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白魔鬼

富夏穿上衣服和正常孝一样生活,冼显牛总算去了一块心病,就是南苑人也觉脸上有了光彩。现在,压在南苑人心上的另一块石头,除牛三七仍未清醒,冼光普蹲牢房未回之外,那就是华北这个“白魔鬼”,常常令人喘不过气来。在南苑人的字典里,吸毒与精神布者没有什么区别。其不止给南苑人生活带来苦恼,更影射着南苑的住宅风水达不到上乘境界。为这,冼光照不知被南苑人咬了多少的牙齿印。可冼光照不是神仙,他吃的也是人间烟火。象大年初二这晚,天气寒冷,小雨纷飞,大家汇聚在会客大厅刚把祖送完,酒还没有过三杯,冼光佑就首先发难。

“光照兄弟,”他眼暴暴地看着冼光照说,“你曾说南苑的风水,除却沐浴水入堂,风流轶事常有发生之外,其他天灾人祸的事情,全去在河对面的蜘蛛岭,或更远的客牯(客家人)那边,现在不单冼光普进了牢房,他母亲脑震荡未醒,华北还沾上了毒|品,不知是不是你知而不尽言?”

冼光佑开了声,大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冼光照。

冼光照神情默默的不言语,也不看那些真诚,亦或是冷嘲热讽的眼色,大有泰山压顶我自巍然不动之势。

只是,他冼光照有这涵蕴,他母亲未必有这雅量。虎五十一听冼光佑这么一说,比从前更见干瘦的她,那双常常带着剑气的眼睛,此时突然的翻出了白刃,直逼冼光佑。她不管你冼光佑是校长也好,人类的灵魂工程师也罢,照杀不误。

“冼光佑侄子,”她的声音象从古墓里发出的一样恐怖“你深书饱字,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万恶淫为首’的老话。南苑这一帮孝,上大学的上大学,当兵的去当兵,那个不是好前程,就你家华北这般的不学好,这怪得了住宅风水?我估量得不错的话,你负了黄慧娟的青春不算,学校里不知多少无知少女被你糟蹋,黄小小就是最好证明。再说,如果不是华北这半个儿子,你又那能老来得子。你应该多谢我家光照才是,现在反倒做起过桥抽板的阴事来,你枉教了那么多年的书。”

哇噻。

好好的送祖开春大团圆饭,一下子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战场。鹤五一脸涨得通红,但她却无言以对,跺跺脚抱起华志离席而去。冼显鹤想说冼显虎这客死鬼,难道就与南苑的住宅风水无关?可他认为好男不与女斗,再说在众多的晚辈面前论这短长,也有失身份。于是,只顾挟盆中的四方肉放进嘴中狠嚼,务必将那顶上喉咙的不忿之气压回肚子里。冼显马这时却当起了老好人,频频的劝人喝酒。

这话题一开,华北的事情绕来绕去,后来还是绕到了桌面上来。众人的意见不一,有说冼显鹤父子管教不善,有说华北本性就是一个浪荡子,不然他从戒毒所回来没几天,看这样子又沾上了,应该用铁笼子把他拦起来,看他还能沾毒品不。虎五一更说得伤人,她说华北吸毒,有可能是人为也说不定。冼显马问她从何时说起,她却不语。

大人们纷纷扬扬的说辞,不要说华北就在当场,就是紧靠他坐的华南和华西,也觉他们太过了。可话又说回来,大人们也没有说错啊。尤其是华西,他觉得华南的奶奶说的不无道理。他慢慢地回索华北吸毒的起因,华北好疯是一回事,但他与社会上那几个地痞流亡鬼混,这些人他也认识,还没有达到那种情度。他想啊想,后来只见他一拍脑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见他,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回复本来面目。他想到了什么呢?他想到华北那笑面虎一般的舅舅李德昌。华北的母亲离世时,把她经营的电脑铺交给他管理,期限是华北到了十八岁他得归还给华北。这样一来,利害得失是他李德昌最是攸关。他想到这,是因为华北喝酒着了道。这个道与李德昌有间接的关系。他这样证实,李德昌把华北从戒毒所接回来,以洗尘为名再度安排华北与他的朋友喝酒,致使华北从戒毒所回来没几天,又是上了瘾。而他为了不得罪人,再且没有证据,生生地把这揪人的事情压于心底。不过,华南也不是等闲之辈,华西的举动与脸色变化早收眼底。只是他没有明说,而是悄悄地拉起华西离席而去。他们这一走,华北本就憋气,也跟着他们去了。

华西和华北跟着华南回到他房间,因碍于华北在跟前,华南没有说什么,只是横躺在床|上看似无所事事的样子。华西也通灵,与华南并排躺下。当然,华北也跟着,而且还躺到了华南和华西他们的中间。

许久,许久,华北突然的抽嗦起来。华南和华西一人抓住他一只手,无限的安慰尽在不言中。华北想他过年已是十八岁了,在南苑的这一群孩子里,他是最令人鄙视的一个。他,虽然不爱读书,但他不缺钱。有钱,想读书,随时可以买。可现在惹上这毒瘾,书读不了,钱,却如流水般的去。家人,避他如蛇蝎。社会,他就是一粒老鼠屎。他,不想这样活——在戒毒所,他这样的认识了自己。曾积极的配合戒毒,且戒毒成功。不想刚出来,毒瘾又在不知不觉中反噬……对,华西他爷爷说得对,整一只铁笼子,把他拦在里面……

“华南哥……我,我受不了……”

华北的毒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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