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 番外：自白－柳大夫（1）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女子只一眼便如此上心，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倾心？

我清楚的记得，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是在我的药铺门前。那天我正在忙，不经意间，我瞥见门前似是有人来，上我这店门的，必是布。我忙抬头，入眼的，竟然是一位长相绝美的女人。

她的脸色很白，一看就是病了不少时间了，扶着门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我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因她苍白的面颊，还是因她绝美的面容，立刻出了柜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外，将她扶进药铺内。

看着她苍白且冒着傲惫，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的娇颜，我轻声问道，“夫人，您还好吗？”

虚弱不已的她听了我的问题，苍白的面上有一瞬的挣扎，抬眼瞥了我一眼，虚弱的开口道，“难不成你觉得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感觉不错的样子吗？”

“啊……是是，噢，不是……”知自己说错了话，我有些尴尬，脸上通红一片。

她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攥，我瞧得见，她的指甲刺着掌心，应该很疼的，因为她的眉心都皱在了一起，半晌她才道，“我不舒服，是来看大夫的，你可知这店中的大夫……”

“我就是大夫。”我打断了苏小小的话，忙道，生怕她再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做出其他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她明显有些诧异的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大夫的我，想必她刚才在门外看着我在柜台后忙着，还以为我是个打杂的店小二或是学徒呢，不曾想过，我就是这店的大夫吧。

她纯净如水的双眸闪着莫名其妙的光泽直直的盯着我，我被她看得脸色微红。可是她却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我不由的将视线移向别处。

美好的心情还未体会多久，我便感觉自己突然由云端坠入地狱，她竟然怀了身孕。我这才抬眼细打量她，这也才看到，她长长的发在脑后挽着发髻，只余下一下发丝垂在脑后耳边。也是啊，她长得如此美丽，许了人家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我虽心中有丝苦涩，可也觉得，幸好发现的早，否则……

“尊夫若是知道你有喜了，一定会特别的开心。”我说，虽然面带笑意，要是这是我第一次不是由衷的替布开心。

“我没有丈夫，他上个月……刚刚死了。”她面无表情的回答，脸上未有一丝喜气。

我愣住，只觉得今天自己总在说错话。

“呃……那夫人您……夫人您更应该好生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生怕自己多说多错，我忙起身去给她抓药。

看着她付了诊金，看着她如鬼魅般椅着出了店门，渐渐的走远，直至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我的心，竟然不知不觉间，跟着她一路向前，直到寻不见她的影踪。

事情总是那样的凑巧，我以为与她再相见之时，却不想只隔了几天，竟然得知她住在花老板的客栈。而且我从花老板那得知，她竟然不是寡妇，是被夫家休掉的下堂妇。

虽只是一面，可是直觉告诉我，那样的女子不应该被休掉。我暗叹，替她鸣不平，可是天下间，男人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休妻的也屡见不鲜，只是想到她曾被人如此的伤过心，我的心竟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不过也暗自庆幸，若她不被休掉，我想要照顾她一生便没了一丝的希望。

照顾她一生？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我一跳，不过随即我便暗笑了自己，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抬眼，花老板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愕然，这才觉得奇怪，花老板一反常态的将她的客人的情况告之于我，这还是头一次。看着她脸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顿时有一丝明了了，花老板是有意撮合我与她吗？

心头暗喜，若如此，我定当好生的感谢她一番。

她是个奇女子，虽然被休，却没有像我印象中的那些女人一样，寻死觅活的，她租了院子，从花老板的店中搬了出去，她开了餐馆，养活自己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每天，得了空的我便悄悄的站在街对面的悄悄的看一眼忙碌中的她，然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回到药铺去忙。

花老板对我说，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大可去告诉她。可是我不敢，我是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呢？那清澈如水的双眸里，我未曾看到一丝她对我与其他人的不同。

花老板挺替我着急的，见的一直不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着。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怀着孩子，是不是接受不了带着孩子的她。

我忙摇头。

我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裹足不前的？是她啊，我从她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她总是用那样清澈的眼眸。虽然我未对女人动过心，可是对我动心的女子虽不多却是有的，她们看我的视线是那样的缠绵，可是她呢？她看我的眼神总似一股泉水，轻缓的流淌在你的谋周身，让我没有一丝自信。

好几天，我都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她，虽然那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而她并不知道，但我还是让自己不再去，以免我陷得太深。

哪知，这天花老板店中有客人不舒服，她差人来叫我，我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去了。花老板一见我，便将我拉至一边，好生的数落了一通，原来，她知道我每天都会远远的看一眼她，而且还知道这几天，我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