,定然如你一般。”
如你一般,如你一般美好的女子,我会找个如你一般美好的女子。
到此结束了,再见,年少轻狂的时光,再见,青梅竹马的恋人,我只愿你幸福喜乐,我只愿我能让你看到如你所盼的我。
自从萧九背着她出门,荀阳就一直盯着他们看,怎么看背着沈云初的萧九,怎么觉得有种忧伤的悲凉敢,这时候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又是锣鼓喧天,又是撒喜钱扔喜糖,许多街坊的孝子嘻嘻笑着热闹着,还有围观人热闹的呼喊声,沈云初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嫁给荀阳了,心中泛起丝丝的甜蜜,禁不住勾起了唇角,这时候喜娘过来搀扶着,从门口到花轿这几步路铺着红地毯,是要她自己走过去的。
她踩着厚厚的红地毯,想着前面几步路就是荀阳温暖深情的怀抱,步履多了几份欢快,长长的裙尾逶迤在身后,随着她走动,头上的红盖头也摇曳生姿,荀阳瞧着,自己盼了半辈子的女子正穿着大红的嫁衣朝他走过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暖的满足感。
一直到沈云初上轿前,萧凤安都缓步跟在她身边,看到一身新郎吉服的荀阳,才郑重地说了一句,“从此,她交给你,你要好生待她,否则我就抢走了。”
听到这种威胁的话,荀阳沉了眸子,也郑重地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待她千般好,不会给你机会。”
荀阳就站在她旁边,与她并肩站着,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还会拂动红盖头,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沈云初竟然一阵紧张,听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誓言,心头又觉得欢喜甜蜜。
待她被喜婆扶进花轿,还迷迷糊糊地欢喜着,直到花轿被抬起来,她才舒了一口去,心道,嫁人委实太辛苦了,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可以补补觉了。
倚在轿壁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轿子忽然一颤,她手中的苹果眼看要滚出去,沈云初一惊,赶紧伸手去接,只是经过这一折腾,轿子晃得更厉害了,她堪堪扶专轿的小窗口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刚要松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背抓住了!
那熟悉的温度与熟悉的触感,都告诉她抓她手的人是荀阳,沈云初心中一慌就要把手撤回开,谁知道她不动还好,一动弹荀阳抓的更紧,还趁机捏住她的手指挠她的手心,一股酥软的感觉荡漾开来,沈云初暗自咒骂,当真是个不守礼仪的伪圣人,哪有在婚嫁路上就迫不及待地调戏她的,拧着性子非要把手抽出来,荀阳好似故意要惹她发飙,任凭她怎么躲都挣脱不开,沈云初一急,将他胳膊拽进来,狠狠咬了一口。
荀阳吃痛,倒抽一口凉气,似乎是阴谋终于得逞了似得,低声笑道,“牙尖嘴利的小野猫,看来你还是不够累,别怪为夫不疼惜你的身子。”
沈云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驳他,只听到他扬声道,“再多转一圈,婚嫁之路越长,夫妻恩爱越长久。”
婚嫁的队伍闻言高兴地颠轿子,多转一圈,他们拿到的银子就越多,只是苦了沈云初,还要被颠簸一路,她发誓,以后打死她也再不坐轿子了!
荀阳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将她颠的累晕了,好任他搓扁揉圆!
又走了好长时间,沈云初几乎要求荀阳停下来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高喊,“新娘子道,落轿,新郎踢轿门!”
沈云初迷迷糊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热闹的欢呼声,接着轿子被荀阳踢了一脚,意味着要给新娘子下马威,婚后不能被新娘子牵着鼻子走,沈云初本来就不爽他,新娘子回踢轿门的时候,可是卯足了劲踢了一脚,连花轿都晃动起来了。
外面观礼的宾客哄堂大笑,似乎听到韦庄调笑了一句,“新娘子威武霸气,少师大人以后可终于有克星了。”
接下来是跳火盆拜天地拜高堂之类繁琐的礼仪,沈云初被人搀扶着,手中牵着红绸子,又累又饿,简直是要头晕眼花了。
好不容易听到一句“送入洞房”,便感觉荀阳牵着红绸缎的另一头,将她牵进了某间屋子里,温润的大手扶她坐下,又是一阵祝福的话语,说的沈云初几乎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到有人说要揭盖头了。
沈云初终于打起精神,眨巴眨巴眼睛,要努力做到双眸如电,准备瞪他一眼,谁让他在婚嫁路上如此捉弄她,算计她,明摆着自己想再坐着高头大马威风一下,享受新郎如沐春风的感觉,还非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结果等了许久,不见他揭开红盖头。
沈云初不由得攥拳头,心道,再不揭盖头,自己动手,这时候听到耳边愉悦温润的笑声,头上一亮,荀阳那张如诗如画的容颜放大在他眼前,
沈云初没出息的。再一次。看的痴了。
“新娘子好漂亮啊!”
“新娘子也好花痴啊!”
为了图个吉利,会让族里的孝子在婚房里观礼,这时候刚听到稚嫩的童音,沈云初才猛然醒悟,有好多双眼睛看着他们呢,禁不住脸上一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丢人了啊,只怕以后说起来,人家会说,他们成亲,不是新郎盯着新娘子使劲看,而是新娘子盯着新郎看呆了,只怪荀阳生的太祸水了!
啊啊啊!
喜婆们说了许多夸赞的话,吉祥的话,祝福的话,然后有人端着喜盘过来,上面放着一把剪刀,那婆子又道,“剪下一缕发,连成同心结,得此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梁王朝的习俗,喜婆小心翼翼地剪下两缕黑发,荀阳却忽然道,“我来吧。”
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喜婆还是很识相地后退,沈云初好奇地看过去,但见荀阳骨节修长的手灵巧地动着,三两下就变成同心结,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荷包来,将头发小心翼翼地收进去,悬挂在床头。
沈云初瞧着那荷包上面的图案,分外眼熟,好似是她绣的,想了半晌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给荀阳修过荷包之类的定情之物呢。
“恭喜恭喜,恭喜新人白首到老。”
接下来又是一堆喜乐的祝福语,然后喜婆才扬声喊道,“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沈云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温润的手已经递过来一杯酒,梅香扑鼻,沈云初贪婪地嗅了嗅,这就要往嘴里送,荀阳却凑过来,胳膊缠住她的胳膊,引颈相交,沈云初当着这么多人与荀阳这般亲昵,脸红得发烫,愣了片刻才将梅花酿贪婪地一饮而尽,这可是她想念了八年的梅花酿,含在嘴里仔细品味品味,果然是好酒啊。
待她喝完,发现荀阳火热的眸子凝着她,唇边的酒才饮了半杯,沈云初某种闪过一丝狡黠,手臂一晃动,荀阳被她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清冽的酒洒在了下巴上,沈云初见他狼狈的摸样,得意地冲他挑起眉毛,还用眼神显摆自己饮了满口的美酒。
得瑟啊!
荀阳却忽然扬起宽大的袖子,将他们二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外人不知道荀少师这是要作甚,沈云初却知道,荀阳一手按住她的小蛮腰,去抢她嘴里甘香的美酒,沈云初彻底被他大胆的举动给吓呆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发呆,荀阳就长驱直入攻城略定,饮了她口中的美酒,还还意犹未尽地趁机刷过她口腔的每一寸柔嫩。
一吻结束,荀阳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放下来,盯着沈云初潋滟的眸子,他得意地笑笑,伸着舌头去舔自己唇角的酒,那目光机具挑(这里防和谐)逗与暗示,看得沈云初脸红心跳,难得的低了了头,连耳垂都烧红了。
头顶上是荀阳温润愉悦的笑声,她忽然意识到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她无论如何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喝完了交杯酒,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就耐人寻味多了,这时候有人来请荀阳,喜娘进言道,“王爷传话说,少师大人该到前院去招呼客人了。”
荀阳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大红嫁衣的沈云初,好似想将她此刻的摸样深深地印在心里面,看她眸中泛着欢喜又羞涩的波光,看她两颊春情摇荡,只觉得她美得不似在人间。
喜婆看荀阳不走,禁不住又喊了一句——“礼成!”
沈云初意识到他还没走,禁不住抬眸去看他,却看到他正回头凝视着她,眸中的深情几乎要醉了她,她心中也翻滚出许多缠绵的情意,唇角扬起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荀阳这才低声笑笑,偷偷塞给她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然后迈步离开去了前院。沈云初趁人不注意,低头一看,竟然是热乎乎的鸡腿。想她从早晨开始折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荀阳知道她捱的辛苦,特意留着给她填肚子的。
婚房里面静下来,沈云初安静地坐在床上,摸着手中热乎乎的鸡腿,禁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掏出鸡腿,啃了起来。
湘王府世子大婚,有许多被他的腹黑收拾过世家子弟都要趁机找回场子,那是卯足了劲要劝酒,第一个不肯放过他的就是萧凤安。
举着茶香诱人的茶杯,萧凤安笑的格外灿烂,笑的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先生大喜,阿九自然是要舍命庆贺的,非要喝一个地老天荒不可,只不过才在胸腔动了刀没多久,父皇与太医都叮嘱不准饮酒,今日只能以茶代酒,我一你三,不醉不归。”
“你小子迟早是要换的,待你大婚,我会加倍讨回来的。”荀阳连饮三杯。
眼看别人也要效仿,各个都要一对三,荀卿连忙站出来道,“新嫂子威武霸气,我阿兄若是多饮几杯醉了,没法洞房的话,只怕明日要跪墙角,你们就饶了他吧。”
众人大笑,也不好意思再使劲劝酒,有荀卿替他挡酒,荀阳随便转了一圈,就迫不及待回到后院,想着洞房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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