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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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集团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看到会议室里多了一张年轻甚至略带稚嫩的面孔，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是何许人也。而且，他所坐的位置，正好和石磊面对面，石磊是桌首，他则是在桌尾。这个位置，通常是给谈判对手留着的，当然，如果是公司内部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注定是今天仅次于石磊的会议主导者。
众人心里都在纷纷猜测着此人是谁，甚至有人直接问了出来，这也算是石头集团一大特色了，换做其他做成国内某行业领头羊企业的公司，高层之间很难如此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们在观察秦绍的同时，秦绍也在观察他们，原以为这些至少三十多岁大部分其实都在四十往上的高管看到他这样的毛头小子会露出和其他企业高管一样略微轻视的眼神，至少是诧异，可是秦绍却并没有从这些人的脸上解读到任何的轻蔑，就仿佛这个会议室里不管出现多年轻的人，他们都不会感到惊讶一般。秦绍看到坐在石磊两边仿佛护法一般的任家小萝莉，似乎一瞬间释然了，就连这样的两个丫头，都能坐在石磊身边那原本仅次于石磊的位置上，这间公司还有什么人会去轻视一个年轻人的呢，想当初石磊创业也不过十八岁，这些人里，不少都是在石磊刚创业的时候就认识他的，哪怕是因为石磊的缘故，他们也绝不会对于一个人的年龄表示太多的轻蔑之情。
或许，石头集团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十年间，发展成一个数百亿美元资产眼见着很快就能突破千亿规模的超级大舰，正是因为这样的细节吧。这间公司拥有足够的活力！
对于询问者，石磊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坐下，等到人到齐之后，石磊才直截了当的进入了今天会议的主题。
“来，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刚才不少人已经开口问了。秦绍，哈佛的高材生，华尔街的操盘手。”石磊并没有提及秦绍的家世，很明显，他希望秦绍用自己的表现征服与会的这些人，而不是用什么秦建业的少公子这样的身份，更不是用秦慕北的弟弟这样的身份。
秦绍自然明白石磊的意思，他站起身来，神态依旧倨傲的冲着所有人点了点头。虽然表现依旧很倨傲，但是总算是比起石磊对秦绍的印象要谦和了少许，换做那一世，秦绍怕是连站起都不会做的，遑论点头示意。
众人也都跟秦绍报以微笑，这倒是让秦绍感觉到少许的温暖，毕竟，以他做人的这种姿态，很少会有人愿意如此之快的接纳他，甚至一直都不会接纳他，只不过被他的工作能力所吸引罢了。
其实虽然石磊没有介绍秦绍的身份，在场的人也多数都猜了出来。秦绍，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些什么，秦介，秦绍，介绍，这分明就是一家人的模样。再看看秦绍的面容，跟秦介以及秦慕北还真的略有几分相似，众人就似乎都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秦建业四十多岁才生下的那个儿子。
“秦绍很年轻，但是在资本市场上，却有相当独到的眼光和相当强的实力，我简单说一下，他在读大学的阶段，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将一万美元投到股市上，赚取了数百万美元的资金。现在服务的投资公司虽然在华尔街名气不大，不过我相信在秦绍的努力下，这间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会很快崭露头角的。今天把秦绍请来，想来大家都知道我的目的，五行科技的股票一上市，就遭到某些人的跟进，现在他已经几乎掌握了五行科技超过2%的股权，占整个流通盘的18%左右，其中A类股更是达到总股本的3%左右。这几天他暂时有所收手，但是高盛和美银美林直到现在都揣度不出那个人的意图。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这些国际着名大公司已经有些腐朽和老化了，他们的思维固定在资本市场的固有套路之上。所以我请来了秦绍，希望他的年轻和他的创新思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启发。秦绍……”石磊冲着秘书招招手，示意她给秦绍一份资料，“这里有详细的资料，从上市第一天到现在所有的股价走势以及各种线图，你可以稍微看一下再说话。”
秦绍直接站起身来，拒绝了那个秘书递过来的资料：“不用了，两天前接到电话之后，这些资料我已经完全研究过了，昨天跟今天的走势我大致也了解了一下，并没有大的变化。我直接说罢……”
除了石磊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秦绍，心说你到底有多好的记忆力？难道你能把这所有的资料都记在你的脑子里？
石磊身边的任家两只小萝莉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粗粗估算，一个多月的股价走势，她们也能并不苦难的记忆下来，可是如果秦绍也能记住，那就真的说明智商极其恐怖了。虽然石磊强调过秦绍的智商很高，但是这两只小萝莉一直不以为然，现在才终于有点儿重视了。
“那好，你就直接说……”
秦绍也不客气，径直开了口：“这间公司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创始人的资料什么的，基本对一切机构保密。所以我这边也提供不了什么资料。以他目前的操作手法来看，这间公司的操盘手相当一般，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国内的操盘手的水平，距离国际顶尖操盘手的水平差的很远，意图太明显，完全没有什么策略可言。我仔细研究过他们的挂单，基本上都是早上一开盘，就挂出一笔大单，这笔大单几乎足够他们吃进整个上午。下午开盘之后他们所做的都是扫货的举动，不管大小零星单子，见单就扫，完全是一副穷凶极恶以本伤人准备大肆收购五行科技的状态。可是，五行科技的整个流通股，只占总股本的12。3%，就算让他把整个流通股全扫光，他也不过就是拥有进入董事会的资格。而且这其中A类股只占7。8%，这个份额，甚至不可能影响到你们董事会的决策，光是石磊和秦慕北两人的股份总和，就足以控制住整个局面。当然，他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吸纳足够多的股票，然后顺利的进入董事会之后，将其他股东手里的期权尽可能的拿到手，然后以此要挟董事会，将B类股转为A类股，从而获得更多的控制权。但是由于石磊和秦慕北手里的股份加起来超过50%，实际上他是永远不可能获得决策权的，哪怕他能获得剩下所有股东的支持。甚至于即便其他所有股东都愿意将手里的股权转让给他，石磊和秦慕北只需要做出小小的调整，石磊依旧会是董事会的第一大股东。而且，这需要动用的资金太大，绝对超过三百亿美元，除了巴菲特这样的巨鳄，能够带动大量的投行企业一起狙击石头集团，否则根本不可能有那间公司能够拿出这么多钱，只为了在你们公司获得一个话语权，还不是控制权。而即便是巴菲特这样的人，他也决不可能针对某一家企业进行工程量如此浩大的攻击，这完全违背了资本市场运作的基本规则。资本市场讲究的是杠杆效应，要用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而这间公司，却是在用最多的钱，做最少的事情。”
石磊点了点头，其他高管们也都点头，任雅琴这时候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你说了半天，都是我们知道的事实，嗯，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更详尽，更有说服力，可是这样于事无补啊，你到底猜不猜的出这个坏蛋到底图的是什么啊？难道是当活雷锋啊？”
众人再度纷纷点头，显然也都赞成任雅琴的意见。
秦绍没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环视了一圈，然后继续说：“我在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你们石头集团在4月初公开发布ROCpad平板电脑的时候，第一天是创造了过百万的销量的，可是接下来两天加起来才堪堪此数，之后更是一落千丈，每天都只有几万台最多十几万台的销量，又到十号的时候，销售量陡然放大，再度恢复到一天三五十万台的销量。这个数据很奇怪，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你们公司出现了什么问题？”
众人茫然，心说这个新闻虽然不敢说是铺天盖地的，我们公司很快就解决了，但是你既然看出销量有问题，不该不知道这些吧。
“是我们的主要代工厂出了问题……”这次说话的是任雪琴，小丫头把代工厂的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秦绍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那个新闻我是看到了的，你们公司做出的解释我也是看过的，不过我并不真的相信这个，我以为是你们其他环节除了问题，所以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其实这个事情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的话，真的显得很不真实。当然，这可能跟国内的政治环境有关，政治对于经济的影响过于深重，而且不是从宏观上影响，也不是从市场上得到反应，而是直接影响到企业运营甚至生产环节。这方面我了解的不多，对于政治场上的角力我缺乏必要的知识补充，石磊，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你父亲或者你父亲所属派系的政治斗争有关？”
石磊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公开说，而且，石磊也没有绝对的证据。想了想，石磊说道：“我个人的判断是的，今年是换届年，虽然一二号首长的位置今年不会变动，但是却会在政治局常委的名单上发生不小的变化，或者说基本上今年是要确定五年后谁接班的问题。所以我个人以为这跟这次的换届有关……”
秦绍一听就明白了，虽然对政治方面的事情了解真的不多，原因是他不关心，甚至有些故意的去忽略这些，但是不代表石磊解释完之后他听不懂。
“有可能接班的那个人，跟你父亲关系很好？或者说你父亲是他直接的支持者？中坚力量？”秦绍毫不客气的追问。
石磊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对秦绍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走出会议室之后，石磊拉着秦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才说道：“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这不是企业董事会里简单的支持与否的问题，而是牵涉到整个派系以及集团的政治走向。打个比方，就像是美国的总统大选，两大党派，都有自己支持的候选人，其中一个是具有明显优势的，但是另一个却绝不会放弃。大家都有大量的官员支持，也会有大量的资金支持。”
秦绍摆摆手：“秦建业是不是也是这个支持者里的一员？”
石磊点了点头，秦绍又问：“谁是候选人？”
“靳明甫，中央军委那个靳老爷子的……”
“这个人我知道，岭东省委书记么，他家行伍出身，在军方很了不得。你跟他家是什么关系？”
“这个关系比较复杂……”石磊简单的把自己跟靳家的关系说了一遍，秦绍听完之后，仿佛彻底明白了什么。
“你把你周边可能跟政治上发生关系的人物给我做一个列表，快！”这是秦绍在给石磊下命令了，换成其他人，可能会对秦绍这样的口气感觉到不舒服，不过石磊倒是还算好，他倒是更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沟通方式，不要像其他人那样曲里拐弯的，半晌不知道你到底要表达什么。直接，就代表执行力高，而企业真的需要执行力越高越好。
迅速的做了一个简单的表，石磊将靳明甫身边的各种和自己相关的关系，基本都列了出来。
看着手里仿佛蜘蛛网一般的线条，秦绍突然叹了口气，用很忧伤的语气对石磊说：“看着你这些关系，我真不明白我姐怎么会看上你。但是，同时我又不得不称赞你的好运气，似乎什么好事儿都被你占尽了。”
的确，石磊身边的关系，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神奇，沈怡，蒋风约关联的靳家，边扞卫，等等一切，放在任何人身上，只要有其中的一条线，就足够保证那个人飞黄腾达万事不操心了。可是这些居然全都集中在石磊一个人的身上，就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了。
“原来秦介和你也很熟，我还以为你和秦介不会太熟悉呢。”秦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擦燃之后将那张纸烧掉，并且将纸灰捣散，看起来，他很清楚这样的东西是不适合给外人看到的。
“那么针对五行科技的举动是政治目的无疑了，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在这里头起到如此巨大的串联作用，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你将注定成为中国的太子|党而不是江东省的太子|党？”这句话略有调侃的意思，但是石磊并没有任何的介意，反倒，他觉得能够听到秦绍这种没有什么恶意的调侃，反倒是说明秦绍没有那么抗拒他这个姐夫了。
“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了？”石磊问到。
秦绍笑了笑，道：“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知道他的企图了，不过，要解决的难度很大，我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
石磊皱了皱眉，道：“先不管这些，你先去会议室把你对他的目的分析说出来，然后我们再集思广益。”
说罢石磊准备转身出门，可是秦绍却拦住了他：“没必要了，这东西集思广益也没用，高盛解决不了，美银美林也解决不了。”
“怎么说？”石磊悚然一惊。
“对方根本没打算在资本市场上对你有什么不利，任凭你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解决的了这个人。而且，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间会议室里？”
石磊再度一惊：“什么意思？你是说有……？”石磊很难相信这一点。
“未必是出了内鬼，或许那个人也仅仅只是被利用的而已。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吧，这个人究竟意欲何为呢？”秦绍从石磊的桌上又拿过一张白纸，然后用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圈，其中一个写着政治，一个写着开曼。
“你看，政治是对你有目的的这个人，或者说，他希望通过对你施加商业上的压力，促动你的企业……不是完蛋，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的目的是让你接受审查，为期很长的审查。也许不会影响到石头集团的发展，但是却足以因为石头集团的被审查，从而影响到政治上的不信任。甚至他不需要造成舆论影响，只需要让上头对你，对石头集团以及你这张关系网上最重要的几个人产生疑窦，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说穿了，我个人认为，他就是要阻止靳明甫走上正国级这个位置。而至于谁得利，他并不关心。”
秦绍的话还是没让石磊理解，但是，却已经直接和石磊之前的猜测所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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