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拔弩张

地火宫之行，出乎碧游意料之外的顺利。听了她的一番话，梵天几乎什么也没说，就打发她离开了。

这样的结果，更加的让碧游琢磨不透，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又回到了原点。对于碧游，客观上讲，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然而，碧游的八面玲珑，总让她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的简单。事实也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样，远没有结束。

就在碧游到地火宫复命的当天夜里，梵天再一次穿过月影，来到了落月宫。当时，馨月宫主正在玉露台上抚琴。

一轮明月高悬天空，照彻了落月宫的整个宫殿。露台外的香案上，一缕清甜的味道随风而散。

这香是白海棠花蕊的香味。

风儿在调皮的逗弄着馨月宫主乌黑的长发，缕缕发丝自由的在空中轻舞。随琴声，起起落落。

梵天痴心一片，不自觉的迈动脚步，向着玉露台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件黑金的长袍在月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在纯白的落月宫里特别的扎眼。因此他一显形，就被落月宫的宫人们发现了。

“什么人？胆敢夜闯落月宫。”有宫人一声断喝。

立时数十名宫人闻声上前，将梵天团团围住。梵天眼波一扫，嘴角上勾，轻蔑的一笑，他根本没有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他的眼里，此时只有玉露台上的馨月。

听到宫人们惊慌来报，说地火宫宫主梵天夜闯落月宫，现在已经在庭院里了。大管家惜月真是震惊万分，口眼俱开。一来，这样的事数千年来，真是闻所未闻；二来，梵天闯宫竟单枪匹马独自一人，更是让人费解。所谓的威胁还是在其次的。

当惜月急急忙忙的带着落月宫的四大护法：春月、夏月、秋月、冬月，如疾风般赶到庭院的时候，梵天仍淡定的站在原地，嘴角含笑，仰望着玉露台上的馨月。

馨月此时完全沉浸在曲境之中，未曾察觉。所有事情的发生，从发现梵天到惜月赶到庭院，全部算起来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惜月冷眼看了梵天一眼，发出一声号令，“保护宫主。”四大护立刻并肩一字排开，挡在了庭院通往玉露台的路前。其他的梵天并不放在眼里，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怒的是，春夏秋冬这四个丫头，竟然在他的面前放大了数倍自己的身形，敲遮住了梵天看向馨月的视线。他完全看不到馨月了。

梵天气呼呼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惜月。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傲慢，“你以为你们可以阻止我吗？”惜月冷冷的一笑，“但我们为了宫主会拼死一搏的。”

这是让梵天最为头疼的，落月宫所有宫人都有一颗无可救药的忠心。

当年就是因为红月不喜欢地火宫的前任宫主夜倾城，落月宫的宫人们便个个视地火宫的人为洪水猛兽，甚至连玉峰的一棵草也不肯让他们轻易的触碰。

看着惜月她们一副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样子。梵天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一曲终了，馨月的琴声停了下来。别的且放下不看，单单是春月、夏月、秋月、冬月四个巨大的身影贮立在落月宫中，几乎占满了整个的庭院，就知道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惜月。”馨月的声音从玉露台上飘下来。四大护法马上收起了身形，恭敬的垂手站立一旁。

一道光从上面照下来，把双方对峙的那片空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因为光耀刺目，梵天举起手臂在眼前遮挡。

这个微小的动作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下，但是已经落入了惜月的眼睛里。她想，这个应该是梵天的弱点。他似乎很害怕月光。

那件黑金的长袍在光照下，更加的金光灿灿了。

落月宫一片的洁白，突显出那一团的黑。

“梵天宫主夤夜来访，特意隐藏踪迹，并且不走正门，怕是与礼不周吧。”馨月的声音如月光一样的柔和，但却透着极不欢迎的冰冷。

梵天的脸立时变了颜色，好在外面有黑袍从头到脚的遮着，旁人看不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