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只砖也没有
冼光普村长一家,养猪种藕生活富足,儿子华中上大学,小儿子华东去部队,财官、科甲、兵权叙集,在村中可谓佼佼者。钦慕的,巴结的多得不得了。当然,眼红的也不少。特别些的是与他有成见,或那家的女人和他睡过的,象水芬家,那些军嫂家等。他们总想给冼光普这个村长来那么一下,可惜总寻不到机会。他工作有魄力,再是他任村长这许多年,村里的五大房没有出现过房头之争,与沙岭那边的客家人也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村中风平浪静,人们安居乐业,一派繁华景象。
盈则有亏。
这年深冬,光齐叔因经营新鲜大塘不善,转包给付伟业的叔叔付成虎。付成虎是复员军人,做事雷厉风行。
新鲜大塘这村中水库,库坝是夹沙红泥。约一百多米长,十多米宽,几米高的库坝,天长日久,风吹雨打,严寒酷暑,崩塌变形得不成样子。这付成虎吃透上级正策,一接手就叫现已是镇公务员的侄子付伟业为他写报告,请求上级拨款加固库坝,更好地为农业生产服务。
说来也巧,付伟业正管着这一块。他说几年前上级已拨有巨额专款维修村水库坝,这么快就坏了不成?
事情一核实——出辘了。库坝比那年付伟业来捞翻白鱼看到的更破旧,坝中有些地方已低陷下去,储水量明显减少。这,村中人看惯,倒没有什么。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上级政府曾拨款下来修缮。现在知道,心里就不好受了。国家的钱,就应用在民众上。如果说,意思意思,在库坝两边,或塘埂四周垒些水泥砖什么的,也没有这样犯众怒,竟然连气也不闻,一只也不见,那就太那个了。
为这,村中哗然。
村支书、村长和文书,一夜之间被上级部门请走。
检举信、揭发信这封未阅,另一封已来,象雪片纷飞。
热线电话、网络传播一浪高过一浪。
冼显牛嗷嗷叫:“清廉清廉清廉,一再强调清廉!嘴里应着,心里却是另一套。”
牛三七咋一听时死活不相信。她说冼光普是我生的,是好是坏我自知。
事实让牛三七两眼一翻。冼光普和村支书、文书三人不但被赔款,还被判了刑。
牛三七这眼一翻,翻了个晕天黑地,砰的一声额头对正了南苑大门的门角。
牛三七得了严重的脑震荡,不省人事。
刘珍妮在贵港潜藏,为的是不敢看村人的脸色,因南苑几位女家长的眼神就够她受的了。马三八的眼里,是她这个妇人管不好丈夫。虎五十满目的是报应的内容。鹤五一则是风水轮流转。家婆出事,她一刻也躲不了了。
在医院,刘珍妮不得不把家庭的变故告知华中华东俩兄弟。那是一把泪水一把鼻涕,满腹的担忧。
华中请假飞奔而回,华东只是哦哦,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
王音缓转接也知道了这事。这时,王音缓已上大一。当她得知华中已请假回,急忙从桂林回转探望。
王音缓自己觉得有一点尴尬,死活缠着姥姥王羽姗陪她前来。王羽姗本不想来,她不是记恨牛三七当年横刀夺爱,而是她被王音缓生的儿子烦得焦头烂额,没那个空闲。
刘珍妮和华中母子看到王羽姗和王音缓祖孙二人,极感意外。刘珍妮面红红的接过王羽姗的礼物,请她坐。华中则定定地望着王音缓,他们有几年没有谋面了。王音缓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华中。他们的眼神里,有点不自在外,全是问候与关怀。
刘珍妮向王羽姗细说家婆的病情。王羽姗静静的听着,时而瞄瞄病床|上的牛三七。
牛三七双目紧闭,但脸却不呈死灰,仍是紫红紫红的。当年的霸道,为华中和王音缓之事来湖畔人家的嚣张,这一刻绝不会展现。不过,王羽姗姗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的气场一到,她牛三七忽然醒转。
王羽姗看了一下牛三七这会正吊的药水,轻轻地捋了捋弯曲的输液管,默默无语。
刘珍妮不知是看到了王羽姗的冷漠,还是对家婆病情的不乐观,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她这眼泪好象抹的不是时候,因她擦抹间,无意竟看到华中和王音缓这一对痴男怨女的鬼样。心中火起,噌的一下往上直冒,可她又不好意思说,抬脚把床边的垃圾桶踢向华中。
她的声势感染了王羽姗,她一望,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无可奈何,拉起王音缓就往外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