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有多疼爱
苏如头一回听到他用如此扭捏不自然的语气说话，本想嘲讽一番，后来还是用平常的语气道，“你身边的侍女年纪都只有十一二岁，虽然也会伺候人但毕竟没有年长的办事麻利。而且，你疼爱你小表妹的事众人皆知。”
整个大晋国的人都知道裴振对小他十岁的那个小表妹特别疼爱，有多疼爱呢？
“再怎么疼爱表妹，也不至于到了吃什么东西都要用嘴去喂的地步。”她现在想想都还恶心。不过喜欢归喜欢，裴振并没有对表妹做出格的事，尤其是后来娶了赵楚儿便收敛多了。
听完了她讲的所有一切，裴振已经不知是怒是羞了，他轻笑一声，“你的观察力倒是很强。”
苏如凝眉睁开双眼，“问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出去的机关在哪儿？”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下午，到了傍晚中秋宴就差不多要开始举办了。
裴振没有理她。
苏如正急着要问却听他自己又开口告诉她了。
“你自己沿着正前方楼梯往上爬，然后走一百米远，左边墙壁上有个鹅暖石，你按一下门就开了……”说到最后，裴振气息越来越弱。
苏如当下也没有多的心思去猜测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她用一支手撑起身子，身形不稳的朝着前方便走。
“这个门一天只能开关一次……你出去之后记得通知我府上的下人，叫他们明天一早就来救我……”裴振每说一个字都喘得不成句。他心知她不会救他，因为他刚刚还对她动了杀机。
已经上了楼梯的苏如听到他语气虚弱成这个样子，眉一拧，“你哪里受伤了。”
“……大腿……被石头划伤了……”他声音已经轻不可闻。
大腿？苏如掐算了一下时间，他们从掉下来到现在应该有了几个时辰，如果真受伤了就会流血，万一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对于上一世对她薄情寡义的他就算这一世死一万次她都不可惜，她唯一觉得不好交待的是中秋家宴之上万一他死了，她可是最大嫌疑人之一。
听到脚步声由远到近，已经接近昏迷状态的裴振心一震，“你……怎么又回来了……”
“废话少说，伤口在哪。”黑暗中，她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她的话气并不好，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景下他听了竟有一丝感动。但与生俱来的骄傲又不许他轻易向别人低头，更何况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子，所以，他抿紧了唇。
苏如摇摇头，出生世家族的傲气无论何时何地都折不下来，这也是她上一世过的痛苦的原因。
永远都不能输也永远不能服输。
她“嘶”的一下撕下了自己素色的外衣摸索着绑住了他受伤的大腿位置，待确定将伤口完完全全的给绑住了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又怕流出的血液会将蚂蚁引来，她又撕啦一下将另一大片衣裳在他大腿上、腿边开始擦起来。
裴振感受到她小手在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触动之后，身子一绷，“你干什么。”
“据说，很多动物喜欢血腥味。”
听到她并不热情的提醒，裴振这才住了口，可紧接着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和她都备感尴尬的事儿。
空气里，静的只能听见呼吸。
苏如混身僵硬如石蹲在那儿，握着碎布的手背碰到的是一个炙热滚烫的事物，那事物像有灵性似的，在她手背上一弹一弹的。
裴振混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面红如血。
他的二爷竟在她好心的擦拭下硬（河蟹）了。
“……”
死寂的地下室里再度传出声响，裴振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整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身上衣衫不知何时早就湿透了。
想到她刚刚在上面那样无礼的直呼他名字，裴振口中无声念着，原来，他的名字从别人嘴里喊出来是这样的。
“赵，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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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就像泼了墨一般乌黑，裴府内，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丝竹弦乐歌舞升平。
中秋晚宴已经开始了。
“少爷还没找到？”裴老爷跟几位朝中大臣微笑打过招呼后，冲身后下人道。
那下人一脸无奈，“都几乎将整个裴府挖地三尺了。”
裴老爷听了之后老眸深沉，眼见所有贵客嘉宾全部到齐，总不能让他们集体等着裴振一个。当即，他朝宴席方向走去。
“老爷。”宁安走到了他旁边。
裴老爷子皱起眉，“何事。”
“老爷放心，少爷他只是有事去了。”
听了宁安的话，裴老爷子原本没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尔投在了他身上，如今他身为裴府内的一等侍从，月银不少，却仍一身素衣粗布，丝毫没有那种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突然翻身之后的得意忘形。
裴老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便走了。
宁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用不大不小却刚好能令他听到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再将裴府找一遍。你们几个则去找知县大人帮忙查找少爷的下落。”
裴老爷子脚步微顿，继续向前，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轻松许多。
裴府有有此等狡猾精明的下人，他，还操心什么？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
乐女们缠绵幽怨的声唱着，舞女们曼妙的广袖则默契配合的在空中空灵的飞跃。坐在舞台两旁宴席上的贵客们推杯换盏、乐不思蜀。
“这首歌出至《诗经》的其中一篇《有狐绥绥》。”众贵客中的其中一位站起来满身酒气道，他正是商昆派系里的一员小官。
看到他站起来，其它朝中官员自然知道他接下来又要捕风捉影的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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