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顾总您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容晟一直在看她的眼睛，自然发现了她的神色变化，可——刚刚那句话有什么值得她心虚？难道她还能挖出黎安的眼珠子安到自己的眼睛里？

顾容晟自嘲一笑，收起满脑袋不合实际的疯狂猜想，重新回到黎安的下落这一话题。黎安独自一人肯定弄不到假证件，而且她信用卡账单没有刷卡记录，钱从哪里来的？

“谁帮她的？你吗？”

“无、可、奉、告！”莉莉安身体微微前倾，直视顾容晟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

顾容晟表情不变，淡淡道：“就算我签下陆小川，包装他，培养他，让他红，我也同样能够给他小鞋穿，让他不好过。”

莉莉安咬牙挤出个笑，道：“陆小川是黎安最好的朋友，你整了她，再去整她的朋友，顾总，你真是好本事！”

顾容晟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平静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细缝。

莉莉安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想都不想地继续道：“黎安几次寻死，顾总你不知道吧？也对，顾总怎么会知道，大老远地把她送到依瓦利不就是为了让她滚得远远的，死个干净？”

“咔”的一声，顾容晟手中的签字笔被他生生捏断，黑色的墨水溅到白色的文件上，触目惊心。

“你说什么？！”顾容晟失态地站起身，脸上血色褪尽。

“黎安有抑郁症，约翰医生说她有自杀倾向，这个顾总不会‘敲’也不知道吧？”莉莉安表情嘲弄，敲两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顾容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确实不知道黎安患上了抑郁症，没有人告诉他……

“说起来，黎安的抑郁症八成也是拜顾总您所赐，您竟然不知道？”莉莉安故意用了尊称，看着顾容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狰狞。

“出去！”顾容晟双手撑着桌子，两个字从紧咬的牙关中挤了出来。

“顾总何必这样？如果人分上中下等，黎安就是个下等人，您是最最上等的人，顾总伤害她践踏她都不算什么，谁让您天生就高人一等呢？”莉莉安慢条斯理地道。

莉莉安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顾容晟的心，他呼吸粗重，脸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正经历着一场酷刑。他指着大门对着莉莉安低吼：“我让你出去！”

莉莉安最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扭头走了出去，可房间门一关上，她就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那样疲惫地软下了身体。一旦摘下在顾容晟面前的伪装，她一样痛苦，甚至比顾容晟更痛苦。

过去最痛苦的经历，她把它翻出来作为刺伤顾容晟的利器，可那些话出口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痛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很蠢，却停不下来。

明明回国前好好地打算了的，再见顾容晟形同陌路，若是没有这段时间的插曲，她也确实会这样做，可现在她有了这样的机会，报复顾容晟的机会……她无法控制自己不露出丑恶的、尖酸刻薄的嘴脸，用自己的痛去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