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预的开始

唐聿,他是我以后的情人,以后的爱人,以后的丈夫,以后的伴侣。但是,那时我们只是同学。还是一对刚刚由剑拔弩张过度到友好的同学,我秉持着“安禅制毒龙”的信条,对他如同我对经年的朋友一样,只为了他不再恶作剧不再让我胆战心惊。

我承认,我怕唐聿!我不知因由,仿似本能,只知道他惹不得,故而不能惹。

几年后,唐聿在我缠绵病榻的时候,制住我的双手,将我整个压在病床上,森冷的对我道:“杨格,这都是你招的。如果你对我不理不睬,也许现在大家都清净安稳。都是你!”他赤红双目,我只觉得他可笑。年少时,他飘忽不定性情难以捉摸,不知为何对我总是嬉笑张扬,好似有着无限恶意好像又有着无限好感。我哪里敢招惹他?

终是有一日发现,只要我越过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熟识步骤坦然的对他,对他存着对好友样的善意与关心,他竟变成了软玉变成温柔的冰,我怎么会逆水回流?

只是,我于病榻之上,积怨难平愤恨难消,带着满腔负面情绪,恶意的轻巧笑着:“如果我知道有今日,我怎么都不会对你有一丝一点温情!”

他对我感情起于我对他的“温顺”,唐聿对我说,从我开始不再口不对心的对他好的时候,他就开始情不自禁。我们在校园里不再剑拔弩张,也渐有默契,能够互带早餐,能互相打趣,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能够农奴大翻身,开始欺负沈金……我习惯于考试时在稿纸上将题目一条条列的清晰,答案、过程都清晰明了。在考完试的时候,急忙忙的把稿纸递过去让他审阅,真的是审阅,他拿着红笔在稿纸上一条一条的划,说这个方法有点笨可以有个更简略些的,或是这道题理解偏差了。他除了对我恶作剧,平时的话总是不多,言语简练,我趴在我的课桌上,探头看着他在我的稿纸上不停划来划去,随手拿着笔在练习册上圈下相类似的题目准备练习他教的方法。

我咬唇着将做好的题目交给他,他的方法清奇、剑走偏锋,我不似他那么大胆另辟蹊径,恐怕驾驭不了,很是紧张的盯着他。唐聿的指尖常年转着一支笔,不拘颜色,只是但凡在他指尖的笔都会被转出漂亮的笔花,在纸页上轻跳,尤其是红笔,简直可称为“判官笔”。

唐聿头都没回的把笔敲在我的头上,道:“这。”在纸页上圈下三道步骤,细细的讲解后道:“重做。”

我鼓着腮帮,心想:要不是节约考试时间,真不想练。

“嘀咕什么呢?”他回头。

我双手合十,对着他谄媚:“唐老大万寿无疆!”

脸上的笑还未及收敛,杨若兮道:“唐聿,帮我看看这题。”

“嗯。”唐聿去看习题册,对我赶紧低头做习题的动作不知又有了什么不一样的理解,伸手在我头发上揉了一把。一巴掌把他的手拍过去,可也红了脸颊,这么亲密的动作,是能轻易做的吗?

或许真的是我欠了他,我们的事他都记得那么清楚,多年后还可以娓娓道来。而我呢?我记得我们的剑拔弩张,但是没有记起我的温顺;我记得自己的忍耐,但没有记住他那时眉目之间逐渐升起的温情;我知道自己终于在他重重雾霭的双眼中有了身影,没想到会是以一种我从未肖想过的位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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