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有喜有忧

这一番变故君玉自然不知，当他醒来看见晓雅闭着眼躺在自己身边，就忍不住甜甜地笑了。于是像只小猫一样往她身边凑了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觉得那些慌张无措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待到莫娘进了屋，看着两个孩子头对头睡在一起，她眉头忍不住一皱，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还是悲。将两人叫了起来，晓雅还有些懵，看着莫娘站在地上，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娘，天亮了么？”

莫娘捏了捏她的脸，无奈说道：“你自个儿看看天亮了没，怎么越大越迷糊了，快些起来吃饭。”说完就扭头出了门。

晓雅往窗外看了看，见漆黑一片，才想起这应该是到了晚上，自己可不是睡迷糊了。揉了揉君玉的脸，看他慢慢转醒，眼睛水汪汪的，像只懵懂的猫儿，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心想趁着他还小，该占的便宜还是多占些吧。说到底她只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只敢对着这会儿的君玉撒撒野。等到他长成七尺男儿，再借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这般嚣张。

吃饭的时候团团似真似假地念叨：“哎，我真是个可怜的娃，娘不疼姐姐不爱的。”然后眼巴巴地瞧着福凌墨接着说：“爹爹，你可得疼我，要不然我会伤心欲绝的。”福凌墨看了看忙着给恒恒喂饭的媳妇，又看了看和君玉头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的闺女，没觉得团团多可怜，倒是觉得自己受了冷落。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哎，从此咱父子俩相依为命吧！”

团团接了一句：“女子果然都是薄情的，靠不住啊！”福凌墨忍不住满头黑线了，敲了团团脑门儿一下，咬牙说道：“你个浑小子，圣贤书都是这么教你的？”于是本来要结成同盟的父子二人因为内部矛盾互相嫌弃起了彼此。莫娘看着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都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也觉得有趣，忍不住也笑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又是一年除夕夜，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嚣繁华，秦家村依旧像个迟暮老人一样，坐在古老的城墙下，静静地追忆往事。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了，除了孝子在长高，老人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别的似乎都没怎么变过。

几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于是也不再被拘在家里守岁，三人牵着手去吕大夫家喊了子恒，一起绕着村子跑大年。团团喜欢子恒甚于君玉，于是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子恒身边，晓雅和团团自然落在了他俩之后。

前面是团团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有时还能听见别人院子里放炮仗的声音，还有孝子们兴奋的叫喊声。晓雅牵着君玉慢慢地往前走，两人都没有说话，倒像是年迈的两口子一样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子恒回头看了晓雅一眼，见她身边的君玉微微抬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那种眼神都不像个六七岁孩童应该有的。他心底的弦突然拉紧了，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快得他想抓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