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间是毒药

北北后来无数次的责怪自己贪于安逸,她怨恨世事的无常,在那天她感知了生命的无常。

北北从未如此接近死亡,在深夜得知已经安稳的父亲突然呢手术已经病危,她从未知道等待是一件如此难熬的事情,害怕,不是恐惧,只是感觉不对,努力想抓住什么可她无能为力。

期间她看见有病人家属急匆匆的跑出去又进来,接着听见哭天喊地的声音,那是真正的从内心发出的悲怯。

北北你从未经历如此,她看着那家人,来回奔走,焦躁不安的徘徊,坐立不安。她吃惊于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北北你如何能感知他们的痛苦,她开始害怕,茫然的看着,害怕有一天她也会如此,怕有一天她也会经历这一切,她不安。

周围的人的冷漠,更让她寒心,看着说着笑着,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北北才发现她害怕的此刻正在经历,在这扇门的那一端,她怕会有什么变故,而她会承受这一切,她不想。

虽然是夏天,深夜依然是谅的,北北却出了一身汗,眼泪不直觉的往外流。北北真正感到生命的脆弱不堪,她觉得她对于生命的探知已接近于边缘,她害怕失去,怕她承受不了这痛苦。

她想了很多,很久未回忆尘封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没有头发假小子的她,得意张扬的她后来长飘飘的她,北北想着泪流满面。

那个人给予了她生命的人,在她的生命的每一步都留下了印记,无时无刻。

很久很久之前,她把他像神一样的供在心里,只是后来北北越来越大,看多了人情冷暖,她不再相信,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和他争吵,最后开始厌恶。

北北看见母亲,那个让她无数次恨得发抖的女人,她把她带来这世上,却给予她苦痛的人,现在坐着呆滞的流眼泪,双手交着毛巾,不知所措。

北北发现其实她对她的厌恶并没有到决绝的程度,北北对她的恨意已消失殆尽,或许它从未真正出现,只是北北执拗的以为那是就是恨,是厌恶,千百次的希望她消失,埋怨她把自己带来这世上。

北北心里明白她所给她生命里的缺失,以及后来怨恨附加的疼痛,她都不会怪她,只有她明白这疼痛是长久的渴望有。

北北无法否认,是她带她来到这世上,她的发肤、骨骼、血肉全来自于她,她的倔强执拗也继承于她,她无法否认也不能怪罪,她心里明白即使有多么不公平,哪怕只有一天,她待北北如同同一样公平,北北也会原谅她。

尽管她不知道她用那么刻薄的话,在北北身上伤的鲜血淋漓,,有那么一刻北北想,如果不是现在我们同坐在这里,如果不是我们同有一半相同的血液,我们又有何关系,大概也只能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吧。

北北知道即使她曾经对她有多怨恨,在时间里磨砺的也已消失,所剩甚微,她看着纤瘦的母亲,她深知,改变不了的,自己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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