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工作之苦，向谁诉说？
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当质检员更不容易，韩洋洋不知道其他煤矿的质检员到底做些什么工作，但自己很明白做的工作：队长的关系，领导的关系，煤质的检查，车辆的秩序……，这些工作干的时间长了，让人感觉总是生活在关系的圈子里，韩洋洋也是这种感觉。
在上班的那段时间里，韩洋洋老是心不在焉，班长有时候喊他好几次，他好像都没有听见一样，后来，林班长通过私下和韩洋洋交谈，才得知整个事情，他没有想到韩洋洋会碰上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出现这么沉重的打击。为了韩洋洋的安全，班长林晓峰特意给韩洋洋请了两天假，让他休息，并在下班后进行思想开导。
煤矿的工作依然开展的如火如荼，产量的逐渐上升，质量的无事故，让领导也有些成就感，但天气的渐渐变冷，让站在一线上的质检员和检查员，感受到了高原气候的异常。
“唉，说你呢！别往挖机跟前靠近，说你好几遍了，没听见吗？”
说话的这位是韩洋洋的同事拉扎，那天韩洋洋正好和他是一个区，你还别说，个个穿的像个冬瓜似的，脸上一脸的煤尘，但装煤的时候跑东跑西的，跑个不停，有些司机真是不听话。
“唉，你怎么又跑到挖机旁边去了，给你说了三遍了，对不起，把票拿过来！”，韩洋洋有些很气愤。
那司机一个劲的眼睛瞪着韩洋洋和拉扎，就是不拿票，非要装煤。
“你拿不拿过来？”，拉扎站了起来，一脸的凶相让司机有些害怕。
司机不得不慢腾腾的从裤兜里把票摸出来，拿给拉扎。
“大不了不装，行吗？不就是个当苦命的吗？有什么了不起”，那司机边往车跟前走，边在嘴里嘀咕着。
听到这些话的拉扎和韩洋洋，满肚子的火气，面对一天上几百形形色色的司机，有些苦不堪言。
“你给我站住！你说啥！”，韩洋洋有些恼火。
“今天就偏不给你装，怎么了？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往挖机旁边去，你偏要去，一天遇上你这样的十几个司机，我们这煤还怎么装？”，韩洋洋很恼火的指着那个司机质问。
其实，韩洋洋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说了以后听话，能故意难为你吗？不听话，一旦造成安全事故，谁也负不了这个责任，但有些司机就是不听，有站在煤车头上指挥装煤的、有司机拿着饮料给挖机司机拉关系的、还有的甚至为了多装些煤给挖机司机塞钱的。看着这些，韩洋洋觉得很寒心，不良风气应该都是他们所造成的，但为了服从公司规章制度，韩洋洋忍耐了很多。
站在地上的拉扎，身穿棉大衣，头戴棉帽子，脚穿大头鞋，满眼的黑圈下面是黑里透白的口罩。一阵狂风从地上掀起煤尘正面吹来，他们都不知道往那里躲藏，只能转过身去，裹紧大衣，眼睛紧紧地闭上，让一波波疯狂的风从身体上刮过，但工作仍然在这恶劣的天气下进行，煤车还有很多，拉扎和韩洋洋心里有些着急，看着这些煤车，估计下班都装不完，但面对领导交待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刘队长，你看，能不能调一台500，这360装的好慢”，拉扎找到了区里的队长说道。
“唉，就这样吧！我其它的挖机在忙呢！都在排岩呢！你看，你都看到了！”，刘队长似乎对于我们这些质检员的工作有时候不太配合。
“来，来，刘队！这包香烟你拿去抽！没有别的意思！挖机不调也没有关系的！”，拉扎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一包香烟塞给了刘队，刘队看了看香烟，笑了笑。
“唉，算了，给你们再调一台500的挖机，我们不配合你们的工作也不行啊！”，刘队的话中似乎带着软绵的语气，他拿起了对讲机帮他们又调来了一台挖机。
“看来，做什么工作都要讨好关系！”，韩洋洋笑了笑对拉扎说道。
“你以为这社会是啥样啊？就是关系网！以后跟我学着点！”，拉扎的带着黝黑的脸笑了笑。
看着又有一台挖机下去装煤，好多司机虽然冒着严寒，但心里却是不知多高兴。
“好，好！又有一台挖机下来装煤了，这下我们可以早点装上煤走了！”
好多司机从驾驶室里下来纷纷议论，从他们的谈话中，韩洋洋了解到了他们的心情。
蔚蓝的天空下铺盖着冰冷的气体一直在向四周蔓延，十月份的风似乎比四五月更疯狂，这疯狂中带着冰冷、寒气，只让人冷的哆嗦。夜色的寒气逼人，白昼的狂风蔓延，让一线上班的员工在夜黑朦胧中走了，在天色逐渐微亮中回来，这些似乎让他们更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很快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车也装完了，韩洋洋和拉扎的心里觉得很舒服，毕竟领导交待的任务是完成了。此时，已是下午吃完饭放炮的时间。林班长叫韩洋洋跟他一起走，说有事情要跟他谈，韩洋洋吃完饭等林班长。
在避炮的路上，林班长说出了今天有司机举报韩洋洋的事情，问怎么回事？
“林班长，今天你也知道，我和拉扎是一个区，事情是什么样的？拉扎也在现场，我知道是那个车号为XXXX的司机来举报我，是吗？”，韩洋洋心平气和的说道，似乎对于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紧张。
“那你为什么要骂那个司机，还说要打！”，林班长问韩洋洋。
“这可冤枉我了，我没有打，骂，我觉得很正常！”，韩洋洋看了看林班长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规章制度，现在对司机不准打骂，这对于我们来说很不利的！现在司机就是上帝，一切都要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林班长知道韩洋洋在回家的时候心灵已经重重受伤，他只是想开导性的帮助韩洋洋。
“林班长，你也知道，现在每天我们要装上百辆车，一个煤车上两个司机来算的话，我们要面对两百个司机，司机的素质差距大。有时候有些司机说了好几遍好话，但他就当放屁一样，不听从指挥，我们不怎么做，一旦出现安全事故，谁来负责？”，韩洋洋理直气壮的说道。
“韩洋洋，你不要给我讲道理，你必须服从领导教导和公司规章制度！负责你……”，韩洋洋问住了林班长，觉得让林班长有些恼火。
“负责怎么了？不就是回家吗？我知道你们有些领导一点道理都不讲，司机说一就一，说二就二，那我们这些质检员、检查员，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还不要让司机骑在我们的头上来？”，韩洋洋对于私下沟通的林班长毫无拘束。
“是啊，在这里我们就是以服从为主，领导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林班长的话中似乎作为基层领导也带着些许的无奈。
“林班长，其实，我懂得你的心思，我们在私下这样沟通，你也不要因为我的说服而生气，好吗？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从小在学校当班长长大的韩洋洋，说话方面无拘无束。
“我觉得领导让我走，我要弄明白为什么让我走？司机说我打他了就打他了吗？最起码也要调查调查吧！领导要是都这样做，那员工的利益谁来维护？我知道我这个打工仔，没有什么能力改变一切，但至少我觉得这么做是不对的！”
“行了，韩洋洋，反正以后啊，什么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先请示我们领导，好吗？虽然在上班的时候我们是领导与属下的关系，下班后，饭桌上，我们都是兄弟！”
其实，林班长心里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只是作为一个下属管理人员也不好说罢了，林晓峰叹了口气。
“有时候世界就是不公平的，领导说叫你走，你还能不走吗？毕竟我们都是人家手下做事情的！”林晓峰一脸的忧愁，这忧愁当中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心情。
“走吧！不说了，我们赶紧避炮去，以后自己做事多谨慎些！人不能太现实！”
说完他们匆匆忙忙跑到警戒线外避炮去了。
此时，风声萧萧，避炮的司机，管理人员都穿着棉大衣。不到半个小时，天空中升起了浓浓白烟和黑色的烟雾，随后而来的是“砰砰砰”的几声炮响。
韩洋洋想着林班长说的这些话，觉得不无道理，现在社会做事情是要谨慎些，不该说的话是不能说的，也许，一句话有可能将你炒鱿鱼。这句话，曾经罗兰就给韩洋洋说过，但韩洋洋是个心里想什么，就给别人说什么的人，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一手。他准备给罗兰打个电话，将此事告诉罗兰。
“喂，罗兰，你说的对！现在社会做事情，做人是要谨慎些，你说的好多话，对我的人生起到了好多的作用”，然后，韩洋洋将事情一一属实的告诉了罗兰。
“恩，你明白就好！你能理解我的心意就好！”，罗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大好。
“怎么了？罗兰！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啊？”，一向很开心的罗兰今天却变得优柔寡断。
“要保持好心态哦，不然女人很容易变老的！”，韩洋洋想以此的语言来调节罗兰的心情。
“我在避炮，等一下马上就下班了！”，韩洋洋脱口而出。
没有想到一句这样的话，引来了对面电话中哈哈大笑的罗兰。
“避炮！避炮！”，电话中仍然是连绵不绝的笑声。
“行了，你以为我站在这么冷的风天，还能避什么炮？”
“我告诉你罗兰啊，你可不要想歪了！”，韩洋洋对于罗兰的笑声有些娇气。
“行了，行了，你炮避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时间再聊！”，韩洋洋边笑边说道。
“好了，笑死你！拜拜！”，说完韩洋洋按掉了电话。
每一次罗兰对韩洋洋说的话，好像在他的现实生活中重演，每一句话都能够用到，韩洋洋没有想到罗兰对他的生活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其实，说质检员倒不如说是处理关系的基层管理，这样说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好听些，更容易让人能够理解。
“韩洋洋，天气冷了，上班自己注意身体！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好吗？”，这是班长林晓峰对韩洋洋在上班之前所说的一句话，这句领导的话让他的内心温暖了好多。
韩洋洋没有想到跟林班长的沟通却换来的是林班长对韩洋洋的更加关心。领导对韩洋洋的关心，让他在心里默默的感激，他从来没有请领导吃饭或者喝酒，他觉得心底默默的祈祷，或者心灵的沟通是对领导最好的感激。
林晓峰和宿舍的同事依然对韩洋洋充满了信心，他们觉得韩洋洋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不能把这么一块具有价值的材料白白浪费掉，在工作当中他们始终培养着这位具有潜质的酗子。
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认真，对事业忠诚，在各级干部的领导下，不计时间不讲报酬，只讲工作的原则，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喜人成绩。
检查站，一天下来要面对上千辆车打铅封；质检部所有员工有时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在岗位上喝口矿泉水吃点干粮，有时车辆较多，南北线造成堵车，从不计时间、讲报酬，不管刮风下雪，为了疏通车辆连续工作24小时，直到工作完成为止。有利地加大了原煤外运。
在一次偶然中，班长翻开了林晓峰的日记，他没有想到韩洋洋会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描述着质检员的寒苦：
“在那些天有不测风云的日子里，检查员坚守岗位，疏通交通堵塞，冒着受寒吸尘、淋漓雨雪的日子，死守矿区门口，决不让非单位一个车辆进入，决不让一辆车不打铅封而离开矿区；质检员顶着风雨维持采场秩序，夜深人静的晚上寒气逼人，两脚冷的只打哆嗦，但他们仍然瞪大眼睛观察煤质，决不让一辆车装上一块石头，决不让现场一位同志出现安全事故。这些是什么？是敬业精神，是勇敢的一线行列，是顽强拼搏的员工精神！
质检部，就像一根小小的火柴，质检员那种积聚的工作热情，那种爱岗敬业的工作精神，需要鼓励这么一根火柴去划亮，之后才能熊熊燃烧。因为领导的赞美和鼓励能点燃一个人对生活、对工作的激情，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有领导的赞美和鼓励，使得给这些一线员工一股精神的力量，激励他们走完一段艰难的旅程。
“古代的祖先们在与恶劣的环境狭路相逢时，无论环境有多么的恶劣，就算环境是天下第一强敌，明知不可以，也要亮出自己艰苦奋斗的精神。即使倒在地上，也虽败犹荣，这就是庆华精神”。这正是纵然环境不能饶人，但是，我们敢于坚守岗位、敢于拼搏、敢于奋斗、敢于把工作干的更好”。
看完这些日记，林班长对韩洋洋赞叹不已，他没有想到韩洋洋会有这么深刻的感受。这是对质检部员工之苦的肯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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