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叶 毒药
阳光通过窗户照进卧室，叶风怕阳光太强拉过薄薄的窗帘。
微光照在杨清的睡颜看似格外美丽。
奇迹般的，高烧也退了，也没有噩梦。她睡的很沉，很香。
这让叶风放心许多。一个多星期的努力总算没有点起色。
叶风趁这个时候淋浴，擦去镜子上的雾气，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胡子也没刮，皮肤也便的粗糙。接近四十的男人也和女人一样，不懂得保养，衰老的速度也惊人。这一个星期，他几乎未眠，姜阿姨做的饭菜也没吃几口。不是说叶风爱美或者抱怨。相反的，他本人也从未意识到自己会为某一个人这样的用心照顾。记得父亲过世的时候他也未曾有机会在床边守候。只有那么几分钟他与父亲见面听取遗言。仅此而已。他惊讶的发现杨清的一举一动，就连微弱的呼吸他都会那么的在乎。尽管知道不应该，每当深夜杨清呻吟在恶梦中挣扎，叶风都会抱着她，抚平心中的恐慌与害怕。久而久之，杨清恶梦减少了，叶风似乎也习惯了睡在体温比自己低的杨清身旁。日子一天天过去，抛开古龙堂，抛开警察，抛开黑皮书与任雪峰，叶风只全神贯注于杨清。
换好衣服，叶风走到客厅，打开手机一看至少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
大部分都是东贤打来的。不过似乎都不是紧急的内容，因为每次留言最后他总是附加一句方便的时候回电。还有几通是李元杰，都是问问杨清的情况。
走到厨房，姜阿姨已经将午餐准备好。一连好几天没怎么用餐，他确实觉得饿了。
刚喝了一口果汁就听到外面人可劲儿敲门。
肯定是外人，姜阿姨有钥匙，即使丢了也不会这样敲门。
会是谁？
叶风走过去打开玄关边的监视器。
是徐子阳。身旁的姜阿姨不断地拦着但怎么也挡不住。
叶风知道不给个满意的解释这小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轻叹一声按了开关。
门一打开，徐子阳疯了似得冲进房间。一见到叶风他便不分轻重的狠狠揍了他一拳。姜阿姨吓得捂住嘴杏眼大瞪。她转身想报警却被叶风拦了下来。
“出去吧，有事我在叫你。”
姜阿姨不放心的看着徐子阳但又不能怎样还是点头出去了。
“不管你火气有多大，别大声嚷嚷。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叶风不慌不忙的道。他一边擦着嘴边的血一边走回客厅坐下。
徐子阳脸色铁青，死瞪着叶风。
“你不是有话说才找到这儿的吗？”
叶风把沾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道。
徐子阳走过去面对着叶风坐下。他似乎知道徐子阳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虽然气愤，但见到叶风后徐子阳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唯一一点清楚的便是，他恨这个男人。
沉默好一会儿徐子阳开口道：“你要把她害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一句话，让叶风整个人都僵住。
他没有看向徐子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因为你被逼跳海，也因为你而被牵扯到毫不相干的危险当中。好在她命大还有一口气，但又有几条命能让你玩？”
徐子阳看出叶风眼中的心虚便穷追不舍道：“她和你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该接近杨清。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只能是毒药。越接近毒越深。”
徐子阳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语气也低沉许多不像刚才那么冲动。
“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是什么，但希望你明白，她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你只会让她更加不幸。既然叶庸派她来重整清风亭，就不要让她卷入你的世界。你身边的女人多得是，你的世界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山里来的丫头会有所改变。所以，如果你心里还留有一丝的怜悯，以后就不要再接近她了…”
…………
叶风推开房门进入卧室，她仍在熟睡当中。看看表，应该是吃药的时间了。
叶风拿起药汁一点一点喂她喝药。
擦干嘴边的药汁，叶风想起身却感觉到裤兜角有些奇怪。是杨清。虽然仍在昏迷当中但她能够感觉到叶风的存在。知道他要离开她便想留住他。尽管力气那么小。
叶风放下杯子反握住杨清的手。虽然还是有些冰凉但比之前好多了。
他脑子里全部都是徐子阳讲的那些话。
毒药…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没错。他真的是她的毒药。越接近，她会越危险。
徐子阳找上门，换一个角度来讲，叶风其实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因为叶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那么轻易放开杨清。徐子阳的出现或许是个催化剂。这也让他终于拿出勇气打电话。
“东贤，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趟香港。还有，联络元杰让那个护士到别墅。”
东贤一句没问，既然本人这么说了他一个局外人怎么掺和？
“知道了，我会准备。”
打完电话，叶风转头看着熟睡的杨清。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凝视着杨清。因为过了今天，他就要与她划清界限了。
永远的…
慢慢的，叶风俯下身在杨清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美梦就此结束了…
…………
当杨清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梦中那个人。
一个身穿淡粉色护士服的女孩儿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她很熟练的为杨清换药包扎。
“你是…”
“我是叶先生请来的护士叫小佳。虽然您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请问…叶先生呢？”
“我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其他的没有说。”
杨清有些茫然，她用尽力气起床，一把拉开手臂上的针头走向门外。
“杨小姐！你不能这样乱动啊！”
杨清不顾一切的走向前，无论小佳和姜阿姨怎么阻拦都没用。
正当两个人无奈至极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是东贤。
“杨小姐，我们能谈一谈吗？”
…………
东贤看着左一处绷带右一处伤口的杨清心里不是滋味。同时也忍耐不住心里暗自很骂任雪峰。
但更令他难过的便是杨清知道叶风不在的事实后那种绝望的神情。
“杨小姐，我。。。我是来向你解释之前发生的情况。”
杨清双眼不集中的看着东贤。
“关于任雪峰的事情，包括林伟在内他们已经被警方捕获。叶风也很感激你救他一命。古龙堂的兄弟们也是。只不过…只不过叶风希望以后你不要冒这种险。”
东贤注意到杨清的双手握紧。这让他无比揪心。
“我希望你能明白叶风的立场，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与他同行必定会有危险相伴，而他也不希望你因为他有任何闪失。这里面是空白支票，你可以填写需要的金额，算是叶风的对你的补偿。”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东贤生平第一次觉得坐蓐针毡。
杨清也没开口问叶风的去向或其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正当东贤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杨清叫住了他。
“黑皮书在门口常青树盆栽后面。”
她仍然没有看向东贤。但她明白这东西对叶风来说很重要，必须让他知道。
“我会传达给叶风的。”
随后东贤离开了别墅。
…………
到了飞机场，东贤见到在等候室里坐着的叶风。
他走过去将黄色的信封狠狠的砸向叶风的胸膛。
“以后再敢让我做这种事我杀了你。”
与东贤相处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叶风能够想象得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他无言以对。因为他别无选择。
“记住今天的选择，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东贤正色的忠告到。
广播通知飞往香港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叶风拿起行李走向入口。
东贤也随后同行。叶风没说什么也没嘱咐什么。
姜阿姨来短信，说杨清已离开别墅，留下来的只有那张叶风给的支票。
而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个人从此也不会有见面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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