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揪心的哭声

这天下午,刘珍妮喂饱华中后,轻轻地把他放到婴儿床。说华中好好睡觉,妈妈去帮爷爷、奶奶和爸爸挖莲耦,等到赚了钱上贵港买一间大房子给你住。

华中仿佛能听懂母亲的话般,慢慢合上眼沉沉地睡去。

刘珍妮万分爱恋地在华中娇嫩的脸上嘬了一口,然后一步一回头的出门去了。也是华中命里该有这一劫,刘珍妮出门的时候仍是习惯性地把门虚掩。

华南午睡醒了。他翻转身,屁股朝外一滑就下了床。

他出到客厅,不见奶奶,也不见妈妈,爸爸有人请去看风水,他更见不着了。他从茶座拿了一个桔子,然后出门来。

庭院外静悄悄的,只有几老母鸡在嬉戏。他无所事事的走了大半圈,本想去找五一叔爷玩的,可到了家门却见锁住。

他不死心,拍了几声门,还叫了几声五一叔爷和五一叔娘,可房里无人应答。于是,他走了。

其实,冼显鹤和鹤五一这时还在房里午休,听到他的拍门声和叫声,正想起来招呼他,却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也就懒得起来。

华南吃了闭门羹,他又走到华中这边——因他常常是这家的客人——他想找华中玩。他没有拍门,而是直接就推,而且是就推就开。

他走到婴儿床,见华中睡着,就趴到床栏上看。

华中好象知道华南来看他,不一会就睁开了眼。他还小,眼睛传递信息功力不足,于是他选择用嘴说。然,嘴吐出来不算是话,是哭。

华南听到华中的哭声吓了一跳,但很快觉得,这是华中与他打的招呼。是以伸手去握华中的手,祈求他安静下来。那知华中没有给很好的回应,继续在哭。华南叫他别哭,还把手上的桔子递给了他。华中没有接他的桔子,小手只是一劲的舞。华南以为华中是肚子饿了,就把桔子剥了皮,掰下一片送到他嘴中。

华中没有吃他的,一张小嘴只是紧闭住,小脸还向两边甩。

华中你太不给我华南的面子了。

你华中不吃,我华南偏要你吃。

华南手上的桔子肉紧紧地贴着华中的嘴。可华中就是不吃。这时候的华南发火了,他一把就抓向华中的脸。华中的脸上立时就出现了五条指痕,鲜红鲜红的。

哇*中的哭声比刚才猛地提高了几倍,而且还是带着伤痛的尖厉和呼救的急速。声音不但传出客厅,也传出了庭院,更传到了在大面塘挖耦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耳朵中。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吧,又或许是他们心中时常记挂着家里的华中,华中这不寻常的哭声一传来,人人心里打了一个突兀。那时,相互也没有传递什么,个个是掉下手中的活,没命似的往家用里跑。而且是一边跑一边狂燥地呼叫,尤如泰山在压顶一般。

华中非比一般的哭声传到鹤五一的耳朵里时,她吓得失魂似的爬将起来就要往外赶。那知冼显鹤叫她稍安毋躁,他说华中在做肺腔运动呢。原来他记恨着那晚冼显牛对他的建议的轻视——小气鬼一个。

鹤五一却不理他,打开门飞跑着过去。然她还没跑到庭院中央,一个人影已象被狗追的猫般越她而过。这人不是别个,就是手脚和身上都粘着泥土的冼光普。

房里的景象让冼光普大惊失色。也好在鹤五一随后赶到,否则,华南非死则伤。她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是华南闯了祸,快步上前一把就将华南揽在了怀中,而且别转身背对着冼光普。也就在这一瞬间,冼光普带着风声的巴掌已向她横扫过来。

“冼光普!”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冼光普手掌一扫出已知不妥,却收不住势,这刻受这声波影响,竟活生生停在了半空。这声是冼显牛发出的,他比牛三七和刘珍妮先一步进入客厅。

冼光普木偶般的站着不动,鹤五一也愣在那里如钢筋水泥铸体,她怀中的华南却吓得面如土色,冼显牛怒目圆睁,身体象高山屹立。客厅里除了华中的哭声,空气仿佛已凝固。

嘭!咚!牛三七冲进来,由于气势太猛,整个人撞到冼显牛身上,冼显牛身体不动分毫,而她则随着碰撞声倒退了两步,一时控制不了,反而跌坐地上。

“华中!”

刘珍妮尖叫声呼啸而进的那刻,她的身子已象凌波微步之态闪过牛三七、冼显牛、鹤五一和冼光普,来到婴儿床前,一把就将华中抱在了怀里。

刘珍妮哄啊、拍啊、亲啊,说着是母亲之错的话语。

“怎么啦怎么啦?”外出找人聊天的虎五十,听到家里闹翻天的声势飞也已的赶回来。

也恰巧在这时,杨小仙去蜘蛛岭娘家回来了。当她问明情况,知道是华南捅的娄子,硬硬的从鹤五一怀中把华南抢过来,对住他的屁股狠狠地打,嘴里同时说着哀子不听话的言辞。但仔细品之,无不充斥着痛惜与无奈。

这情形,一直等到冼显鹤一瘸一瘸的走过来,才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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