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肚子里的老大

这晚的霜天比前晚来得更强烈，肢体在被窝外稍稍的一露，立似刀割。象虎五十这等干柴似的身体，到了深夜，蜷缩在被窝里的手脚，乃至全身各个部位，大都是冰冷冰冷的。冼光普和刘珍妮这么一对年青人，这一晚算是迟来的洞房夜。他们开辟新天地，锄头也弄松了几回回。床头转到床尾，床尾转到床头不停的折腾，不但不觉得冷，周身上下还渗出微微的汗珠儿。

牛三七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声势，一天的乌云一扫而光。也许是环境的使然吧，她也挑衅着冼显牛，来一个老当益壮。冼显牛不理她。说她发老春。牛三七越发不可收拾，来个母鸡上树，把那节拍与楼上融为一体不说，还轻轻的叫唤起来。

牛三七不得不承认岁月不饶人。这晚就这么的抖动一下，第二天早上天大亮，洗手间传来了猛然的呕吐声，她才从沉睡中醒来。

“冼显牛，洗手间里干嘛？”

“牛三七，你老年痴呆不成！”

“……啊，你意思是说我们的孙子翻江倒海。”

“你说呢？”

牛三七踢被而起。她衣服尝未穿齐整，就开门向洗手间咚咚的走去。

面红耳赤的刘珍妮，手摁着漱洗台喘气。看到牛三七，她艰难地叫了声妈。

牛三七为她递纸巾，尔后扶着她出到客厅。

刘珍妮刚坐定，冼光普从楼上下来了。他问刘珍妮怎么啦。刘珍妮不答。牛三七伸手扯冼光普的耳朵，命令他倒杯水给刘珍妮。

刘珍妮接水在手刚想喝，却突然起身向洗手间冲去。冼光普还未明白过来，刘珍妮在洗手间里已是呃呃呃地张嘴作声。她弯腰拱背，腹部一劲地一伸一缩，辛苦极了。冼光普跟进来，然他能做的仅是拍拍刘珍妮的背脊而已。

冼光普扶刘珍妮到客厅后，把眼光投向母亲。牛三七又扯着他的耳朵，说他做的好事。

冼光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看母亲又看看刘珍妮，这个答案，还是他父亲从房里走出来向他狠咳了几声，他才醒悟过来。

冼光普搔头抓腮一阵上楼去了。

冼显牛向牛三七使了一个眼色，就向猪场走去。

牛三七挤牙膏给刘珍妮漱口，打热水给刘珍妮洗脸，接着又去弄早餐给刘珍妮吃，她把刘珍妮当做皇太后来服侍了。

不过，她的孙子可不给她的这个皇太后安生！一天几次地折磨她的皇太后，连他的祖母也跟着受苦。只是这份苦，是她乐意承受的。

然单是这些还好说，最恼的是他弄得皇太后的肠胃里，这会要吃杨桃果，那会要吃草莓，忙得他的家人为他团团转。

期间最苦的是冼光普。白天刘珍妮的吃了吐吐了吃，他一点也左右不了！夜里刘珍妮对他的眷恋只有形式，完全释放不出热情！心里想，这女人妊娠就这么的折腾人，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有了新生命的快乐。

后来，冼光普还被母亲牛三七勒令与刘珍妮分床睡。说天上地下本自然之事，若一旦中间出现了生命，天就得有天的样子。

冼光普知道母亲的水平，她说出的话是替父亲传达的。他和刘珍妮苦涩了好多天，但最终还是分床睡了。

要想胎儿安详宁静地生长和他日儿子喜欢独立，就从这刻做起，这是冼显牛的不传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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