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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暴风雨之后,天气格外晴朗,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转过头,就是弋安详的睡颜。弋长的并不是很好看,比起哲,真的显得有些落魄,但是他总是笑,带着别人所没有的亲切。

我单手撑在床上,端详着弋清秀的眉眼,他有着长长的睫毛,阳光照下来,能映出一片黑黑的阴影,我伸手描画着他高挺的鼻子,动作轻轻的生怕弄醒了他。

这个躺在我身旁安睡的男人,就是我的弋?我咯咯的笑,弋,默默跟定你了,你一定不许抛下我的。

弋像是感觉到我醒了,缓缓睁开了眼睛,能融化冰雪的笑意溢出眼底,他抓着我的手,拉我躺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了啊,这么弱智的问题。”我躺在他的手臂上,说。

“呵呵,我很好看吗?”他笑着,掐了掐我的脸颊。

“你好自恋啊。”我俯身在他之上,和他平视着。

“那你怎么一醒来就盯着我发愣?”他抚摸着我的头发,眼底是无尽的温柔。

“我……”我一时语塞,“我是想啊,你这么丑,我怎么就选择跟你了呢?”

“真的?”他看了看我,然后又摸了摸下巴,“我应该不算丑吧,上学的时候好多女生跟着我屁股后面走呢,我还记得那……”

“好了啦,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的历史!”我躺回他的怀中,“弋,谢谢你。”

“睡觉。”他把我搂进怀里又闭上了眼睛。

“喂,听我说完嘛。”我捶着他的肩膀,程弋,你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难受的。

“默默,乖,醒来再说啦。”他搂的我更紧了一些,好像是怕我逃走了似的,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也只好无奈的,松了松他的手臂,轻叹一声,闭了眼睛。

哎!

初春的清晨,带着薄薄的雾气,朦朦胧胧的有些暧昧。

我强逼着弋陪我去公园,那个从前他总是会拿着棒棒糖等待我的地方,现在拉着他的手走过,似乎有什么味道变了,有好像什么也没有变。是多了些温馨的味道吗?

弋依旧对着我笑,依旧在我身后推动着秋千。我们在回忆过去的种种,那些甜美的画面。

人总是喜欢怀旧,因为我们还年轻。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哎,我真的老了,过了一个冬天,我又老了一岁,都二十二了。我低头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弋,他还在那儿傻乎乎的笑。

我们在廊道里走着,说说笑笑的,突然有人撞到了我的肩膀,撞掉了我手里弋送我的棒棒糖。我连忙回头,瞟向那个人。

“是你?”我惊讶的说。那个人,我还记得,还没放假前考试前天撞掉我试卷的那个。他很绅士的拾起地上的糖,放到我的手里,很阴险的冲我微微一笑。

“你还记得我,很好。”他的唇角微微上翘,我很害怕见到他,因为他有着和哲一样阴冷的面容,眼底的那份孤独也一般无二。

我拍了拍胸口,心脏跳的极快,每次见到他或者是哲,我都有这样的感觉。

那个连续撞我两次的男人,那种笑,那种面容,那种神情,那种动作,都让我冷汗直冒,心乱如麻,他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两眼只有冷,冷,冷,而且阴气极重。

也许是我自己吓自己,每次见到他我就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默默,你没事吧。”弋看我的表情不对,双眉皱到了一起,抚着我的额头,关心的问。

我摆了摆手,“没……没事,就是突然心跳的有点快。弋,我们回家吧。”

弋连忙扶起我,有些焦急,点了点头。

我们快速的往家里走着,我的心跳依旧快速的跳着,就在要走出廊道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竟然还在,而且冲着我阴冷的笑着。

8月26日,是我和弋认识三年的日子,我已经忘掉当初是怎么认识他的,我知道他是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也是第一个能给予我温暖的。

下午我接到了弋的电话,他要约我去咖啡厅。我有些欣喜,开心的原因是他还记得我们是今天认识的,很难想象,当初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的初遇,我们怎么会都这样清楚的记得。

我穿了我很喜欢的黑色T恤,白色球鞋,微微倾斜在头上的米色鸭舌帽,让我看来神清气爽的,活脱脱的人见人爱。

踏出院子,满怀的好心情,看着这世界都会觉得美好,陆默就是这样没用,一点小开心都会无尽头的泛滥。我一直傻笑着,双手揣在裤兜里,嘴里哼着已经被我遗忘名字的小曲儿。

他公司有事,所以没来接我,不过这倒是有点反常。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白色腕表,那是他送给我的,上面指针明确的告诉我,现在是下午三点,而我们约的时间也是三点。我开始有些百无聊赖,翻着眼前不知道谁留下的杂志,来来回回的翻着,但是内容我一点都不喜欢,是有关居家的。

我摇了摇头,心想,还是蜡笔小新比较好,然后看了看表,四点钟?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了,兴许是他临时有事?我告诉着自己。

我要了一杯白水,润着有些干燥的双唇。

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谁抱了起来,我的意识已经涣散,只是还有点感觉告诉我,有人正带我离开。

是弋吗?

身体被人重重的摔到了什么柔软的地方,我的头脑也有些清晰了,只是四肢无力,软绵绵的靠在那里,如果没错这应该是床,而我又在哪儿呢?

“解开她眼睛上的布条,还有手上的绳索。”有人命令着,那声音我还不至于忘掉,哲,没错,是他,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弋的约会?

我睁开了眼睛,在这阴黑的地方,微微从窗缝里透出来的光线,刺痛着我因黑暗太久而不适应的双眼。

但视线稍稍清晰些,我就看见了他近在眼前的阴冷,我稍稍瑟缩了一下身子,离他如此的近让我浑身很不自在。

他很用力的捏着我的下巴,好像想捏碎了一般,痛的我微皱了眉毛。

“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开心,很想拥抱我?”他说着就把我抱了个满怀,然后痴痴的笑,“抱着你的感觉可真好。”

我歪了头,冲他邪媚的一笑,我看见他惊了一下,何止是他,甚至连我都会诧异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笑颜,虽然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脸,但是我知道这种笑一定很魅惑,而且不好看。

一个流沛失所的灵魂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寄托了地方,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恶魔来回折磨,他对我的打扰,甚至是他电话里的一句言语都回让我心烦意乱到极致,他的每一丝呼吸,每一个笑容,每一寸眼神都会让我的创伤从新破裂,就像是新的伤痕,是他用匕首从新划破,耳边似乎还会有血液淙淙流过的声音,带着皮肉撕裂的快感。

他总是不断的告诉我,我被很傻的欺骗了,欺骗的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这无非是对我最好的自残方式,如果能离开这个世界我倒也是情愿,只是还有弋让我不舍。

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承认,因为我站在一个不宽的木头上眺望命运,我的左手,天堂,我的右手,地狱,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唯恐一失足成千古怨恨。

“想什么呢?”他瞪着我的眼睛,“别想着拜托我,我告诉你,你忘不掉我,即使你和那个程弋结了婚,就算是离开这个世界,你都别想摆脱我。”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消瘦的肩膀,渐渐地发狠,好像骨头都做好了随时断掉的准备,“这就是你的命,从你打破我的生活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决定了。”

“哲,我……”我本来想把那一句“我才是陆启明的女儿”说出口,但是肩头的剧痛,让我不得不咬住了牙。

“你放手,哲,你放手。”我大叫着,可是他仍旧不放开,肩头已经被他咬的有血冒了出来,血丝顺着我的手臂蜿蜒而下,他的牙仍旧陷在我的肉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伤口越来越深。

他终于离开了,带着血淋淋的恐怖,他抹着嘴上的血迹,“别想拜托我。”

我勾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那是我的血?这样的明艳,这样的咸腥?他一把推开我,“折磨你没有意思,因为你已经放弃自己了,不如……”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弋,我可怜的弋。

“把你关在这儿一个星期,也能折磨的他体无完肤了,他就是太傻了,太在乎你了,要是我,你这种女人我早就不要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把门重重的代上了。

我的身体重重摔下,靠在墙壁上,伸手覆上了那块他留下的伤口。

可怜的弋,对不起,都怪我。

四面是望不穿的黑暗,就这样没有丝毫遗漏的笼罩着我,我以为我会绝望,但是我却没有想过我竟然是如此的坚持,好像所有的言语都只凝成了一句话:我要离开这里!

所有以前同弋在一切的快乐,幸福,温馨全部回放眼前,原来人真的都是这样的不争气,只有当自己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那个总是冲着我微笑的男人,此刻,却不在我的身边。

弋,你现在一定在担心我是不是?你一定很想好好揍我一顿是不是?我把头仰高,忍着肩膀传来的刺痛,我应该庆幸,还不至于疼痛而死,哲多少还有点良心,竟然会给我上药,也许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我死。而是要我记住他。

我合上双眼,泪水的温暖此刻显得格外的明显,在我冰冷的脸上划过,也许是太幸福了,爱情只会让我变得软弱,连我自己都要震惊的软弱。

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到奇迹。

我的脑海中,心里还是他,弋曾送过我一瓶紫色的薰衣草,还记得,他搂着我,在我耳畔说过,“默默,你知道吗?薰衣草的话语是等待,等待爱情,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到奇迹,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接受,我一直在用力的呼吸着,因为我要等待那未出现的奇迹。”

我抿着嘴唇,等待,等待奇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吗?我握住颈上十字架,用心诉说。

“如果有奇迹,那情让我离开这里”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着我,没有奇迹,没有奇迹能够让我离开,从哲叫人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明白的。

原来这只是个地下室,等我离开那阴冷的地方时,天已经微微亮了,有着很美很美的朝阳。

这座别墅在沙滩上,真是用来享受的最好地位。我冷笑不断,被人牵着走了进去。

哲坐在沙发上,双手支撑着,看见我的狼狈,开心的不得了。

“你赢了,我说你赢了。”他看我不解的表情,特意重复了两遍。

“什么?”我松动着双手。

“我绑了你的事情叫爷爷知道了,他叫我把你放了,”他脸上的笑更加的冰冷,就像北极上的陈冰,“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大家的心里都只有你陆默,他们把我当成什么?我本来以为你离开了,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的享受这里所有的一切,但是我错了,他们的心仍旧在你那儿,即使你和我们相隔的那么遥远。”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爷爷,他竟然可以放下身份在佣人面前伪装一个疯子,他知道他的默默来看他了,他很高兴,但是他看到你身边的程弋之后,他知道自己留不住你的,所以他就编排了这么好的一出戏,欺骗着自己,告诉自己那所谓的宝贝孙女从来都没有在别墅出现过。”

“爷爷,他……装的。”我吃惊的看着他。

“哼,别得意,要不是爸,我是不会放掉你的。”

我伸出双手,示意他解开我的束缚,他不太情愿,走了过来,去掉了我手上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吻让我措手不及,哲,是你自己想要放了我吧,爷爷的事情是真的,爸爸的事情也是真的,但是我也了解你,如果不是你愿意的,谁也勉强不来。

我抵着他的胸膛,这个吻让我很不舒服,可是他却意犹未尽的吻的越来越深。他开始伸手解开我的衣服,双手游走在我的身上,触摸着那让人惊心的伤口上,我奋力阻止,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原来,我终究是个女人,一个没有力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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