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各有所求

要说晓雅做生意这事儿，秦夫子夫妇起初是不赞成的。毕竟晓雅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在他们看来就算她再聪明懂事，也只是个孩子。孩子最喜欢天马行空，做事大多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她做生意那简直是异想天开。虽然一直没在晓雅面前表露什么不赞同的情绪，但私底下老两口也没少和福凌墨夫妇念叨。

不得不说晓雅这第二世的命实在是好，不说在古代，就算搁在二十一世纪，福凌墨夫妇的开明也是少有的。福凌墨虽然年岁不算长，但从小到大也算看全了世态炎凉，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安乐一世，心想事成。

而莫娘则更是豁达，晓雅这生意做不成也没什么，他们夫妇还年轻，这生意做不成还有别的生意呢！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本就不少，身为女子的莫娘对此深有体会，也希望晓雅在出嫁前能自由自在一些，只要不算出格，她愿意让闺女多尝试些自己喜欢的事。况且吕大夫也赞成的法子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生意不好得关门大吉，但这经历也会让闺女成长不少，这也是她乐意见到的。

晓雅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想要开店这事儿，爹娘已经被外公外婆归到了不靠谱父母的行列，她忙着开店前期的准备工作，自然再没心思去关心亲人的坎坷心路历程……

活了两世，开店做生意还真是头一遭。顶着秦江氏的四处乱飞的白眼和秦非讨教了一番生意经，再加上上辈子的见闻，心里好歹有了些底。秦非在送她出门的时候悄悄塞给她十几两银子，自己匆匆回了铺子。她手里握着汗津津的银两，心里有些翻江倒海。

沿着西大街一直往回走，路上有沿街叫卖的小摊主，也有摇着扇子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往前走的公子哥儿，有提着菜篮子相貌朴实的妇人，也有坐着小轿的有钱人家小姐……有人生来不必为衣食住行忧心，而有人注定要一世操劳。是她一直想得太过简单，越是繁华的地方，生活越是不易。

手里的银子忽然间似有千斤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晓雅攥紧了手，又回头看了一眼秦非的的店铺，才匆匆往回走。

好在福凌墨被古陶镇南山上的鹿山书院聘为了夫子，不光团团和君玉的束修不必交了，书院每个月还给五两银子。家里的生计有了保障，晓雅也能长吁一口气，就算生意不好，一家人也总不至于喝西北风……

福凌墨领着团团和君玉去鹿山书院那日，莫娘和晓雅也跟着去送他们了。每日南城门口固定的时刻都有马车去书院，因书院在南山半山腰上，尽管常有马车经过，山路也不算多平坦。还未到二月，只有零星的耐寒树种发了芽，整座山几乎没什么绿色，显得有些荒凉。

书院每个月月中和月末都会给学生放三天假，平日里学生都要住在书院里。这是团团第一次离家，虽然福凌墨也在书院，和君玉也会住在一起，但他明显有些不开心，拉着莫娘的衣角靠在她身上。

其实莫娘也不舍得很，团团六岁了，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想着一连十几日见不到他，就觉得很难过。君玉抿着嘴坐在晓雅身边，低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