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这个马场三面环山,周围的树林茂密得几乎可以遮天蔽日,此时,刚刚被人议论纷纷的穆雨落正一人穿梭在无人的树林中。
她的手里拿着药箱,身形不稳,跌跌撞撞。
嘴唇几乎发紫了,脸上失去了血色,其实在和北宫季允下马的瞬间,她已经无法坚持了,背上的鞭伤痛得几乎吞噬她的理智,再加上手臂上的伤。
她伪装出的平淡的模样只是因为不想让对手知道她的伤,那样才可以震慑对手,所以她绝对不能让别人她的伤几乎已经可以深到骨髓。
她要找一个没有人的隐蔽地方处理伤口,然后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穆雨落,不要对其他人寄希望,这一世,唯一值得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此时,她并没有忘却那个奋不顾身冲进赛道救她的帅气身影,但理智还是不允许她就此沉沦,她不想也不能在他带给自己的温暖中迷失,那样,一旦跌倒的话,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大概走了足够远了,周围静谧得只剩下木叶的沙沙声。
穆雨落用手撑着一棵粗壮的叔,身上的疼痛好像让她下一秒就会晕厥,放在树干上的手用力得几乎出现了指白,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精致的脸上愈发的惨白。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尽可能多的向树林中索取氧气,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茂密的树叶遮蔽了阳光,让她的眼前有些黑暗。
她将药箱放到地上,然后扶着树干慢慢坐下,湿润的泥土铺在她的脚底,身上沾上泥土却因骑马装是深色的缘故而不可鉴。
她单手打开药箱,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吃力地将衣服脱下,好像用全身的力量一样,她无法想象如果她晚一步跑出来的话,那所有人都会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背上的鞭伤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贴身的那件衣服被血粘在伤口上,只要一动就会像撕裂一样的痛。
她心一横,将黏在伤口的薄衫直接扯了下来,撕扯的瞬间,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下来,她单薄的身形因痛苦而颤抖着,好像一片在寒风中挣扎的扁叶。
她将一根洁净的木棒咬在嘴里,然后拿起双氧水准备清洗伤口。
鞭伤毕竟在背上,她只有靠感觉来判断伤口的位置,将双氧水从肩部倾倒下去,流淌到伤口上,像用烧红的刀子割肉一样痛。
她用力要紧木棒,身体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像小兽呜咽一般。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又往后背倒下双氧水,那比伤口撒盐的痛楚几乎让她几次失去意识,但最终她坚持下来了。
这点痛苦,比起心里的,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清洗好伤口之后,她拿出消毒棉擦拭着从后背流淌下来的双氧水。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她似乎可以感受到那我有点暴怒的目光。
她眼急手快地拿起衣服想要披上,可动作在半途还是被一双有力的手阻止了。
北宫季允紧紧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鞭伤,在白皙光滑的背上显得愈发的狰狞恐怖。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伤,脸上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受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