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彘,刺青,绞舌

当夜左蛛发起了高热。

是被贴身侍婢梦娆发现的,梦娆发现的时候,左蛛已经快要烧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召了郎中来,郎中把脉间不断皱眉摇头,看的梦娆焦急不已。

“乌郎中,我家将军到底是怎么了?怎的突然高热不止呢?”

乌郎中将左蛛的右手掖回了被中,摇头叹息:“恕鄙人医术不精,竟把不出这是何脉象,还请姑娘请宫中太医来看”

梦娆的泪急的一串一串的掉下来,本来神志不清的左蛛却睁开了眼睛,俩颗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盯着正在哭的梦娆道:“别哭了,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送郎中出去”

梦娆送了郎中,又拿毛巾沾了冰水为左蛛敷了一夜,直到隔天才褪了高热。

左蛛本以为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昨夜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却怎么干呕都吐不出来;再后来就是感到浑身都热,连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她哪里知道,这是蛊虫在作怪。

胃的温度使蛊虫快速成长,然后寻找方向,在她的血液里翻来滚去。

最后侵蚀了经脉,心脏,神经末梢。

一大早东方煜的旨意便下到了府中,命左蛛去天牢待命。

左蛛接了圣旨,唇启低喃着天牢二字,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

随行一同去的还有张宇,二人站在潮湿阴暗的天牢里等待了东方煜许久,他才缓缓到来。

跪拜,参礼,平身。

东方煜指指天牢的一个隔间,带头走了进去,左蛛与张宇在其后随行。

隔间是行刑的地方,里面站着几个凶狠的老婆子,正在对一名女子行刑,女子显然是疼昏了过去,耷拉着脑袋没有丝毫生气。

左蛛环视了周遭一圈,行刑的器具多种多样,现代的课本上经常出现这样的案例,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今日一见,心中竟生出几丝惧怕,被竹签扎过的指尖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阿蛛,你看这名女子,是否觉得眼熟?”东方煜淡淡的道。

女子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左蛛只得强压下恶心走到她身旁,用指尖撩起她的发梢,待看清容貌之后心下一沉。

被刑罚折磨到半生不死的女子正是左苍的庶女,左棠。

她比左蛛小一岁,学文弃武,但左苍却对她甚是宠爱,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送给这个小女儿。

而左蛛,虽为嫡女,但是却碍着她母亲的身份,仍旧卑微。

若不是靠着这一身武艺出头,恐怕今日被行刑的,就是她了。

叶云早已经将这个家族的人际关系梳理清楚,此刻用着左蛛的态度,冷冷淡淡的放下了撩起的发丝。

“王,我与左家,早已没有任何牵扯,现在只听命与您”

“我明白,今日要你来,并不是让你看左棠行刑的,而是让你见另一个人”东方则指指天牢尽头处的一间死牢,左蛛踏着疑惑的步伐前行。

越走近,鼻腔里传入的血腥味越是浓郁。

待到走进死牢中,眼前的血腥光景竟吓的左蛛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就连见惯了死人的张宇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