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要把自己给卖了
屋外的大雨下个不停,屋里点着香炉,正飘出淡淡的果香味,樱季兮紧蹙着眉,定定的看着床上面色潮红,冒着淡淡虚汗的叶扶桑,之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的抱起叶扶桑,双眸仇视的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最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抬起药灌进自己嘴里,在以嘴喂给叶扶桑。
自从那天宴会之后,他就在也没有见过她了,他不想遵循那些所谓的男戒,说什么男子应该大度,还得替妻主纳侍,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扯淡,他樱季兮只想好好守着自己喜欢的人,至于喜欢她的人或是她喜欢的人全部都不许。
他固然欣慰她的做法,为百姓除去了一个贪官,但是,他却不能忍受她的初衷,每次想到她是因为那个小倌而出手杀了裴袁,他心里就堵着难受,假如,假如有一天,他被人欺负了,她也会像保护那个小倌一样的保护自己么?
【桃花源】
“公子,你进去吧,郡主会没事的,你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糖儿焦急的说着,一手便使劲扯着侍音往屋里去眉宇间皆是担忧。
闻言,侍音睫毛轻轻颤了颤,“是啊,我病了她就会来陪着我了,像以前一样,她会陪我睡觉,陪我用膳,陪我聊天……”侍音一脸憧憬的说着,更加坚定了自己淋雨的决心。
现在,他爱上她了,不想放手了,这种迫切的心情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也就是现在,他才明白他是多么的没用,他没有冷凝侧君的才华,没有樱季兮的医术,没有冥侧君的武功,就连……那个小侍的机灵也没有……这样的他,要怎么让扶桑喜欢呢?
门口不远处,一袭白衣的男子薄唇紧紧抿着,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半晌,猛地抛出手中一个白色的瓷瓶,转身,走进了雨里。
“该死的女人!”冷凝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听见她病了,他特地拿了祖传的药来给她,可她呢,居然……
那俩人唇舌紧贴的样子猛地又闯进了冷凝的脑海了,烦躁的一脚踢开门,有些阴沉的走了进去,听见响动动,冬儿疑惑的转过身来,看见是冷凝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碎碎念道:“公子啊,你怎么又出去了,外面在下雨呢,公子……”
冬儿后知后觉的看着冷凝一副阴冷的模样,怯怯的闭了嘴,有点害怕的叫了一声,他不知道公子怎么了,好像,自从搬进郡主的主院里开始,公子就越来越奇怪了,时不时的会露出这种叫人胆寒的表情,而且,火气也大了很多,以前,公子是不会做那些有损形象的事的。
比如,一脚踢开门,大口的喝茶,还有发脾气,骂脏话,现在的公子,好奇怪哦。
冷凝不悦的看了一眼冬儿,“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喜欢上樱季兮了?”
“啊?”冬儿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这几日,公子都是一个人静静的看书的,时不时的傻笑一下,从不跟他讲话的,今日公子不但讲话了,而且,还讲的很正常。
“说话!”冷凝轻轻的一声冷哼让冬儿回过了神。
冬儿有些探究的看了冷凝一眼,怯怯的问道:“公,公子,你没事了?”
闻言,冷凝立即冷下了脸,又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自认完美无缺的伪装,竟然被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看破,她不但不负责任,还敢和其他的男子卿卿我我。
“谁告诉你我有病的?”
“公子!”冬儿有些委屈的换了一声冷凝,公子的病情肯定又严重了,以前,公子未曾出阁前可是很端着的,即便是在郡主扔到别院那几日也不曾这般泼辣。
看着冬儿的样子,冷凝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怎么就要了这么一个迟钝的小侍,都说他已经没事了,还做出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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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叶扶桑终于悠悠的醒来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入目的一片蓝色,“季兮……”叶扶桑有些虚弱的叫了一声,只见趴在床榻上的那人还是不见醒来,叶扶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在看看他有些潮湿有些淡薄的衣服,眉头紧紧的蹙起,这个男人,淋雨回来居然没有换衣服,是为了照顾自己么?
叶扶桑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床,手才碰到叶扶桑身上便缩了回来,“好炭!”
“季兮,你还好么?季兮……”叶扶桑凑近樱季兮耳畔轻轻的叫了几声,就听见一声低低的呢喃“无耻女人,你活该……活该……”
闻言,叶扶桑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个男人,都生病睡着了,还不忘着骂自己!
叶扶桑轻而易举的便抱起了樱季兮,轻轻的脱去了他的衣服,在给他换上干净的里衣,虽然俩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叶扶桑还是忍不住的老脸狠狠的红了一把、
这个男人的身材果真是很不错的!
叶扶桑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为了伤口后的处理,她特意跟一个老中医学了一些中药,治这种发烧也是很轻易的,提笔,写了一张单子便叫小侍去药房那药,堂堂郡主府,叶扶桑知道,一定会有她要的药的。
不一会,小侍便把药送来了,叶扶桑轻轻的抱起樱季兮把药喂进他嘴里,看着他眉头紧皱不停挣扎的样子,叶扶桑哑然失笑,想到不,这家伙竟然会害怕喝药,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喝完药,叶扶桑和衣而睡,安静的躺在樱季兮身旁,心里不由一阵深思,她自问不是残暴之人,那天,为何会杀了裴袁,她只记得那天她很愤怒,但是,她也不是那种自制力差的人。
当时,她都不记得是怎么杀死裴袁的,不过,在她看见裴袁倒在地上的时候,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一股阴冷熟悉的味道,但却想不起来了。
翌日,樱季兮拉住自己明显换过的里衣,晃了好一阵的神,又重新躺了回去,使劲嗅了嗅身旁那遗留的熟悉香味,脸,不由的爆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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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扶桑神清气爽的回到主院,刚一打开门进去就听到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冷凝一袭白衣端坐在圆桌前,双眸暗沉的盯着叶扶桑,嘴角的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的郡主,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叶扶桑关门的手顿了一下,有种莫名的心虚,转身,对着冷凝甜甜一笑,“回,回来了。”
冷凝湛蓝色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下一秒,叶扶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冷凝拦腰抱起,见他向里边走去,叶扶桑心陡然乱了一拍,“凝,凝儿,你要干嘛?”
闻言,冷凝看了一眼叶扶桑,邪魅一笑,“郡主觉得呢?”
叶扶桑吞了吞口水,每次只要他叫自己郡主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在看他笑的一脸阴险的样子,叶扶桑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他不会要那啥吧?
“凝儿啊,你快放我下来,我身体不舒服,我生病了还没好呢,会传染给你,这事我们晚点再……啊…… !”
叶扶桑话未说完,只觉得男子的手臂往外一抛,接着,整个人便被丢进温泉里,一个不察,被水淹了一下,叶扶桑使劲挣扎的站了起来,怒视着边上一脸风轻云淡的男子,“冷凝你疯了!”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竟然又把自己丢尽水里。、
其实,从叶扶桑一进门开始,冷凝便闻见她身上的的味道,心里一阵阵的憋闷,她身上只能有他的味道,不能沾上别人的,本想像上次一样把她直接丢峻水里的,可考虑到她的身体,冷凝慈悲的决定放她一码,转而把她丢尽了温泉。
冷凝无视叶扶桑满脸不悦的样子,转而走向不远处的软塌,慵懒的倚在上面,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叶扶桑,“郡主还是把你身上的味道洗干净了吧。”
闻言,叶扶桑每天皱了皱,味道?难道是血腥味?想着,叶扶桑倒是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抬眼看了一眼冷凝,有点尴尬的说道:“那个,凝儿,我要沐浴。”
闻言,冷凝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叶扶桑,“请便!”
叶扶桑:“……”
在冷凝chi裸裸目光的注视下,叶扶桑艰难的穿着衣服靠在温泉里,看着她一脸憋屈的样子,冷凝湛蓝色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起身,“沐悦了在房间等我,不准出去,不准见别人。”
看着男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叶扶桑眉头轻蹙,为什么听冷凝这句话,她会想到一个画面,古代,皇上不都是这样跟自己的妃子说话的么?
可,这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叶扶桑沐悦重新换上一身红衣,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勾了勾嘴角,这张脸,真是十足的妖孽啊。
叶扶桑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她好像许久不曾见到惜朝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忙什么?想着,叶扶桑轻唤了一声:“来人!”
“郡主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便走进一个小侍来,恭敬的垂在下首。
“惜朝呢?”
闻言,男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回,回郡主,惜朝……惜朝……”
“说!”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叶扶桑心不由的一颤,莫不是那孩子出事了。
“郡主饶命,惜朝走了!”小侍见叶扶桑发火,猛地跪倒了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走哪去了?”叶扶桑此时已经彻底的懵了,莫不是离家出走,谁惹到他了?
“回,回郡主,惜朝去了花满楼,说,说他要把自己给卖了,也省的日后被郡主随便嫁给一个侍卫……”小侍颤颤抖抖的说着,时不时的注意着叶扶桑的神色。
闻言,叶扶桑眉头蹙的更紧,把自己卖了?怕被她把他随便嫁了侍卫,她什么说过要把她嫁给侍卫的?不过,花满楼……
花满楼!!!!
“胡闹!”叶扶桑低咒了一声,连忙急匆匆的奔了出去,同时,也把冷凝的话给华丽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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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
惜朝心不在焉的坐在铜镜面前,任由男侍给他打扮着,身上穿着一见粉色的轻纱,里面的轮廓一览无遗,若隐若现的隐忍遐想。
男侍有些惊艳的看了他一眼,“公子,你长得真美!”
闻言,惜朝抖得更厉害了,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得不像话的衣服,怯怯的看着男侍:“小哥,我,我能不能不穿这个?”
闻言,男侍笑了笑,“公子说笑了,这是花满楼的规矩,拍卖初夜的公子都必须这么穿的。”
“可,可是……”
“别纠结了,公子这么美,一定会得到一个世家女子的青睐的,到时候,你把她伺候的舒坦了,说不定她一高兴就给你赎回家了,以公子的容貌,混个小爷当当是不在话下的。”
男侍一脸含春的说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即将被人赎回家的人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惜朝在听完他这番话脸色惨白的样子。
惜朝一把推开在他脸上捣鼓的男侍,对着铜镜照了照,跑到水盆面前完全不顾男侍的阻拦几下便把脸上的胭脂给洗去了,他记得,郡主是最不喜欢男子涂脂抹粉的了。
“公子啊,你干嘛要洗掉,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弄的好的?”男侍一脸的无奈的对着惜朝抱怨着。
惜朝一把拽住男侍的衣袖,“我,我不卖了,我要回家。”
闻言,男侍眼眸猛地睁大,一把捂住惜朝的嘴,凑近他耳旁轻声说道:“公子啊,这话你可别说了,走进这花满楼你就是花满楼的人了,除非是客人把你带走,否则,你就得一辈子呆在花满楼。”
“那我不要钱了!”惜朝此时已经急红了一张脸,他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他都对郡主说的如此直白了,郡主居然还是对自己一样,装作听不懂自己的话,他生气了。
“不要钱也不行的,之前就有一个公子,也是临时反悔,结果酒杯老鸨爹打了一顿,现在,还在草堂侍候着呢。”
“草堂?那是什么地方?”惜朝一脸害怕的看着男侍,一双大眼透着浓浓的畏惧。
“草堂啊,是青楼最下等的地方,那里来的都是没钱的平民,因为没有钱所以她们一般都是几个人凑钱叫一个小倌,然后轮楼享用的,草堂的公子们可是很可怜的,一天得伺候不知多少女人。”
“砰——”
惜朝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郡主啊,惜朝再也不任性了,你快来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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