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田萍的感情象清澈湖水
超平来到的第二天，田萍对母亲说，她今天带超平到市里的风景区走走。
母亲想阻劝，可又想不出好理由，只好说：“阿萍，今天是你第一次跟他单独接触，要注意分寸。要记住：你要想办法透过他的外表了解他的真正人品。啊，一定要记住！”
“知道罗。”女儿回答得很爽快。她象吃了笑药似的，笑容一直驻在她脸上的两个酒窝里。
“唉，女大不由娘，反正分寸得由你自己把握，不要回得太晚，啊？” 母亲特意在女儿面前叹气，然后带着操心的神情上班去了。
招待所就在她们的宿舍区外面。上午八点正，田萍到招待所叫超平。
超平正在看小说《围城》，见田萍来了，就放下书。听说带他去游风景区，他马上答应了。
两人来到市郊的公园，田萍问玩什么，超平说就划船吧。
于是两人租了一叶轻舟，在碧波荡漾的湖上划起来。
“田萍。”他直呼其名了，认真地问：“我看出：你很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次在火车上，因为我有拾金不昧的表现？就认定我是个好人？”
“不，事情哪会是这么简单……好人，在我生活的周围多的是。”她也认真起来，定住亮眼珠想问题。
“那……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嘻嘻。”她脸红了，笑起来。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与他是好人，又有理想抱负和有气质等好多因素综合起来的。”
这时，他们的小船已悠悠地划到了湖心。两人放了浆，让船在清澈的湖水和秋天的微风中自由漂动。
他冲她做个鬼脸，说：“讲得好，但我想听具体点的……就拿我来具体讲讲吧。”
“讲你就讲你……我才不怕讲你。”她的两颊顿时烧红了。但，她依然睁大两眼定定地望着他：
“我觉得：那天火车上的事，是我们相识的缘分。那天，我们讲的话虽然不多，但就是那些话，让我觉得：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缕灿烂的阳光！
真的，当时我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不知道，我虽然生活在物质条件比较优越的干部家庭，但是，我心里是有很多苦恼的。
就说高考吧，我今年是第二次落选，对今后何去何从？我心里真是苦闷到了极点。
我读的是重点中学的重点班，大部分同学都考上了。不考上的几个他们，在父母的督促下，又马不停蹄地准备明年再考。
我呢？已经对再考没有一点兴趣了！
这时，母亲对我的今后提了两条要求：一是再考，二是以工待干进机关。
说句实话：我对以工待干进机关也一点没兴趣。
唉，说句实在的，这些年来看着母亲在官场上的事——那些溜须拍马的，小心翼翼看领导眼神行事的，还有领导之间关系微妙的，以及一些当官的做的不少事是浪费国家人力、物力、财力的……我就不想进机关！
反正，我觉得我的性格不适合进机关！
而且，我进了机关，就得靠着母亲的庇护，不然我是站不稳脚跟的，更谈不上发展。
我觉得：这活得多累！说不定还会给母亲添乱。这何苦呢？
其实，这两年，当我觉得自己读书不行，就开始想自己的其它路了。
现在的改革开放形势，不是越来越好了吗？！不是鼓励人们下海经商吗？！所以，我认定了市场经济肯定会长久搞下去。
所以，这两年，我看了不少商业经营管理方面的书，还摘抄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写了不少笔记。
我觉得：自己也许比较适合搞商业营销公关。就选定了这作为自己今后的主攻方向。
现在，我最想的就是早点走上社会，去找些这方面的事来做。
可我的这些想法，同学们不理解、母亲不理解，只能憋在心里——我闷得慌啊！
前一段时间，我真是觉得天阴阴、地暗暗……而你，就在这时出现了！你说：我能不说你是阳光吗？！我说真是老天有眼，给我送贵人来了！”
她脸上又出现了美丽的酒窝。她又笑起来，笑得很快活、很幸福。
“我还是不太清楚，我怎么对你是阳光？”他笑微微地问。
其实，他已感觉到这是为什么了。他感到一种震憾：少女她已如此信赖他了！以后的相处，他必须对她负一种责任了！
“太具体我说不清楚。但我觉得，目前只有你，能象贵人一样帮助我干一番事业！”
“贵人！我是贵人……哈哈、哈哈！”他突然觉得好笑，就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
他那笑得前俯后仰的动作，使小船晃动起来。田萍一阵紧张，使劲抓住了船的两边。
“你笑什么嘛？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说的是真心话嘛——
在现实生活中，哪个人的生活发生大转折、有成就，不是靠有幸遇上了一、两个关键人物……说他是贵人、老师都行。
你有知识、有涵养，又有做人类灵魂工程师作家的理想，又有经济条件办公司……你样样条件都好！
我看出：你也喜欢我，是吗？不然，你不会给名片我，也不会到我家来玩。”
话落，她带着充满自信的眼神，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不笑了，对她认真地点点头。随后，他又笑了：“我岂敢不承认，证据你都有了。
是的，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你对人生前途理想的追求与众不同！你有许多同龄人不具备的特殊素质。我相信：只要你坚持下去，你的理想一定能实现！
我看过一些商界成功人士的传记，你现在的表现，就很像他们成功前的样子……所以，我当然喜欢你了。
当然，你年纪小嘛，我们是真正的大朋友小朋友那种朋友……”
“当然，我们是真正的大朋友小朋友那种朋友……”她带着好奇的表情，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然后，两人按照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又笑了。
这时，周围的欢声笑语多起来。
有的笑声，是从那红的、黄的船上撑着的那些漂亮的遮阳伞下面发出的，那是一对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超平又拿起了浆，把船调了个头，向船少且垂柳青青的湖边划去。
田萍看了下手表，说：“哟！这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还不想上岸。”
“不上，我们划到人少那边去停。我还想跟你聊些问题。”超平回答她说。
两人一阵齐心划，船一下就甩开了那一对对情侣，来到垂柳青青的僻静湖边。
“我想问你个问题，不知冒不冒昧——当年：你妈为什么跟你爸离婚？”
“这……”她注视着他，然后偏开了脸去。
片刻，她又转回脸来：“我想：我既然认了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问这不算冒昧。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太说得清楚。
反正，我爸现在还经常来看我。他很爱我，很慈祥。
他以前在市美术馆搞美工，现在是市里一家广告装潢公司的经理。
我觉得他样样都好。我真想不通：我妈当年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记得我还在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随后，妈从北方老家请了个保姆来带我。
我感觉出：是我妈提出离婚的。因为离婚后好几年，我爸一直还向我妈提出复婚。他还几次叫我到我妈那边撮合。
结果，每次我都被妈讲：孝子家别管大人事！”
“你爸现在结婚了没有？”
“结了，爱人是幼儿园的阿姨，我叫她张阿姨。我经常去她们家，她对我也挺好的。”
“你妈现在跟你爸和张阿姨的关系怎么样？”
“反正，我爸来看我时，我妈打完招呼就走开。等我爸他走了后，她才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张阿姨没来过我家。”
“唉！这就太难为你了！难为你在这种家庭环境里生活。你也总算长大了，而且长成了个懂事的女孩子。
世上万物，我看最微妙的东西就是人的感情！
有时候，人连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那样也搞不清楚，但在这种感情的支配下却会干这种事、干那种事。
我看人的感情太复杂了是人类的一大遗憾：如果人人都能单纯一点，人人都能以纯情相待，我们的人类社会该会多么美好！”
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这样说了一通。说完，他才想起：他说的这些，对她是不是太深奥了？
于是，他连忙从一种深深的感慨中挣扎出来，换了话题换了语气：
“阿萍。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想从我那边的公司抽点资金出来，给你在你们这里办一个公司，就叫现代化办公服务公司吧。
先买些电脑、打字机、复愈这些，再聘一两个人，就可以开业了。如果你不会操作电脑、不会用复愈，不会管理公司……这些我都教你。
现在打印材料、复印材料和制作名片的生意，还蛮兴隆的呢。
有了个公司，你就可以在商场上锻炼自己了，就算是向自己的理想迈开第一步了！”
这时，他看见田萍脸上的表情在剧烈变化——先是恭恭敬敬的样子；然后小嘴翕动起来；两眼一下噙着泪花，接着就唰地流了下来……
随即，她用手捂着嘴巴呜呜地哭起来。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他体会得出她此刻的心情。
唉，她这少女此刻的感情最纯洁，就象身边这清澈的湖水那么晶莹透明啊！
因为如此，他得好好地爱护她啊！……他想得自己也两眼热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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