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英雄救美
——救人。告白。——
“表姐被汹抓去了，睿王子一个人去救她了！！”回到教室，文小诺急匆匆地告诉我。
那个笨蛋，他以为他是谁呀，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么！
如果我再打架，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在天台，我接到左老二的电话，我得到特赦令了，左老大不知哪根筋错了，居然大发慈悲肯让我回天际。
我为我有几秒的的犹疑感到羞耻！池睿再怎么讨厌我，我再怎么想离开这里，我也不能就这样丢下处于危险的他就走啊。
我赶到建筑工地仓库，五六个人把池睿和花落诗围在中心，看来我来得不晚。这几个家伙，手持棍棒，嚼口香糖，无聊流氓到极至，他们嘲弄轻蔑地看着我。
“喂，上次是我揍得你，与他们无关，把他们放了！”我对汹说。
“哟，这不是能打的藤帅吗？您是来救花美人的，还是来救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汹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俩，“如果我只让你带走一个，你会带走谁？我很好奇哟。”
“本少爷两个都想要！你以为就凭这几个小娄娄就想留住我们三个人，做梦！”
汹邪恶地笑，拍了两下手，刹时，从仓库四面的集装箱后面冒出许多颗挑红染绿的脑袋，他们一律手持家伙。不得不承认，这时我的胆怯不止一点。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保专美人，不男不女的家伙，还是你自己？我让你三择一，怎样？老子说得话从来都算数，挑一个吧。”
从一开始，我就极力去避免看池睿百感交集的眼神，那里面有愧疚，感动，焦急，悲伤，我希望从里面看到一丝丝的喜欢，可是没有。
我走向他们，汹示意他的小弟给我让路。花落诗一直战战兢兢地半躲在池睿的后面，楚楚可怜，恐惧的眼泪直流不停。回想起来，这好像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带走池睿，就不会碰到汹；如果听从池睿的意见，就不会出手打人，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我应该要全权负责到底的。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我拥抱住池睿，这很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不管是回到天际，还是有可能被他们打死。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架，打完这一架我就离开。”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永远消失的！我喜欢你！”
好留恋拥抱他的感觉，可是不得不放开。
我看着他们，故作潇洒地笑：“池睿，记得我上次跟你说什么吗？我说我要是再打架的话，你就离得远远的，免得妨碍我不能放开手脚，把这帮人渣打得落花流水（落诗，你把这碍眼的家伙带走，本少爷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
“喂，你们两个，把他们带到一边去！”汹吩咐他的小弟，“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去报警，我要让他们站在旁边看，看我们怎么把你给打死！”
“你说话不算数！！”我怒不可遏。
“等你死了，我自然会放他们走！”
“好，那我今天就看你怎么死！！”
一群耀武扬威的家伙从四周向我袭来……
这是我最有意义的一次打架，是为救自己喜欢的人而来。
就算拼尽全力都没有用，就算去死也无所谓……
可是不能让我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狼狈，这么丢脸，被人打倒在地，拳打脚踢，而我所能做的只有隐忍着痛苦的惨叫，护住自己的脑袋。要是让天际的那帮家伙知道，我以后也没法做人了。
后来忘记了痛苦，看不见池睿的脸，听不到那群人渣的吼叫……
最后，唯一的意识是有一个人扑到了我的身上，喊我的名字……
——左老三。难堪。——
毫无疑问，我躺进了医院。
医生说我很幸运，最多休息一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右手轻微骨折，左腿严重扭伤，脖子轻微扭伤，身体各处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男人身上这点伤不算什么。让我最最担心和害怕的有两点，因为左老三的一句话。她说过很多废话，我从那些废话里拣出最有价值的话，牢牢记住。还好，都没伤着。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文小诺正在和池睿说话，我赶紧闭上眼睛，听文小诺抱怨池睿：“……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藤帅去救你们，就算你们很弱，也不能看着他被打呀……”
池睿默默地听她的抱怨，一声不吭。
他没事就好了，而且我也没有死，结局是好的，过程有点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文小诺走后，我本来还是要装睡的，哪知池睿早就知道我醒了。
“对不起。谢谢你。”他过于悲痛过于愧疚地向我说这六个字。
我“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医生说因为你的扭伤没有好好处理，更加严重。其实我早上不应该让你从三楼下的。”
我不忍看他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负罪模样。“没什么的，”我说，“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从下面爬上去的，从上面下来也是应该的。”
他沉默。好像我又说错话了。
良久，他说：“你姨妈来过了，她送来的骨头汤，她说以形补形，要不要喝点？”
他帮我调高床铺，拿软枕垫在我后背，盛好骨头汤放在床桌上。还好我有只左手可以吃饭，由于脖子不能动，吃相有点难看。
“以后再吃吧。”我说。不能让他看到我的丑相，本来就已经足够丢脸了。
“我喂你。”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他舀一汤匙，吹凉，平稳地送到我嘴里，每个动作都很细心。我敢说这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汤了。如果能一直这样，一辈子躺在医院也不错哦，我想象着那幅景象，同现在一样温馨。
可惜我美好的憧憬，被冒失闯进来的女人给打破了。她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热情过度地抱着我，触到我的伤口，痛得我想大叫，又不敢叫，只能龇牙咧嘴地把痛苦往肚子里咽。
“老四，狂风暴雨也不能阻挡我渴望见你的步伐，即使不为自己好好保护你自己，也要为你的老大老二老三保重身体啊，你让我们的心痛得哭泣，太平洋的水就是我们的眼泪……”
“停！停！”我忙制止。我没被打死，也会被她的话给酸死。“你在演话剧呢？”
她放开我，从头到脚地扫描了一遍，严肃地说：“我说过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好脸，脸很重要，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你可以靠脸吃饭；小弟弟就更重要啦，你有能力没有小弟弟也没用。你记住没？看看你的脸，都花了，还有，小弟弟还好吧？”
我难堪地想找个地洞钻，偷偷瞥了一眼池睿，他的表情更难为情，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我在左老三众多废话中记住的真理。从一开始，我就希望她从没出现在病房里，现在我更希望她消失。
“你记住了没呀？我问你话呢，回答我！”
她冲我吼道，手毫不留情地在我的伤腿上狠狠拍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痛得惨叫：“记住啦，你别再……动手动脚了，我是病人。”
“我问你话呢。”她才不理我有多痛。
“医生说脸不会留下疤，还有那个……那个正常。”
“是吗？我看看。”
她存心耍我吗？
“干嘛难为情？我是你姐呀，从小到大什么没看过。”
说着，她还来动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我的朋友在这里，你给我点面子啦。”我咬牙切齿。
“噢！”她装作才记起的样子，看看我，又看看池睿，笑着说：“刚刚那一幕很温馨啊，我好感动哟！我还以为老四忧郁地住院呢，他还有力气打架，一定是这位美女的功劳啦。”
“不是……”
“看你难为情的样子，是女朋友吧？老四果然眼光独到喔，又漂亮又可爱，还很帅气嘛。”
“你误会了，不是……”
“从来没看过他这副样子，他一定很喜欢你吧。老四的脾气虽然不好，可是人却很好喔，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他就会一惜一切让她得到幸福……”
她越说越多，越多越错，池睿的脸越来越窘，越来越红，他站一旁，不知所措。
我快要疯了，脸全都丢光了。“你别再说话了！”我吼道。
“你对我吼？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不由分说，向我挥起了拳头。
“你别再打他了，他身上还有伤呢。”池睿终于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再见。”我说。我第一次迫切地希望他快点离开。
我估计池睿走出医院了，左老三也就是我的姐姐左妍还没缓过来。我晃了晃她，她的眼珠子开始活络，瞪着我：“你干嘛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了吗？”我才显得委屈呢，池睿铁定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差了。
“没法活了，一个男生长成这样，要女人怎么办？”左妍痛心疾首样。
“问题的实质不是这个，问题在于你说错话了，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你那么在意干嘛？难道……”她狐疑地看着我。
“难什么道？”我急忙阻止她下面要说的话，“他最恨别人说他像女孩子啦，你知道男生长成那样也很有负担的啦。”
“也是，”她信服我的理由了，“不过，还是觉得很可惜，你们好般配呢。”
如果是个男生就不般配了吧？答案是肯定的啦。我不禁黯然。
文小诺又出现在病房里，我给她们介绍了一番。
“我去看校花了，医生说她伤得不严重，不过必须躺在床上几天。”文小诺说，“真没想到睿王子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更没想到校花是个如此勇敢的女孩，我听说她扑到你的身上，为你挡了一棍。”
“她在哪里？”
扑到我身上，喊我名字的是她？竟是她！
“在楼上啦，别担心，校长在那里。我看汹铁定要被开除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怎么面对林苔儿。这下，左老大是不会让我回去了，池睿不会喜欢我，我也不能玩弄林苔儿的感情，四面楚歌，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左妍问。
文小诺那个大嘴巴，把事情完整地复述给左妍。我总算得到她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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