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杀

他能有这殊荣还真得感谢柳小倌，若不是他牺牲了色相，也不会有前程似锦的他，虽然已经免了他这个月的房钱，可还不足以表达他的谢意，回头再把他珍藏的金枪不倒药分给他一半好了。

关佩珍被一群下人众星拱月般簇拥而来，第一眼就瞧见了衣不蔽体的何嬷嬷，那欲色酡红的脸颊身为过来人的她如何能不熟悉，她心头一个咯噔，那春药司云知没用上，她倒是着了道了。

王大茶壶瞧见她，斯文的一拱手，开口就一副官腔道：“这位想必就是司夫人了，正巧了，您府里的下人在我集芳居玩儿了清倌，一个镚子儿没给就想走人，听过吃霸王餐的，就是没听过没钱还敢来嫖的，大家伙儿说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就是，这骚娘儿，一看就是寂寞难耐……”路人甲一号开始起哄。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骚，哈哈，铜板也不带一个真是猴急。”路人甲二号一脸淫邪。

卖黄瓜的大婶挤过来，扔下两根大黄瓜，往她身上呸了一口唾沫：“没皮没脸的老贱人！这黄瓜赏你的，省得你出去丢我们女人的脸！”

“哈哈哈……”

何嬷嬷扭着身子，对外界的反应一概不知，垂头喘着粗气，念念不忘柳生魁梧的身材。

关佩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大茶壶得瑟的模样，她牙一咬，心一横，冷声道：“你只怕是认错人了，我司府怎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奴才。”这话一出口，她能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滴血，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承认何嬷嬷是她的人只会让她面上无光，堂堂主母手下竟有这等不知羞耻的奴才，她的品行也会遭受质疑，而且傅月姗那个贱人就没一天不觊觎她正妻之位的，若她落下口舌之争，她必定少不了要煽风点火。

事实证明了，白天真的不能在背后说人。

“哟，这不是何嬷嬷么，真真是可怜见的，大冷天怎么跪在司家门前，夫人也真是的，何嬷嬷好歹也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犯下这小小错事你就要抹杀掉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真是太叫人寒心了。”

这声音若黄莺出谷，娇媚婉转，听着只叫人骨头都酥了一片，人未见，风情已至，关佩珍却目光一狠，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何嬷嬷是留不得了。

——老子是柳生睡了何嬷嬷正在数银子的分界线——

“呵呵，今个儿真是畅快，闵儿，瞧见关佩珍明明心痛得要死却还要装作大义凛然的表情了没有？真是精彩极了。”一位柳叶弯眉，眼角含媚，风情万种的中年美妇掩唇娇笑，眼里是遮都遮不住的得意。

她发丝高绾成百合髻，点翠金丝凤尾头面越发衬托出她风情妩媚，上着八团金丝芍药银鼠皮绣袄，保养得宜的手里拢着一个蓝丝绒的汤婆子，缂丝百花如意缠丝纹缎裳将她略显丰腴的身子修饰得风骚婀娜，除了姨娘的身份逊色于关佩珍之外，俨然是一副当家夫人的模样，无怪乎关佩珍将她视为头号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