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家婆和儿子

秘书衅职责所限,她漂也就从杨董事长的办公室漂到办公室门外左侧的工作位上。公司保安看的是公司门口,她这秘书看的是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当然,级别就不一样了。保安人称看门狗,贱过落筌的鳖。秘书则是白领,天使一般。不过,保安面子上有嫌光彩,但心里是理直气壮。秘书呢,工作体面,而内心往往得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龌龊。象这刻,办公室外的杏花树上的鸟儿都在品评办公室里杨董事长与华西的缠绵,她又那能无动于衷!虽说见多不怪,可常常面对形形色色的新面孔,总不能一体麻木不仁,除非不想捞……

“衅。”办公里传出杨董事长心花怒放的声音。

“……哦。”衅好象从梦游的世界里转回来应着。但,行动上却不慢。她离座,轻轻推门。

门,起初只是开了少少,然后是拇指般大的一条小小的缝。在衅的经验中,这拇指般大的一条小缝,就足可以让她看到里面的世界了。

她瞄杨董事长的脸色,确认这会的脸谱与刚才声音的释放相符。她心平定之后,把门推开大半。

华西这时面向杨董事长,衅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揣测。其实,她不用揣测,这无非两种情形。筋疲力尽,虚脱得不成人形,要不面红耳赤,羞赧不敢看人。

衅的眼睛装着这一男一女,慢慢的走进去。女的,看她有什么指令。男的,看他是这两种情形中的那一种。作好应答的准备工作,别到时手忙脚乱。

这次衅看走眼了,大有老猫烧须的感觉。杨董事长不是向她微微的笑,而是极之平常的叫她送送华西。华西呢,两种情形都不是,竟然是一种无法侵犯的冷傲。她倒抽一口气,心说这世间尤物。

华西未出到公司门口,远远就看到李晓轩正在踊脚伸颈,神情焦躁地往里面张望。这天她放下一次旁听课,陪华西来公司谈应聘事宜,那知华西进去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出来,她那能不急呢?是应聘成功,还是名落孙山,她在为华西担忧。

华西一出公司大门,李晓轩就冲上去。她没有张嘴问这问那,而是上下左右的看华西。看他的眼神,看他的脸色,看他的气势。然不管她怎么看,总看不出她想要的。

活见鬼了!

猜不透的李晓轩把自行车推给华西。

华西看看她,说女子说话水溢塘埂。

李晓轩不睬他,独自绷着脸在前步行。不过,她走了几步突然的转回来扑到华西跟前猛嗦鼻子。华西被她弄得莫明其妙,眼眨眨地看着她。李晓轩那管你华西的反应如何,她嗦了前面嗦后面,嗦得华西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正在华西云里雾里摸不着北时,李晓轩噌地一声蹲到地下不走了。华西看她时,她已是有泪在眼中打转。华西一时半会间不明就里,但想想她是嗅自己的身上之后所出现的反常,连忙也在自己身上吸嗦鼻子。他这一吸,心里暗说糟糕。不过他反应相当的快,说刚才送他出来的秘书衅身上的香水味,他距离这么远,而且现在已离去这么长时间,还在他身上停留,真够犀利的。李晓轩听了这话,眼中的泪水没有隐去,反而掉了下来。这时,刚好有一部大奔从他们身边经过,里面的人向他们望了一眼,然后车速明显地减慢。可过了几米远,车速又慢慢加快起来,一直到进入了公司大门再没停留。

华西这相正在想办法哄李晓轩,不想李晓轩的电话嘟嘟的响。她本不想听也不想接,奈那电话契而不舍的响。不得已,她擦抹了一下眼泪,看手机显示。她一看手机,好象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嚯地站起来,离华西几步按了应答键。

华西眼定定地看她,心说搞什么神秘。那知李晓轩听了一会话,反转头来看华西,嘴里说着不错不错不错的话语。这阵势,华西都给她搞懵。

“……走吧!”李晓轩极是伤感地叫华西。

华西心怯怯地跟着李晓轩走。大约有几百米,李晓轩把华西推着的自行车夺过来。她也不叫华西坐,而是骑上慢慢的踩。华西象只哈巴狗,小跑着跟上。不竟李晓轩心疼他,作色道:“你坐不坐?”

华西真能消受女人福,加快几步坐了上去。只是当他搂李晓轩的腰时,李晓轩条件反射的扭了几扭,并命令他放手。华西脸色讪讪的,规规举举的坐着不动。

李晓轩踩啊踩,往次搭华西不管踩十公里还是二十公里都不觉得累,现在就那么几公里,似乎全身散了架一般不得劲。不过嘛,她得坚持。雪浪上垠酒馆,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下车!”李晓轩又以命令的口吻命令华西。

华西下了车,抬头一望,原来到了雪浪上垠酒馆。

华西不知李晓轩想干什么,但有一点,他在李晓轩面前,他仍然是一个穷学生。此话不假,此刻他确实还是一个穷学生。因为支票和钞票总有那么一点距离,除非已在自己的户头添了数字。

华西默默地看上垠酒馆门前的车水马龙,既不问李晓轩想干嘛,也不去哄平她的情绪,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晓轩看他这样子,实在忍不住,抓紧他的手臂张嘴就要咬他,适在这时,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那辆大奔,吱的一声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华西正想鬼一眼车主,因车子的急停卷起一股烟尘扑向了他,那知打开车门出来的竟是他的母亲吉丽英。他木讷地看着她,事关她的出现来得太突然。

吉丽英的突然出现本已令华西乱了方寸,而她的脸色更一改往常的内疚神态,赫赫然一副严母风范。华西不知她母亲为何这样,但在他心里,这样的母亲不配居高不下。

“……进去!”吉丽英喝道。

也许是自己做错了事吧,又也许乐意这种恩宠,华西乖乖地听了他母亲的话。

这会的李晓轩成了吉丽英的跟斑,曳着华西,也大有赶鸭上架的味儿。

吉丽英直奔贵宾房。当然,上垠酒馆的贵宾房也就独立的一间简朴房而已,完全是塘里无鱼就捉虾。

服务员跟了进来。服务员为他们沏过茶之后,就请点菜。那知吉丽英往服务员身上发火,高声说等阵再说。

服务员看看她,再看看华西和李晓轩,一脸的不屑。她刚转出门外,背影还在门框,后脚还在门槛里,嘴里就嘟噜:“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有几个臭钱……更年期。切!”

要在平时,吉丽英那能忍受这口气!可这刻,她没那个心情。她眼喷火似的瞪着华西,脸涨得通红,手脚有明显的颤抖,嘴里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竟是大拍桌子,指着华西,你你你你你你个不停。

吉丽英你你你之后,华西没有被吓倒,反是她气得蹲于地下,双手猛打自己的头。她这般一是愧疚,二不知如何说出口。

李晓轩似乎读懂了她,弯腰扶她。

吉丽英向李晓轩摆摆手,然后又向华西扬扬手,示意他出去。

华西正巴不得呢,拂起屁股就走。走时还哼了一声,还看也不看他母亲一眼。

华西走后吉丽英也不管李晓轩在面前,竟嘤嘤地哭泣起来。她这哭泣是一种喧泄,不然她将会被激死。

李晓轩直至这时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心说你哭我就有机会了。不过,表面上是忧戚与共。

吉丽英那知李晓轩这么坏,果然一边哭泣一边诉说。她说她后夫的母亲,也就是她现在的家婆,是一个专门染指大学校园里帅哥美男的老妇。刚才她回公司,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了华西和她李晓轩。她本想停车相问,奈因有事向董事长汇报,不得已先进公司。可当她一看到董事长,也即她的家婆,心儿突觉被黄蜂尾针搞了一下。她想到她家婆那笼事,再联想到刚才华西脸上的那种倦意,猜到了几分。慎重意见,转出门外问秘书衅。衅支支吾吾,最终被迫不过,说有一个叫华西的大学生来过。吉丽英想再问仔细一些,衅说有事溜了。她为得到进一步的证实,立即打了电话。

李晓轩问吉丽英,杨董事长是不是她的家婆?吉丽英点了点头。这时轮到李晓轩被黄蜂尾针搞了。

吉丽英为的是儿子和家婆,而李晓轩则是恋人与老妇,这两个妇人在贵宾房里竟成了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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