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还有未来吗

冰冷的走廊。

彻夜亮着的手术灯。

手术室外，满身是血的季安越颓然的仰躺在长椅里。

太阳穴针刺般的抽痛，他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动不动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仅仅几个小时前，风染身上的那一袭长裙，也是这般的白。

白衣胜雪。

她仿佛和他说过，她最恨白色。

可是她临死的时候，却是穿了一身的白，那般的白，宛若坠入凡间的天使。

可是那白，最终却被她的鲜血染成刺目的红，红的像燃烧的火焰。

她就在那片火焰中，微笑着死去……

……

他没有想过她会死，他甚至已经帮她打点好了一切，只要她肯认罪，供认不讳，那么她将会得到法律的宽恕。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选择那样死去。

还有沈嘉白……

他也没有想到最终会是他主动联系警方，暗地掩护他们进行了突袭计划……

还有朝炎……

他在见到他的那一霎，真的有动过杀了他的念头，可是为了程源菲，他还是放弃，然而他没想到，最后Quella会那样控制不了自己的仇恨，直接击毙了他……

灭门之仇，着实要比他的仇恨更加浓烈吧，而且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Quella竟然比他待在仇人身边的时间还要久，竟然隐藏了整整十年。

那该是一种怎样蚀心戳骨的痛？

而程源菲……

季安越微微偏过头，那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的刺目。

如果这一次，她和孩子任何一个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孩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和程源菲有了孩子！

那是他和她爱的结晶、那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啊！

进手术室之前，医生就说，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有可能无法做到母子平安。

季安越第一次有了站不稳的茫然失措感。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片刻，他的肩头一沉。

Quella站在他身旁，递给他一部手机。

“你快点接下电话吧……元川那边来电话说，老太太听闻了你这些年涉黑做卧底的事，怒极攻心病倒了……”

季安越嚯然转过脸来。

Quella面色凝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季安越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身形虚晃了两晃！

“安越！”Quella忙出手扶住他：“你先冷静，接电话，我马上去联系组里，你连夜搭专机回去！”

“可是源菲她……”季安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Quella转头，看见他眼底难以选择的痛苦。

一边是自己的妻儿，一边是自己的奶奶，他分身乏术。

心底哀叹了一声，Quella拍了拍他的手，语气里充满了坚定：“你放心回去，这里还有我呢，我照顾过她，没问题的！”

再无别的办法，季安越只能慢慢的站起来，他再看了那紧闭的手术室一眼，步履沉重的往外面走去。

每走一步，他心底的恐惧和惶然就多一分。

经过这场变故，他和她之间，还有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