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能说
厉惟奕松开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里晦暗不明,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冷卿寻着了脱身的机会,她立刻去拉包厢的门。
厉惟奕比她更快,从她后面,一手撑在门上。
刚刚才拉开一条缝的门被砰地大力关上了。
“厉惟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步步紧逼,一次又一次地强行进入到她的生活当中,明明是他毁了她唯一一次的逃走机会,却又要来怪她这么容易就认命了。
“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情?”
半晌,厉惟奕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替温予涵不值。”
低沉的声音却像是一把巨锤重重击打在冷卿的紧闭的心房上。
她听见某个坚强撑起的地方轰然坍塌的声音。
横亘在心底深处最缠绵的伤口瞬间血流成注,全身的力气都好像随之而去。
牙尖嘴利的冷卿就像是哑巴了一样,说不出任何话。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也觉得对不起温予涵是不是?你有没有梦到过他被烧的面目全非,一张脸变成焦炭在火海里挣扎的样子?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常常做到过这个梦呢,梦里面,他还不停喊着你的名字呢。卿卿,卿卿……”
亲昵而又缠绵的名字,被他低沉的声音说出,只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温予涵那样帅气阳光的人,那样臭美的人,会烧成一团焦炭,冷卿忍不住打了个颤,心口里堵得慌,包厢里的冷气开得十分足,中央空调冷风呼呼直直冲着她的头顶吹。
寒意凝结在头发丝,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五体,堵住了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寒毛都竖立起来。
“你们十年的感情,他死了,还不到两年,你就订婚了。他的坟头上的草还没有长起来呢!”
厉惟奕的声线越来越低,低得冷卿脚趾忍不住暗中蜷缩起来。
“哈,我差点就忘记了,你连他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吧?他的葬礼,冷大小姐可是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热气忽然间贴近了冷卿的耳,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灌进她的耳里,他贴的她那么近,像是生怕她会错漏了一个字。
冷卿紧咬着下唇,也抑制不住的颤抖,长如羽扇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眸中的神色。
包厢里的光线幽暗,投射在她的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的苍白。
这些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因为全部都是事实。
“你哭啊,你怎么不哭啊。你以前不是最爱哭的吗?温予涵全心全意的为你,掏心掏肺的为你好。大冬天的,你在电话里面一句无意的话,说你想喝城西的奶茶,但是怕冷,不想出去。他就坐了高铁,穿过了大半个中国,给你买了那杯奶茶,从城西到城东,在你宿舍门口等你等了一个下午,冻得手上全是冻疮,只为给你一杯温度正好的奶茶。你的经期,他记得比你这个正主都还要清楚。你爱吃辣,却不爱吃辣椒,点了酸辣烤鱼,都是他给你挑好刺,挑了两个小时的辣椒,你等着吃鱼肉就可以。”
他每说一个字,冷卿就觉得心口抽痛一下。
陈年结痂的伤口被他的每一个字戳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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