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切皇上做主
蔺宝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袍男子逆着光,负手站立于殿门口,神色不明,可看他的步子,似乎有些踌躇不定。
——这不是年华么?
蔺宝蹙了蹙眉,正欲上前招呼他进来,可未曾想一粉衣女子从年华身后缓缓走出来,纤纤玉指轻轻扣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颜楚楚么!
看着他俩相交的手,而年华却又没有半分要甩开的意思,甚至任由颜楚楚牵着他的手,走到了蔺宝跟前,蔺宝不由地猜测到——难道他俩好上了?
正纳闷着,便只见颜楚楚松了年华的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上前朝蔺宝关切道:“公公可算是回来了,先前的事儿是楚楚的错,还望公公莫要计较。”
——泥煤,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凭什么啊,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难不成被人打掉了牙还得和着血一口吞了?
蔺宝别过脸,看向年华,却见他神色淡淡,并未有少许波动,瞥了眼颜楚楚,朝她开口道:“这次是楚楚的不对,还望公公从轻处罚。”
楚楚?
——年华什么时候和颜楚楚这般亲昵了?
再怎么说,这年华好歹也是自己心目中的温柔男神,可这男神居然和她最讨厌的恶毒巫婆走到了一起,这让她怎么接受?
蔺宝抿唇,敛下眸子,低声道:“一切皇上做主。”
被她点名的连澈当即伸手将蔺宝揽到怀里,甚是都不看一眼颜楚楚,直接看着年华,道:“婚事真的定下了?”
年华颔首,“就等着颜国传来消息了。”
闻言,连澈轻轻点了头,道:“那你就先带公主去你府上逛一逛吧,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熟悉熟悉环境总是应该的。”
生米煮成熟饭?
蔺宝有些纳闷,抬头时年华已经和颜楚楚一道出了朝阳殿,看连澈和其他人的反应,似乎是早就知晓了这件事。
回想起他俩的对话,蔺宝似是想起了什么,让连澈屏退了宫人,这才开口问道:“年华和颜楚楚要成亲了?”
连澈点了点头,理了理她的额发,道:“现在就等颜国那边传来消息,看同不同意这么亲事了,不过依朕看来,这亲事怕是肯定的了。”
以颜楚楚的身份,若说必须嫁给年华,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他俩已经XXOO了!
蔺宝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眨眨眼,道:“那……他俩是在我走之后好上的?”
连澈抿唇并未开口,却又听年如烟道:“哼,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想要害蔺姐姐,还想要做我的大嫂,门都没有!”
——照年如烟看来,她哥肯娶颜楚楚,一定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听了年如烟的话,蔺宝有些愕然,“你都知道了?”
年如烟扬了扬鼻尖,眸子里有些不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哼,那天她还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对付蔺姐姐呢!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颜楚楚找过年如烟?
蔺宝瞪大了双眸,看向年如烟,道:“那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当然没有啦,我这么厉害的,她敢对我动手吗?”说罢,年如烟还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别在腰间的绳镖。
听她这么一说,蔺宝又瞅着她似乎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可是瞧着一旁的夏侯锦年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她便拍了拍夏侯锦年的肩,道:“夏侯小金鱼,我不在,你有没有保护好我的如烟妹妹啊!”
这话一下子让年如烟和夏侯锦年红了脸,不为别的,就为那天晚上夏侯锦年背着年如烟回了自己的锦苑,结果年如烟怕生,赖着夏侯锦年陪她一起睡觉,两个人醒来时,虽然衣衫完好,可被那宫人看见时还是羞红了脸。
瞅着他俩那副样子,蔺宝倒也猜到了什么,转身一手搭在年如烟的肩上,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诶,你俩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年如烟囧,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夏侯锦年,别过脸道:“没有,蔺姐姐你不要乱想了。”
蔺宝也很想相信她说的“没有”,可关键是他俩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的样子嘛,这其中定有猫腻!
瞧他俩不吭声,蔺宝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夏侯锦年,便只好等到一会儿夏侯锦年走了,再同年如烟单独聊聊。
毕竟,作为如烟小朋友的好闺蜜,她怎么能不对她的恋爱进展有所了解呢!
太后见蔺宝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总算是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宝儿啊,日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朝阳殿里,无论谁要约你,都让他自个儿来这殿里找你,知晓不?”
蔺宝乖巧地点点头,吐了吐舌头,道:“哎呀,太后您就放心啦,上次是我不小心来着,俗话不是说吃一亏长一智么,我下次一定会当心的。不对,是没有下次!”
闻言,太后无奈地笑了笑,瞅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面露和蔼的笑容,亲切道:“待会儿让太医再来瞅瞅,不然哀家可不放心呐。”
“儿臣已经派人去宣太医了,母后不必着急。”连澈柔声道,看着蔺宝的目光是一片柔和,仿佛这雨过天晴的阳光,甚是炫目。
太后稍稍放了心,想着这会儿也到了该回去吃药的点,便只好道:“哀家也是时候回去吃药了,待会儿太医来给宝儿看了,皇儿记得托人来告诉哀家一声,哀家这会儿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小两口?
年如烟和夏侯锦年面面相觑,看着蔺宝红彤彤的脸,便一起告了辞,同太后一道出了朝阳殿,毕竟这会儿可是人家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嘛。
顾及到蔺宝的身子,连澈也不好让她站太久,便扶着她在一旁有软垫的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道:“这几日累坏了吧。”
说到这几日,蔺宝看着他眼角下的青色,不由地有些愧疚,握着茶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连澈笑笑,在她身旁坐下,道:“宝儿,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保护你,以后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那都是我的错。”
——所以这是要光明正大地包庇她所有的过错?
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低头抿了口温水,道:“这几天你应该也没有休息好,要不就先去偏殿睡会儿吧。”
——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好几宿没有合过眼了。
听她这么一说,连澈倒还真有了几分倦意,干脆起身将她抱起一道进了偏殿,二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都沉默不语。
看着躺在身侧的连澈,蔺宝想着——世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
待蔺宝同连澈醒来时,已经临近用晚膳的时间了,见二人醒了,在外边等候许久的太医这才上前来给蔺宝把脉。
听那太医说,蔺宝先前似乎受过惊吓,也有小产的征兆,可不知道是服用了什么药,这胎气也比之前稳妥了些。
念着蔺宝不喜吃药,太医也只是开了少许补药,随后便退下了。
想起太医方才说的那番话,连澈不禁有些纳闷,这才问道:“你知不知晓南净那日为何会来宫里救你?”
——那时候身在御书房的他赶过去时,她都被救走了,可见南净应该早就在宫里了,可南净作为苍山派的二少主,不在门派里做事,干嘛要来这宫里呢?若说是来找他,那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毕竟连澈是南山派掌门人的事情,可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晓的。
就算南净知晓,那他来找他干嘛?——找虐么?
听他问起,蔺宝这才道:“唔——我也不知道,许是他先前认识我吧。”
——毕竟,她对南净和蔺晚颜的关系也仅仅只是猜测,如果这会儿就告诉连澈的话,他吃醋还不说,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觉得自己失忆的事情是骗他的。
蔺宝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先不要告诉连澈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么快就告诉他的话,他不仅会起疑,兴许还会很生气吧。
有关身份这件事,还是等到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他吧。
蔺宝如此想到。
连澈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了她失忆的事儿,干脆道:“这样吧,等年华的婚事确定下来了,我再陪你一起去找回你的记忆,如何?”
闻言,蔺宝身子微僵,抬眸看向他,纳闷道:“可这样会不会——”
——太快了点?
只见连澈伸手堵住了她的唇,以为她要说的是“会不会耽误你”,笑着道:“什么事儿都比不上你重要,等确认你的身份了,朕再风风光光地娶了你。”
娶?
蔺宝愣了愣,如果说他俩这么快就要成亲的话,那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多快,毕竟她现在都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再拖久一点怕是要显怀了,到那时再谈婚事可就来不及了。
不过,如果连澈愿意陪她找回她的记忆的话,她想倒不如顺水推舟,到时候假装记起自己的身份来,到时候连澈应该就不会怀疑什么了。
想罢,蔺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连澈勾唇笑了笑,道:“只要你到时候不觉得累,那我肯定奉陪。”
累?
只要是陪着她,他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想罢,连澈将她搂到了怀里,低声道:“宝儿,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哪怕为了她而累死,那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
待颜国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如连澈所料那般,颜国答应将公主嫁给年华,可条件却是将年华封为外姓诸王,否则就将颜楚楚嫁给连澈,无论她是不是清白的身子。
毕竟,颜楚楚可是在连国失得身,这责任当然怪到连国身上了。
对此,朝中大臣都纷纷上书给连澈,不一会儿连澈的案桌上便都堆满了奏折,看着都让人头疼。
蔺宝将泡好的清茶放到他面前,给他揉了揉两肩,道:“要不你休息会儿吧,都看一上午了。”
连澈依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角,叹气道:“朝中大臣都不大同意封年华为诸王呢。”
这事儿蔺宝曾听太后提起过,仔细想了想,便道:“那依你之见,觉得封不封为好?”
“封,这江山就得分一块给年华甚至危及到皇位;不封,颜楚楚就得嫁进皇宫来。你说封不封呢?”他头疼道。
前者正是大臣纷纷上书的原因,而后者却会让蔺宝和连澈日后的路更加艰辛。
再者,即使颜楚楚真嫁给了连澈,那连澈也是绝不能碰她一分的,这样的结局和独守空闺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连澈有病的事实,却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这下就连蔺宝都犯了难,她站在他身后,一手抚上小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连澈起身,将她拉到怀里,同她一起坐在龙椅上,他的大掌也抚上了她的小腹,凑到她耳旁,低声道:“那宝儿,你希不希望我娶颜楚楚呢?”
蔺宝敛下双眸,撅着嘴嘀咕道:“哪有人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了其他女人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希望。
虽然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可连澈还是忍不住高兴了一把,伸长脖子吻了吻她的脸颊,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封年华为安王吧,然后将他和颜楚楚分配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危及皇位了。”
——你确定把他俩分配得远远的,只是为了不危及到你的皇位?
蔺宝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报复他俩呢?”
——毕竟,颜楚楚陷害她的事情,想来连澈应该知晓了,至于年华为何遭殃嘛——咳咳,估计是连某人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小心思被人看穿了,连澈难免也会觉得有些害羞,轻咳几声道:“宝儿,你觉得咱俩送点什么给他俩作新婚礼物比较好呢?”
蔺宝眨眨眼,思索道:“吃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