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乡试
到了乡试这天，大柱和二柱一大早就醒了。虽然昨天晚上迟迟睡不着觉的，今早又这么早就自然醒了，可两人的状态还算可以。
不过，除了大柱二柱外，其他几人的脸色却没好到哪里去，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昨晚没休息好。
大柱二柱对视一笑，心里了然，这次乡试对大家的意义太重大了，也许就是因为太重视了，所以都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赵启明他们几人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彼此状态不好，脑袋昏昏的。洗脸的时候，故意打了一盆凉水，对着自己的脸泼了泼，希望能够让自己清醒一些。
说起大齐的科举制度，李梅刚开始听大柱解说的时候是有些疑惑的。李梅不是对考试内容的疑惑，而是对当今皇上举世圣明的疑惑。他老人家颁布的科举制度虽然也有以特定的题目创作诗赋，解释经书，不过，考试内容的侧重点却是学子对时局的评论和提出解决时弊的办法。
李梅前世对科举制度的了解不算完善和深刻，不过，从前世看到的一些电视节目和历史书本上，她也知道大齐朝现在施行的科举制度虽然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却算是很完善的。
要知道，前世完善的科举制度也不是一步而蹴的，在此之前，可先是汉朝的“察举”和“征辟”制替代了世袭制。不过，由州、郡地方长官向朝廷举荐人才，经朝廷考察后授其官位，或由皇帝特诏选任官吏，这自然是一个进步，但由于掌握选官大权的官僚们注重门第，官官相护，出身底层的好人才还是不能被选拔上来，这之后才逐渐出现的科举制度，好像直到隋唐时期才出现的。
大柱说，大齐朝的科举还是现如今的当今天子刚登上皇位时提出来的新政，在此之前的选官制度是血缘世袭关系和世族垄断的。
不管当今皇上之前是忍受了多大阻力进行的这一变革，不过科举确实给大批地位低下和出身寒微的优秀人才提供了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和机会。
不过，李梅还是保持着对当今皇上的好奇和疑虑。在李梅心中，新事物的诞生一开始不可能就会得到完善的发展和接受，那需要长时间的融合和改革。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当今皇上是不是也是从她那个世界重生过来的！
大柱他们几人拿着各自的东西，相互检查了带的东西有没有疏漏，然后象征性地用了一些早饭，才往贡院走去。
乡试是在苏河城的贡院举行的，考试内容按四书五经、诗赋和策问分三场进行考试，每场考三天。
开考前，每名考生会分配到贡院内一间独立狭小的考屋，称为“号房”。考生在进去前要先搜身，只能带书具和灯具进入贡院。开考时，考生提着考篮进入贡院，篮内放各种用品，经检查后对号入座。然后贡院大门关上，三天考期完结前不得离开，吃、喝、睡都得在号房内。
待贡院门口维护秩序的人说了乡试的这些规矩之后，就开始了搜身检查的工作，众学子自觉地排成了几个长队，一个一个地接受着检查。
如果李梅在场，一定会说，这不就是《宰相刘罗锅》里的桥段吗？之前看这部电视剧时，看到各位学子进考场之前被搜身，和刘墉一起的赴考学子因为被搜出纸条而万念俱灰被迫出家成了和尚，而后一心向佛。可怜那曾热恋的女子，孤独耗尽余生。因为触动比较大，所以还上网查了关于科举考试的不少事情呢。
等到所有的学子都接受检查并且都进了贡院，对号入座后，就有人将栅栏门关闭上锁。
大柱坐在自己的号舍内，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静待这考卷的发放。他想着自己之前已经准备工作做了那么多，要是还不能考中，那自己也就没办法了。姐姐也说，让他以平常心对待，反正他和弟弟年龄还小，有的是机会。
第一场考完之后，大柱感觉自己比之前考完院试之后要疲惫很多，不过回想自己的答题，虽然身体上还是很疲惫，不过精神上看着不错。
出了贡院的大门，大柱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乔梁和安然学院标志的马车，马车前还站着刘博文。
“良材兄，这第一场考试，你感觉可还好？”刘博文看着出来的大柱，急急地问道。
大柱听了刘博文的问话，虽然觉地第一次感觉考得还不错，不过，还是谦虚地回道：“不清楚，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没过一会儿，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大柱看向弟弟，二柱回个让其放心的眼神。其他几人也是互相问着第一场考试的感受。
赵启明有气无力地搭上二柱的肩膀，回答道：“天啊，对那考题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觉得疲累，想要回去好好睡上一大觉。”
旁边的李青云失落地摇摇头：“这次的乡试，我应该是白来了！”
大柱听了之后，反而安慰他：“我记得之前院试的时候，你也是觉得自己肯定是过不了的，结果呢？你还不是通过了，现在和大家一起过来参加乡试了。”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我还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呢，可我觉得我这次考上的机会不大，哎，我一想到之前我为了乡试准备了那么长时日，每天都是不敢懈怠的，结果却是这样，心里就有些难受罢了。”
大柱却是摇了摇头：“我们几个都是从黄岩镇出来的，都清楚这些年咱们镇上好像也只是出了两三个举人吧？可是每一次乡试，咱们镇上肯定是有很多学子都会去参加的，这样一算，每次乡试，我们镇上没有考中举人功名的大有人在，可是如今大家不都是过得好好的吗？青云兄，你就算这次乡试不中，但是有了这次的经验，你还是可以好好准备三年后的乡试啊！”
听了李良材的话，李青云觉得有道理，情绪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低落了。
大柱看着出来的这几人，状况也是和他差不多的，都是满脸的疲惫，人都到齐了之后，就登上马车，回租住的地方去了。
李安和乔梁知道今天是第一场考完的日子，因此很早就开始忙活了起来，等乔梁接回大柱他们几人，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桌子好饭菜，还有李梅专门教会李安炖的汤，听说最是补脑。
李安赶紧打了洗脸水过来，让几人好好地梳洗一番，然后招呼着几人赶紧过去吃饭。待几人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之后乔梁又张罗着几人洗澡什么的。那洗澡水也是李梅特地嘱咐的，里面放了专门配置的药材，说是有舒解疲劳之功效，让几人好好地泡泡澡。
休息了两天，乡试第二场就开始啦。
这一场下来，走出贡院门的学子们脸上不仅满是疲惫，大部分人脸上还有很明显的失落和懊恼之色。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这第二场中没有发挥好。当然，也有那虽然脚步虚浮，可考得不错的学子，不过人数不多。
几人除了大柱越靠越沉稳之外，其余几人，就连二柱心里都开始打鼓。几人默默地回到住处，休息了一晚之后，就开始为乡试的第三场做准备。
等到第三场结束后，大柱除了满身的疲惫之外，还有精神上的一股轻松感，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似的。
大柱步履轻松地走出贡院，发现其他几人还没有出来，一边环顾四周出来的学子，一边想着不知道自己这三场考试的结果会是如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考取举人的功名？
没一会儿，其他几人也陆续出来了。许是因为这次的乡试三场都结束了，所以大家之前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回到家，好好地吃了一顿午饭，而且也不是像之前那样不怎么说话，这次是热热闹闹地边吃边说；也没像以往那样吃过饭就倒头睡觉，在一起讨论着考如何庆祝一番，大家来轻松一下。
等到大柱洗好澡之后，已经是很晚了。待他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还是不怎么困，脑袋很清醒。
二柱在闭眼过后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睡着之后，就干脆不强迫自己睡了，开始想东想西。看到大哥躺了下来，默默地把被窝挪靠过去。
“大哥，刚才人多，我没好当着大家的面问你，乡试你考得如何？”
“嗯，还好吧，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结果出来了会如何。”
“想来是不错的，呼，我就知道大哥一定能考中。”
“现在说这些，还尚早。你考得如何？”
“哎，应该不好吧，我第二场的最后一题，答题答得不好，看来这次是无望啦。”
“不要灰心，也许就考中了呢。”大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弟弟啦。
“我没事，就是觉得到时候没考中，丢姐姐的脸啦。其实，我一点也不期望当什么劳什子举人的，我就想带兵打仗。大哥，你说，怎么就没有武举考试呢？”
“你小子，姐姐就那么一说，你就上心啦。”
“姐姐也没说错啊，以文教佐天下，以武功戡祸乱，文有科举，武为何不能有武举？既然文有私塾、县学、州学等为学子开辟求学的课堂，武为什么不能有军校专门培训武官将领呢？”
“弟弟，你等着吧，姐姐既然想到了，等到咱家学院稳定下来，姐姐一定会开办她说的‘军事学校’的！”
“我知道啊，可那时候的我就没机会上军事学校了啊，好不甘心啊！”
“你要是不甘心，这次回去就求求姐姐，让你第一个接受军事学校的教授课程。”
“姐姐平日里那么忙，我哪好意思烦扰她？”
“弟弟，我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心里先有个数。关于军事学校，姐姐已经写好了计划书。”
“真的吗？”二柱激动地爬起来，抓住哥哥的胳膊，问道。
“哪还有假？军事学校的计划书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姐姐好像心中还有考量，虽然没声张，却已经开始一步步筹划啦。”
“啊，太好了，我回去就和姐姐说，我要上军校！”
“嘘，你小点声。不过姐姐的军校设得门槛很高，既考武艺，也考文才。你要是文不过关，姐姐不会答应你的。”
“啊，这么难啊＿，再难我也要上！我一定要上军校！”
絮絮叨叨，大柱刚开始的时候还认真听兴奋过头的弟弟说话，时不时应上两声。到后面，他困意上涌，有点撑不住了。见弟弟仍没停嘴的意思，他微微打了个哈欠，片刻，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闭上酸涩的眼，时不时地哼唧一声当是回应。
二柱关于自己以后的打算又说完一段，见旁边的人没有回应，侧过头一瞧，发现哥哥睡着了。他拢了拢被角，才满足地闭上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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