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祭坛
“这才是聪明的决定不是么？”猎人会长的拖长了声音说道，他打开了扇子遮住了自己那抹势在必得的微笑。。.“以一命换那么多条人命，很值得的对么。”
“……”黑主灰阎神色平淡的看着协会长，黯淡无光的眸子深藏着的不甘与愧疚并没有让他看到，也不知他是怎样说服自己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知道，所谓一命换多命这种事本就荒谬。而那人，又是他的家人，这又如何能画等式？
可是现在，学院根本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若说之前还抱有希望，而现在，则是一片绝望。
不知从何时起，不只是校园外面，连校园中也开始出现levelE。它们的数量实在过于多了，只凭着他与夜刈十牙是顾不过来的，即使有夜间部的学生帮衬，也非常吃力。而那座保护着学生们的楼也被偷袭，很多学生因此受伤。
黑主灰阎作为一校之长，有太多要顾及的事情。他知道，现在学院已是末路，他们的已经不能保证学生们的安全了，他自然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下去。
这也正中了协会长的下怀，他与内应联手，终于可以将levelE偷偷运入的黑主学院之中，内外夹击让他们毫无喘息之机。
直到此时……彻底击溃。
这已经比协会长计划中要晚了太多，不过还是完成这个任务了不是么。
协会长并不担心黑主灰阎不来找他，因为现在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将千叶莲献祭掉来换取他学生们的安全，要么……他陪着他的学生们一起死。
以他的想法，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无辜的学生受牵连的吧~
他必须要舍弃些什么。
所以，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我会告诉你祭坛在哪，报酬是她的一瓶血，不用很多，一小瓶足够了。”协会长以那种怪异的腔调说道。“到时我也会去的。”他并不怕这件事情影响到大局，因为他知道，这个用血触发的结界怎么破坏。
黑主灰阎冷冷的看着协会长，缓缓握紧了拳。
“呐，零。今天似乎没有看见灰阎叔叔啊，他去哪了？”清过了一波吸血鬼，千叶莲将银鞭收了起来，朝着身旁的人问道。
“他似乎有事情出去了。”爆掉这波最后一只吸血鬼的头，零熟练地换上弹药，回答道。
“哦，是么……”千叶莲微眯起眸子，在这种情况下能让他离开学院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件事情一定是关乎于学院的存亡……
她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千叶莲最后的时间快到了呢？
“这些levelE好奇怪……”远矢莉磨放出雷电将眼前的levelE电成灰烬，皱了皱眉，说道。
“嗯？”一旁咬着一根Pocky的支葵千里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鼻音。
“他们的速度……好像变快了……”远矢莉磨眼尖的看到一只levelE下颚附近有几丝血色的纹路，“嗯？这是什么？”
支葵千里甩出血鞭将一个levelE卷了过来摔在地上，用脚踩住他的身子以免他挣扎。在这个角度，两人都看清了他下颚上蔓延开的诡异纹路，支葵千里愣了愣，疑惑的问：“这是？”
“是这个奇怪的花纹将他们速度变快的么？”
“不清楚……一条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较多，或许他知道。”
“你们遇到了的levelE身上有红色的花纹么？嗯……好像没有这类的记载……”一条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一顿，面色严肃的说。“等一下！”
莉磨千里二人沉默看着一条在他的书架上找来找去，最后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翻了几页之后，将书递给了他们。
“你们说的，是不是这种？”
书上所画的是中间有着一个红色的水滴状的图案，从水滴向外蔓延开的花纹，交叉延伸形成了一个妖异的图案。一旁还配有一些文字，是关于猎人协会那次几乎全灭的事情的记载，这个花纹也是如此记录下来。
虽然levelE下颚的花纹蔓延的的面积大了很多，但终归很相似。看见两人点头之后，一条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好办了啊，他们……用了血泣……这件事情，我会告诉枢的。”
入夜，窗外飘起白雪，依旧可以看到隐藏在淡淡薄云之下的那抹模糊而柔和的月光，一切如此的安详，但深藏在安详之下的危机，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千叶莲坐靠在床上，静静的盯着门的那边。
她能看到黑主灰阎站在门外举着右手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却犹豫着迟迟没有敲响房门。
最终，房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谁？”
“小莲……是我。”依旧是很熟悉的温柔声音，但今日却不同与往常。她听得出来，他在犹豫，也在内疚。
千叶莲走过去，将门打开，朝着眼前之人微笑着问：“灰阎叔叔？这么晚了有事吗？”
“对，是有件事情……”黑主灰阎微敛眸子，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声音轻柔的说，“小莲可以跟我出去一趟么？”
“好啊，我会尽力帮忙的。”千叶莲点点头，笑着回答。
昏暗的房间之中，仅有月光的照耀才使房间有一丝亮。
玖兰枢静静地坐在床边，温柔的用手抚摸着熟睡女孩的脸颊，注视着她可爱的睡颜。
最近的优姬变得很不对劲，虽然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来，但是偶尔的走神，和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阴郁，总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至少，他感觉不到以前优姬那种如阳光那般的温暖，她变了。
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他不用深究就能看得出来。
忽然，这时房门被打开，一条拓麻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玖兰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吵，一条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优姬，放轻了动作。
“有什么事？”玖兰枢见他焦急的样子不由的问。
“枢，元老院他们不顾禁令动用了血泣！”一条严肃的说道，“现在已经出现被同化的levelE了。”
“你说……他们动用了血泣？！”玖兰枢的眼神一暗，皱眉说道，“糟了，如果他还不知道……”他匆匆的走出房间，一条见此也跟了上去，谁也没注意床上熟睡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已经晚了啊枢哥哥……不久之前，她已经在窗边看到她与理事长出去了，恐怕……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吧~
这样，就没有人能夺走你们了……
这是一条非常偏僻的通向山里的路，走了很久才看见脚下的碎石子小路。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前走着，远处出现了一个泛着蓝色幽光的山洞。一路上，黑主灰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那把武士刀，用力到指骨泛白。
他在隐忍着，努力忽视着胸口沉闷的感觉，不在她的面前露出异样。
路边开始出现一些石灯柱，奇怪的是灯光的颜色却是幽红色，就像是鲜血泛起的光芒那样殷红。
山洞的入口并不大，但走一段有些狭窄的洞穴进去之后却是另一片天地。洞穴之内还算宽阔，一眼望去便能看见屹立在洞穴正中央的祭坛，因为过于接近山顶的地面，几处很高的地方已经裂出了一道宽长的缝隙，清冷的月光斜照而下，正照在祭坛之上，圣洁而冰冷。
整个祭坛都是用一种几乎透明的霜白色石块雕刻而成，周围的支立的五个较短却很高的半透明的淡蓝色弧形墙，雕刻着诡异的花纹，墙面像扇形一样打开，顶端连接了起来。
由于月光的反射，使得从洞穴外面看进来便是淡蓝色的幽光。
藏在一边的协会长从后面朝千叶莲一手刀劈了过来，力道不轻不重，她没有加以阻止，任由他打在脖颈之上。
“你！”黑主灰阎接住了千叶莲倒下的身子，抬头怒视着协会长。
“别生气嘛，如果不弄昏她，之后她肯定会挣扎逃跑的，”协会长抿起红唇，笑道，“这样你的学校不是没有救了么？”
若是她逃掉了倒好……
黑主灰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没有说话。
“将她放在祭坛上吧。”看到他这个表情，协会长冷冷勾起嘴角，带着几分嘲弄缓步走到祭坛面前。他将墙面上竖着固定的与墙面材质一样的淡蓝色锥子拿了下来。“都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想反悔不成么？”
‘冰莲大人，接下来……就让我最后与他待一会吧……’
‘好。’冰莲从千叶雪奈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站在了一旁看着这一切。
醒过来的雪奈缓缓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周围，最终将眼睛停在黑主灰阎的身上。
这是她的最后了，没有办法继续轮回也没有办法转世，只能等待着自己魂飞魄散。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最后的时间凝视着他，记住他，然后，带着这份破碎的感情消失不见……这便是她的结局了……
“拿着这个，”协会长将细长尖利的锥子递给黑主灰阎，“朝她的心脏刺下去吧。刺下去，一切就完成了。”
“……”
“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杀了她你可以救那么多的人，这种不等价交换不是很值得吗？”协会长的声音带了丝幸灾乐祸。他就是要看着黑主灰阎亲自下手，看着他痛苦纠结。这个不受他控制的人，终于栽在他手上了……
“……”黑主灰阎握着冰冷的锥子没有去看被绑在祭坛上的雪奈的神色，并不知道雪奈望向他的眼神之中没有怨恨，很平静，就像在静静的等待着他刺下去。
“不必去内疚……这本就是我的结局……”她知道的，早知道的……以她的死，可以换那么多人活着，也算死的有价值对不对？她释然的想着。
“对不起……”黑主灰阎低语道。
长锥划过一道凛冽的冷光，深深刺入千叶雪奈的心脏。
雪奈轻闭上眼睛，这疼痛和冰冷刺骨如此的熟悉，她已经经历过无数遍。血液迅速流失的寒冷包围着她，她却感到以前从未有过的释怀。
锥子被人从胸口拔除，飞溅的血滴落在她的眼角边，如同血泪缓缓流下。
她最后看向黑主灰阎，释然的微笑了。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涣散空洞，最终，那抹呼吸也消散殆尽。
她的鲜血缓缓流淌，顺着那些繁复的凹陷花纹浸染了整个祭坛，祭坛忽的发出了一阵幽暗的红光，流淌的鲜血变得淡红，周围的弧形墙上飘落下来的那些光点聚集在黑主灰阎的掌心上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瓶子，被强化过的鲜血从地上飘起形成一道细小的血柱注入到了瓶子里面。
协会长早有准备，他掏出一个试管一样的小瓶，截取了一些血液收好。
‘这样，就可以了吧……’雪奈的灵魂看着这一幕喃喃的说。‘我也快消失了……’
【冰莲大人……她……】凌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冰莲打断了。
‘转世去吧。’冰莲淡淡的说。
‘诶？’雪奈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
‘我本不该占用你的身体，所以，这算是补偿。’冰莲漠然的看着雪奈，如是说道。她并不慈悲，也不会去普度众生，即使她是创。世神。也正因为她是创。世神，所以她与火莲比任何人都珍惜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但同样她也可以随时毫不留情的毁灭他们。
她知道，凌无想说的话无非是要给千叶雪奈一个好结局。赐予她最好的结局就是让她离开这轮回，去过自己幸福的日子。因为千叶雪奈曾经与她说过，这便是她想要的。
‘是么……’经历了这么多，雪奈的反应并不激动，依旧微笑着，但眼眶中的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心情。‘冰莲大人……我想求您些事情，请您答应我这最后的一点愿望……’
冰莲平静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黑主学院是他的心血，我不想让它毁于一旦。请您帮帮他，保护好黑主学院，保护好他们。我果然还是不想看到他为难，不想看他愧疚，希望他恢复平静生活时的样子……自己不过是贪恋他给的温暖罢了，说什么怨他杀了我，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理由……’雪奈神色黯然的说。‘一个支撑我轮回了这么久还没有崩溃的理由。’
‘可我却因为自己这点私心害他经历了这么多次他不愿去经历的事。我是自愿被当做祭品的……我不该怪他，这本就是我的错。我希望您最好不要将我的存在告诉给他们，我种下的恶果，我自己承担就好……零是最无辜的一个，他被我莫名其妙的卷进来，别让他承受太多了。您若是回去，他们一定会将您当成是我的吧，那样的话……他们拜托您照顾了，毕竟，他们都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
‘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她的声音变得怨恨无比，‘请您杀了协会长，我永远无法原谅他，也是因为他我才会变成这副样子，他仅为一己私利杀了我的父母，杀了那一镇的人，我一定要他死！一定！’
‘好。’冰莲平淡无波的应道。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既可以安抚了千叶雪奈，也能让她将猎人协会那边摆平了交给血曼陀与纳尔斯，未尝不是件好事，答应了也无妨。
‘谢谢您……’
‘都是我的错……若我没有那么执着，就不会……’雪奈走到黑主灰阎的面前哽咽着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黑主灰阎的动作微微一顿，察觉他这微小动作的冰莲蹙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千叶的尸体上没有移开，再没有什么动作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而凝望着黑主灰阎的雪奈灵魂渐渐变淡，她已经去了灵魂该去的地方。冰莲再看了一眼二人，便漠然的与之擦肩而过，消失在了洞口。
黑主灰阎走到了雪奈的尸体边，想要触碰，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无法前进一点。
“你想干什么？黑主灰阎？”协会长冷冷的问道。
“至少，也要带她回家……”黑主灰阎没有听协会长说的话，而是喃喃自语道，“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么冰冷的地方……”
“想带她的尸身回去？别想了……尸身就是给祭坛提供能量的祭品，祭坛是不会让你碰到她的。”协会长轻蔑的说道。
说完，他便走向洞口那边准备回去，只留下黑主灰阎无神的注视着屏障内仿佛静静沉睡的女孩，一片死寂。
“呃……”正在巡视校园的零突然心口一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什么片段，然后他便感觉有什么一直存在却看不见的东西断开了，像是心被剜去一块那样。
被什么刺穿心脏似的的痛楚还萦绕在胸口没有散去。虽然很疑惑，但零并没有多想什么，而是继续专注的巡视，并将脑海中叫嚣着的不好的预感压了下去。
终于清除掉了一波缠人的低阶吸血鬼，夜刈十牙靠着校门的柱子微微歇了一下，正准备点根烟抽抽，却看见黑主灰阎从远处走过来。
刚想打声招呼，却看见他晦暗不明的脸色，疑惑的皱了皱眉。
直到黑主灰阎将一瓶淡红色的东西递给了他，淡淡的血腥味让夜刈十牙不由得神色一凛，一个想法蹦了出来：“喂，你不会真的……”将那个孩子献祭了吧？
“……”黑主灰阎敛了敛眸子，掩住眼中灰暗的神色，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口袋里的五颗晶石拿了出来，但这反映，却已经让夜刈十牙知道了答案。“我和你说过的，你知道这血都有什么用处。这里，我来顶就可以了。”
黑主学院内保护着学生们安全的大楼，终于被一个强力且巨大结界笼罩，学生们的安全得以保障。
有了结界，黑主学院的人和吸血鬼都不必那么提心吊胆了，至少他们不必像之前那样为了保护这群学生累个半死。
被千叶莲打成重伤的卿云雪枫看着不远处升起的透明结界，恨恨的咬牙。这个地方现在对她来说待在这里还不如元老院安全，她还是得回去……
真是令人气愤，人都死了还要给她添麻烦！
不过，在此之前，她就按一条麻远所说，留些‘礼物’在这里吧……
“这是……？”锥生零皱眉看着夜刈十牙递给他的那一小瓶淡红色的液体，问道。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血的腥甜味，让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渴。锥生零只觉得这血味很熟悉，却因为味道太淡了而分辨不出来。
锥生一缕看着这淡红色的液体，了然的敛下眼眸，先一步将它喝了下去。
见一缕这样做，零也将瓶塞打开，带着疑惑喝了下去。一阵熟悉的蚀骨凉意散开，遍布五脏六腑，同时也将他的能力提高了很多，而那对属于吸血鬼的獠牙也渐渐消失。对于自己变回了人类，零却毫无反应。但是他的瞳孔紧缩着，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画面。
血的味道他很熟悉，那是千叶莲的血。也因为这瓶血，他看到了残存在鲜血中的画面，与不久之前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些片段如出一辙。画面很模糊，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唯一看得清的，便是那刺穿了胸口的长锥……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巡逻之时心口的疼痛是因为什么……
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断开了……
“你身上吸血鬼的气息……”怎么突然没有了？夜刈十牙惊讶的看着他，话刚说到一半却被零打断了。
“……莲姐呢？她在哪？！”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他朝夜刈十牙问道。
“……”夜刈十牙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见夜刈十牙的反应，零心底多少也明了她出事了，但他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相信一个不久以前还温柔微笑着和他说话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我去找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零沉声说道。他决然的握紧了拳，疾步走出了屋子。
“让他去吧……”一缕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夜刈十牙，摇了摇头说道。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早一点让他认识到自己心里的这份感情不是更好么？
“啊啊啊，无聊。”蓝堂英挥手，迅速蔓延开的寒冰将周围的几只levelE全部冰封清除，虽然这群levelE的速度力量都变强了，可是就这么几只还是伤不到他。由于枢大人一直在玖兰优姬身边，他和晓也不用再保护她了。但是……光打这群脑残一样的生物一点意思都没有啊喂……
就发了个呆的功夫，蓝堂英回神便看见有谁从不远处跑了过去，那人一头银发又穿着黑主学院日间部的校服，正是锥生零。蓝堂英愣了一下，他没有感觉到锥生零身上血族的气息，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喂，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锥生零？！”
而锥生零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急匆匆的像校园外跑去。
“喂！=皿=#”这家伙……无视他吗混蛋？！气冲冲的蓝堂英带着有些好奇的心态追了上去。
凭着自己的直觉，也凭着脑海中模糊的画面，零走上了一条通往山上的路。蓝堂英是不知道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出于好奇，他也一直跟着。
顺着这条不能算路的路一直走了一段时间，地面开始出现了碎石子铺的路。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了幽红色火光的石灯柱，不远处的洞穴之中亮着淡蓝色的幽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蓝堂英敏锐的闻到了一缕血味，这种熟悉的无比香甜的味道让他为之一愣，然后也不管洞穴里究竟有没有危险就冲了进去，零也紧随其后。
洞穴之中，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一片刺眼的殷红，他们永远也忘不了眼前的这一幕。
整个洞穴之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祭坛上的千叶莲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心口被刺穿，猩红色的血蔓延了整个霜白色祭坛的花纹。眼角边划过的一道血痕为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的脸添上一丝妖异。半闭的冰蓝色眸子早已一片死灰，空洞如人偶。
“这不是真的……”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声音颤抖的说。明明之前还和他并肩战斗、微笑着与他说话的人，此刻却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祭坛之上，这叫他如何相信？如何能接受？
“莲酱……莲酱？！”蓝堂英冲到祭坛旁边想要触碰她，却被无形的壁障弹回，他狠狠地砸了下壁障愤怒的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咯啦”透明的壁障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了好几条缝隙，锥生零一拳锤在了在屏障上，寒霜从他的手臂上蔓延到了壁障之上，硬生生的冻裂了这壁障。蓝堂英一见，立刻用自己的能力帮助，终于，“哗啦”一声，壁障碎裂开来。
“莲姐……”零刚一触碰到千叶莲，她的身体却因为被祭坛吸光了能量，顷刻间倾塌成了一堆灰色的细沙，从祭坛的边缘缓缓漏下消失，只留下那套还染着血的月白色校服。
“怎么会……这样……”蓝堂英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最痛苦的人往往哭喊不出，只能静默着体会那种心如刀绞一般的痛。
灰色的沙子从零的指缝中溜走，他慌乱的想要攥紧，无奈手中的流沙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有些怔愣的，盯着已然什么都没有了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