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

“先生可想要搭些彩头？”李默笑问一句，抽出一旁的椅子坐下，与倪乐隔桌对望。

倪乐今天上午玩了十多把叶子牌，总总赢了万余银票。仔细想过后，倪乐把手中的银票悉数推了出去，戏虐笑语：“我押一万两。”

嘶哑难辨的沉稳浊音让李默微微吃了一惊。之前他还在想，这孩子打扮也太老成了点，眸光毒辣犀利与相貌不符，竟不想，难道是位墨发童颜的老者么？

“在下跟白银万两。”李默的惊异只有一瞬，转眼间又是风轻云淡的自若模样。

“不知道先生要玩些什么？”李默招招手，就有小厮前来把桌案给收拾了。有管事弯腰上前，态度恭敬地在倪乐推出去的那叠银票旁边压了张万两银票。

倪乐心情愉悦地挑眉看着李默，要不是身高受限，够得着桌面就够不着椅背。她肯定要伸长两腿搭到赌桌上，两手交叠枕在脑后，欠抽地靠在椅背上好好地得瑟得瑟。虽然她现在的表情已经让对面的男人有了揍人的冲动。

“公子决定便可。”依旧是嘶哑难辨的沉稳浊音，隐隐带了了些笑意。倪乐甚至想双手撑在桌面上，给男人来点暧昧的暗示。无奈二小姐这幅小身板实在有够瘦小，身高受限，行动不便。

李默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皮肉模样，生来上扬的唇角看不出有异，缓声询问：“就赌骰子如何？”

倪乐听了直想吐血。照他们俩人的水平，打叶子牌有靠运气的成分在，还能刺激点。摇骰子最次是就是俩人平局，实在没个意思。她总会赢的。却也不好不答应。

眼前的男人，看架势极可能是万宝赌行的东家。方才同桌玩牌的个个都是不好招惹的主，能让那些恶人听话顺服，这位东家必然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倪乐哑了哑嗓子，也只能神态自若的回应：“自是可以。”

“来人，摆桌子！”李默挥手吩咐下去，威严霸戾的模样颇有气场。

不一会时间，厅堂正央就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来。训练有素的仆役们抬出桌子，摆好用具，便退下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很自觉地站成一个半圆，在桌子周围留出足够的空间。

“先生请，”李默虚虚抬手做邀请状，率先走到一侧站好入局。

倪乐从椅子上跳下来，明明是很滑稽的动作，却没有人笑。现场的氛围变得严肃，因为有李默在。

她从一张桌案前，缓缓移到另一张赌桌前，信步闲庭的模样，完全不受气场压迫。

“先生摇出点数比李某的小，便算是赢了。”等倪乐在桌子另一侧站好，李默把规矩说了出来。笑讽的模样隐有轻视，好在倪乐不介意，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倪乐伸手示意对方先开始，李默倒不介意，微微一笑长臂自上而下划出一道弧线，桌子上的四颗骰子便被收进竹筒里，干脆利落，浑然霸气。

竹筒在李默的手中翻出花样，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没有用到封底的瓷碟，四颗骰子却听话的只在筒身内部翻转撞击，一颗也没滑脱出来。

李默猛然翻手，将竹筒扣在桌面上。不等开荷验点，倪乐那边就已经模仿着李默的动作，手臂利落地一挥、一扫，把四颗骰子收进了竹筒内，神色肃穆的椅起来。

对此李默也只是轻浅一笑，英气的眉目间不见有分毫怒气。

李默浅笑等着倪乐也把骰子扣在桌面上，倪乐噙笑对李默抬了抬手。站在长桌对面的英气男子，信然抬手移开了自己面前扣着的竹筒，四颗次序摆开，全是一点朝上。

接着，倪乐也移开了自己手中的荷桶，点数和李默的一样，四颗骰子依次排开，颗颗都是一点朝上。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点数，这完全是找茬碰瓷的节奏啊。

被下了面子的默默表示自己不爽了。眼眉渐渐收敛，好看的唇形抿成一字，面容变的冷峻，难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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