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Bliss（2）
“什。。。！你这家伙！！”
“路卡斯，等一等。”克莱尔异常冷静的说，“——是时候出杀手锏了呢。”
然后克莱尔向前一步：“——说的那么憎恨吸血鬼，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自杀呢？兰克 克拉克。”
“你说什么？”上一秒还满面邪笑的神父一瞬间冷静下来，皱着眉头盯着克莱尔。
“你，身体里难道没有吸血鬼的血吗？”
“大、大姐大！你说什么呢！？”
兰克神父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你。。。为什么！！”
“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仅仅是我可以感觉到吸血鬼的气息、血液、灵魂、存在本身，而你，是半吸血鬼是吗？兰克神父。”
“！！”
克莱尔最初在酒馆看见神父的时候就明白了，那个人的身体里流动着的吸血鬼的血液。
兰克神父由于巨大的震惊手中的玻璃也随之掉地，猛然站起身，痛苦的抱着头：“你！！唔啊啊！。。额！啊啊啊啊——！”
路卡斯有点不明所以，但是明白了克莱尔的话是真的：“大姐大！神父。。怎么了！？”
“感情过于激烈。。。吸血鬼的本性要出来了，不过那个扭曲的灵魂。。。变成吸血鬼的话反而不好对付呢。”
“唔啊。。咕！。。。”兰克神父咬牙切齿，痛苦的满头大汗，双眼也在棕色与红色间不断变化着，拼命抑制着吸血鬼的本性。
“明明都这种状况都不愿意借用吸血鬼的力量。。。吗？。。真的相当憎恨吸血鬼呢。”
就在兰克痛苦的捂着头走动时狠狠的撞上了一边的架子，也就在培养罐掉下来一瞬，所有人都看见在要掉下的罐子中，那个美丽的灰色眼球也——
“哈啊！。。！”像是惊吓而深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兰克张大双眼扑了过去。
克莱尔还没有反应过来，随着‘哗啦哗啦’的巨响以及四处飞溅的玻璃和鲜血不断迸溅，最后在一滩血液中留下的是——兰克。
刚才一瞬，兰克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灰色眼球的那个罐子，与此同时也直接接受了无数的罐子的砸击——非常悲惨的摸样，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兰克侧躺在地上，身上插满了玻璃碎片，白色的教服美丽的黑发上染满了鲜血，自己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能动弹，就那样，紧紧的抱着那装着灰色眼球的罐子，紧紧的，紧紧的——
“为什么。。。神父。。。要做这种事情。。。”路卡斯沉下面容，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如果我猜的没错，也许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有关系。”
——“呵呵。。。”熟悉的笑声，这次并不是伪善的温柔笑声，也不是疯狂的大小声，仅仅是无力的、虚弱的、自嘲的笑声，“不愧是凡兰斯小姐。。真的什么都明白。。。”
兰克 克拉克顿了一顿，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就像放弃一切一样小声的说：“。。桌子上的照片里的人，是我的母亲，当然，是一个人类。”
路卡斯也意识到了：“难怪我看那个女性很像谁。。。原来是神父。”
克莱尔点了点头：“淡灰色的双眸，和那个吸血鬼一样呢。”
而且同为母亲，那眼里特有的慈爱温柔是一样的。
——“呵呵。。。是的。。。一样的。。。。所以才变的想要呢。。。不过真的太好了。。。这次好像有保护好‘她’。。。呵呵，我在说什么。”
“我的母亲。。爱上了吸血鬼。。。最后仍然被抛弃了。。呵呵，生下了我，就那样一个人，带着我恐惧的恐惧的活下去，被所有人所憎恨厌恶。。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不论人类还是吸血鬼都是丑陋的呢。。。”
这个人、憎恨的不仅仅是带给自己和母亲巨大痛苦的吸血鬼，还有愚昧的人类，无差别的憎恨，不是对个别，是对种族本身的憎恨。
所以他才会利用人类对吸血鬼的憎恨来滥杀吸血鬼，而又让吸血鬼愤怒反过来残杀人类，造成因果循环无法斩断的血的轮回。
“那么、那张照片会是谁拍的？”
面对克莱尔的质问，神父也像第一次发觉到一样微微张大双眼：“。。。呵呵。。。。呵呵呵！！是啊。。。明明那照片上笑的那么幸福。。。。”
那个时候，只有两人，兰克的母亲、和父亲，那个女人那个时候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兰克，你认为你的母亲不幸福吗？真的那么想？。。。并不是不知道不是么，也许只是你忘记了。”
兰克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淡灰色美丽的眼球，然后笑着，释然的笑着：“。。。是啊。。。是啊。。。。。明明最后对我说过的‘我很幸福’。。是吧，妈妈。。。”说着，微微闭上双眼。
克莱尔也微微一笑，就像是为这个脆弱的人送行一样，也像是为那美丽的生命祭奠一样，然后——用剑砍下了一边的烛台上的蜡烛，蜡烛很快滚落在地上，燃烧起了地上的地毯，很快，整个房间开始燃烧。
“大、大姐大！你在做什么？！”
“走吧，这种地方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就让那些灵魂都得到救赎吧。”
“啊！那神父。。。！”
——“就让他在这里沉睡吧，他已经不可能再。。。。”
路卡斯随着克莱尔的视线看向神父，然后突然意识到了，意识到了事情的残忍：“。。心脏。。被玻璃贯穿了吗。。。”
“恩，现在还能说话也只是源于身体里有一定的吸血鬼的血液。。。但是毕竟只是半吸血鬼而且血液稀薄，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就让他和那灵魂。。。。”说着克莱尔望了一眼罐子里美丽的淡灰色眼球，闭上眼，“走吧。”
两个人，路卡斯抱起一边晕倒着的修士，克莱尔抱起凯瑟琳，两个人沉默的走出那个被火焰包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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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件事情就变成神父私自篡改赏金状这样的事件结束了，事情在教堂燃烧完之后也曝光了。
最后由公会派来的人开始建造新的教堂，也带来了新的神父，两个人中途丢下的修士也在后来被人发现。
分公会的工作人员也全体换了，市民们也日日夜夜感叹着那圣洁的神父为什么会做那种叛神之事，仅仅是祈祷——自己欺骗自己，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黑暗的心理。
兰克城有了新的开始，但是城名依旧没有变——“Lake”，美丽的湖。
克莱尔和路卡斯也顺利的带回了凯瑟琳，现在两个人坐在凯瑟琳家里收拾着东西，本来在探讨接下来去哪里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来了。
“不过，大姐大，那个神父真的很厉害呢。。竟然有暗门，要是我一个人绝对找一年都找不到。”
“那是当然，你的智商嘛。”面对克莱尔冷冷的讽刺已经差不多习惯的路卡斯果然还是有一点点小委屈，‘唔唔~’两声继续开始收拾，一个劲的往腰包里装奇怪的小瓶瓶罐罐。
“——不过。。。”
“？”
“那个神父也许是希望有人来阻止自己。”
“哈？大姐大你说什么呢，你也看见了吧那家伙很变态的哟，喜欢眼球诶！。。。”说着有点恶心的捂了捂胸口。
“那家伙。。。怎么说机关也太简单了，而且就那样简单的离开房间。。。明明知道我们发现了那个地方还带凯瑟琳下来那个房间，而且仅仅只带了两名修士。。。”克莱尔回想着前几天的种种，肯定的说：
“兰克对凯瑟琳肚子里和他一样的存在的孩子抱有巨大的恨意，而不是对凯瑟琳，理应自己的痛苦是生下自己的人带来的，而他却不是针对凯瑟琳，这说明他也许。。。是恨自己。”
——“恨自己的无力——也说不定。”
“什么叫说不定啦大姐大~~！不过说起来也是。。。。”
而且。。克莱尔默默的想但没有说出来，最初见到兰克的那个酒馆里，那个时候与孩子们玩的那个神父——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着。
“复杂的人呢。”
“恩。”
就在两个人感叹的时候，凯瑟琳走到客厅，满面幸福的微笑：“是要走了吗？感觉好寂寞呢，来来，现在赶紧来吃饭。”说着将手里菜端上桌子，克莱尔见状狠狠的瞪了一眼路卡斯，路卡斯吓了一跳然后蔫蔫的求饶：“那个。。那个。。不是我不做，是凯瑟琳小姐坚持说这一顿要自己做，我们要走了。。。”
“呵呵，克莱尔小姐也别怪路卡斯先生了。”凯瑟琳银玲般的笑声非常甜美，“正如他所说，我坚持要做的，请尝尝我的手艺，也许没有路卡斯先生的好。”
“不，冲着你至少使用正常东西做的这一点已经感激不尽了。”
“？”
“？”
克莱尔无视两个人疑问的目光坐到饭桌前，然后就淡定着脸和唤小狗一样招了招手，路卡斯明白这是‘原谅’的信号，真的和小狗一样欢欢喜喜跑过去坐到克莱尔身边一脸兴奋。
看着这一幕，凯瑟琳愉悦的笑了：“呵呵，两位关系真好呢。”
“嘿嘿？~真的？~呀，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呢。。。~”路卡斯红着脸挠着头，嘻嘻哈哈的。
克莱尔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深处小小的温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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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个人收拾好一切准备出行，走到家门口，凯瑟琳挺着还不算大的肚子笑着向他们告别：“谢谢你们的帮助，一路走好！”
克莱尔突然严肃的说：“。。不是想让你担心，只是接下来你一个人会很不便，也许会继续接受着镇民的厌恶歧视，你的孩子生下来也许也不会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幸福，即使如此，你也决定一个人留在这里活下去吗？”
“大姐大。。。。”
凯瑟琳的眼神十分坚定：“是的，我一定会加油，我也相信这个孩子一定可以坚强的活下去，因为这个孩子继承了那个人的血。”说着，露出温柔的微笑，就像是那照片上的女性的微笑，温柔美好。
克莱尔的表情也舒缓了：“是吗，加油吧。”
——“啊，还有~”
两个人刚准备走又被凯瑟琳叫住。
“我决定如果孩子生出来，是男孩就叫路卡斯，女孩就叫克莱尔~。”
“噢噢噢！我、我可以吗？！”路卡斯好像受宠若惊大叫起来，然后很快有点害羞的说，“嘿嘿，我的名字的寓意是‘光的携带者’，挺好的呢~！”
克莱尔也说：“哼，无所谓，‘克莱尔’的意思大概是‘明亮，聪明，灿烂’的，寓意不错。。。”
——当然也只有‘寓意’不错，克莱尔默默的想。
“恩！谢谢两位！一定要小心的出行啊！总有一天也希望回来看看！——”
“哦！——好的！~”路卡斯远远的大大摆着臂告别，克莱尔也点了点头，两个人越行越远。。。。
——“不过，大姐大~”
“恩？”
“。。。女性。。真的是有孩子的时候笑容变的非常的灿烂呢，感觉那样~闪亮亮的！”
“哼，是呢。”
“。。。所以我就想，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大姐大也会露出那种闪亮亮的笑容——”
“——路卡斯。”
“恩？~怎么了~大姐大~”
“。。。”
“诶？。。大姐大。。你表情好恐怖哦。。。诶诶诶？！我说错什么了吗？！诶！不要拔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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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狭间：“【Bloody Yoke】（血色枷锁）由钥匙“Bliss 之章”解开，章节“Lake”已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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