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暖阳的话

这个话题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晓雅看了看暖阳正绣着的荷包，月牙白的绸缎面上绣着一朵浅紫色的兰花。暖阳的绣工确实了得，那兰花绣得活灵活现，纤薄的花瓣似乎都要迎风起舞了一般。

晓雅半是羡慕半是赞叹地说道：“小舅妈这绣活儿真好，这兰花倒像是活了似的。”

暖阳轻抚着那朵兰花，端详了一阵子才回道：“我小时候最开始学着绣的就是兰花，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这是个什么概念，晓雅忍不住有些咂舌，禁不住喃喃道：“已经这么久了啊……”

暖阳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很是羡慕你，从小你娘就没拘着你学这个学那个，而你也没歇着，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热热闹闹，多姿多彩。你小舅常常对我说，‘晓雅那丫头，聪明得很，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她决定要做的事，也没有什么做不了的。’所以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对你很好奇，心想这该是多么古灵精怪的一个小姑娘呢……见了你之后，我才明白你小舅说得真是一点也没差。你虽然年纪小，可是活得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我在认识你小舅之前，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我从小身子不好，我娘让我少出门，我就很听话地一年也出不了几回门。我娘让我少吃辛辣的食物，我就真的一点点辣椒都没有沾过……及笄之后也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在得知我的身体状况之后，大多数都打了退堂鼓，有些勉勉强强愿意，也总是狮子大开口，想要多谋些嫁妆……于是嫁人的心思渐渐也就淡了，总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我爹娘为我的亲事操碎了心，我没法安慰他们，所以只得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健健康康的人一样。或许这世上真有缘分一说吧，见你小舅第一面时，我就感觉我和他或许是同样的人……现在想想，其实我很感激上苍，它若真待我不公，就不会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遇上自己中意的人……”

暖阳微眯着眼往窗口又看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你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孝子看待吧……晓雅，你比我要幸福，对的人对的事你现在就已认定了，我能对你说的，也不过是希望你认定了就不要轻易放手，若是错过了，或许真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晓雅静静听完暖阳的一番话，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小猫一样伏在暖阳的腿上，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初秋的阳光暖暖地笼罩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分外得宁静美好。秦舒透过窗口就瞧见这样的场景，他微微一愣，心底蓦地多了些柔软复杂的情绪……

待到君玉他们快要出考场的时候，晓雅才告别了秦舒暖阳二人。看着小舅和小舅妈相携而立的身影，她心里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