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活着回来

随着火车的鸣笛声响，月台瞬间变得空荡，除了孟涟珀和几个的日本宪兵的身影在灯火下移动，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

火车开始行驶，“哐当哐当”的声响，由铁轨上传来。

张子墨与李佳媛上车后各自回了座位，好巧不巧，张子墨的座位号与李佳媛居然是背靠着背的，这让两人不失又一笑。

“看来，你这亲戚还真是认定了！”李佳媛打趣道。

“托大小姐的福，这次回家之行，真是有惊无险！在下不知该如何向大小姐表示感谢！”张子墨将行李箱放在座位底下，两腿将行李箱的夹在中间，背靠着座椅回笑道。

“呵！小事一桩，先生不需挂在心上！再者，咱们同为中国人，也见不得看你被外人欺负，而无动于衷！”

“小姐以为那宪兵队长是日本人？”

“难道不是？”

“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可惜啊，他已经无趣在做人，甘心当起汉*奸走狗，替外人欺负起同胞！”

“这种人真该死！我说呢，那人国语讲得这般流利，原是个汉*奸！啧啧，这世道真乱了！人活得还不如条狗！”李佳媛说着说着感叹起，听那口气有似在悲鸣，颇有嫉世愤俗的感概窝在心头。

张子墨受其一恸。

这位大小姐外表看似娇柔，骨子里倒有几分豪迈之气，若是男儿，定能成为其父的左膀右臂，干出一番事业，可惜啊，偏偏天意作人，让她投错了胎！

张子墨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不由摘下眼上的墨镜，摆在手中摆玩，趁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李佳媛，见她此时正用手支着额头阖目小睡，车厢里那缕缕浅黄的灯光散落在身上，将她那身西洋雪纱裙越发衬得柔和飘渺，仿若替她又置了层细纱在身外，像极了细雨中刚绽开的荷花，朦胧间又夹带着点梦幻。

车窗开着，夏日的热浪随着晚风徐徐拂进来，晦暗的路灯下，风景时不时在毛玻璃里闪跃。

张子墨明白，火车正一点点地离开雒安城，他离凤蕴茜越来越远，他难过地阖上眼，在心里默念着：“小莤，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等我！”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来，车厢里顿时又喧闹开。人们低头交耳，窃窃私语着议论纷纷，仿若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到来。

张子墨与李佳媛被喧闹声吵醒。

见一士兵慌慌张张地从前一节车厢跑来，两人不约朝他望去，李佳媛一眼认出那士兵正是自己带来的。

“罗副官你乱吃什么，把肚子撑坏了！这么惊慌！”李佳媛蹙眉问道。

“大小姐，您还是回贵宾车厢吧！小的，刚从前面一节车厢来，日本人这会又开始在车上大搜查！”那罗副官苦口婆心地劝道，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好似一见动静就跑来报信的。

“有完没完！不就是赶趟火车嘛，弄得这般人心慌慌的，真是没趣极了！”李佳媛气急地嚷道。

张子墨闻之一笑，这会才发现，这位大小姐陪同自己上了火车后，并没有回到之前的贵宾车厢，不觉抿嘴又一笑：“大小姐一心想与在下同行，在下岂敢不奉从随行！只是这日本人肆行无忌，大小姐该以安全为先！大小姐若不嫌弃，在下倒愿厚着这张脸，陪同大小姐前往贵宾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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