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月二十七日这天早上，齐岭起得比往天都早，因为今天就是上考场的日子了，梦想能否实现，今天就是个重大考验。

这一天，齐岭妈也起得特别早，她特意早起为儿子和面包饺子，预祝儿子考试成功。

齐岭用温水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又用水把头发打湿，擦干后仔细梳理了一遍，使头发看起来一丝不乱，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虽然他头发不多，而且由于经常失眠脱发也很严重，但他从来不因为头发少而糊弄事，总是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再去做事。今天面临一个重大考验，齐岭更加仔细地在镜子里审视了一下自己，他已经27岁了，从容貌上看，脸色已经略微有些黯淡，从脸庞到身材都明显偏瘦。对于自己的憔悴，齐岭并不自悲，他接受自己所拥有的现实，还戏称自己为“秀才风骨”。

今天，“秀才”又要去赶考了。

齐岭吃了三、四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他不敢多吃，怕考试时发困，另外，他还有个毛病，一旦吃饱了再坐车，就容易晕车。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晕车，那会影响考试发挥的。他把考试要用的铅笔、钢笔、橡皮和准考证等几样东西都放在一个小人造革包里，然后打一杯清水刷了牙。之后，他拎起小皮包，伸着脑袋在镜子前照了一照，说道：“爸，妈，我这就去考试了。你们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考完了就回来。”

齐长山说：“去吧，我和你妈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齐岭说：“放心吧，我一定行！”

齐岭来到屯南的公路客车站点，等了大概20多分钟，早班车才过来。车上还没有几个人，齐岭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长出一口气儿，稳定了一下心绪。

早班车一路颠簸，不知不觉来到了县城。齐岭下车后，又打了个人力车，来到城西第一实验小学考点。现在是早上七点刚过，校门口已经来了很多人，有的人一看穿戴和样貌，就是刚毕业的学生。齐岭心想，果然有不少大学生呀，这帮人逢在当前这社会，要找个好工作也不容易，不知其中哪个人会撞在我手上呢。来吧，小子，咱们就比比看！他暗自捏了捏拳头，心里在喊：来吧，我一定赢！

走到校门口，齐岭看见哥哥正在校门边东张西望，一见弟弟来了，他赶紧招手，齐岭走过去，哥哥问道：“怎么样，这些日子复习得不错吧？”

齐岭说：“还行，反正书是看了无数遍，觉得还可以，练习册的题也都做完了。如果在《公共科目》上出题的话，我想应该能差不多。”

齐峰说：“答题时别着急，要保持头脑冷静，”说着从手腕上摘下自己的机械表，递给齐岭，“把表戴上，答题时好掌握点时间。”

哥俩正说着话，忽然李平和苗苗走了过来，苗苗说：“齐岭，你来了，看样子你复习得一定不错。”

齐岭很惊讶，问道：“你们也报考了？”

李平说：“我就是跟着瞎混，你和苗苗还差不多，那书我也看不进去呀。既然报了，不来考的话机会可惜了，所以就来了。”

齐岭说：“谁也不敢说自己把握，走一步看一步呗。”

苗苗看了一眼齐岭，说：“这一个月没见，你好像比以前瘦多了。看书累得吧？”

齐岭笑了笑，“哪呀，原来也这样嘛。”

他们正说着话，这时，校门被打开了，校内的广播开始招呼考生入场。齐岭对哥哥说：“哥，我们进去了。”

齐峰说：“去吧，我已经请假了，单位也没什么事，我就在这等你。中午跟我去吃饭。”

齐岭点点头，向哥哥打了个“V”字形的手势，随着人流缓慢地进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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