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缘起（四）

紫璃，我来了，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你是上仙，而我是兽，我们已是绝无可能。隐在树后的他在心里痛苦不堪地回答。

又是多久多久之后，他们再次相遇，她眼神的那份陌生，让他犹如剔骨削肉般痛苦不堪，凌迟的痛意竟然比他那次死后重塑真身的痛，还要痛上几分。

他没有忘记，而她忘了他。

……

红发男子似不能够承受回忆之痛，“噗……”一口鲜血从他的口出喷涌而出，染得红衣更艳，衬得那头红发愈加如火。

他抚着胸口处的那只手青筋尽显，身形也随即萎靡下去。

“凰木殿下，已经三更天了，您该歇着了。”

听到书斋内的动静，守在门外的两个贴身侍从连忙过来服侍，侍从许是看多了这样的场景，丝毫不慌乱地一个递上方巾，一个端来漱口的盐水。

“你们几个都守在外面。”一道媚柔婉转的声音，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向着书斋走近。

“是，华夫人。”门外的侍从侍女齐声恭敬地回答。

书斋内的男子听闻声音微微蹙眉。

他用方巾擦去唇角的血迹，然后用手对着书案上的画卷一拂，绚丽的色彩顷刻化为虚无，又重新恢复成原先的墨白。画卷继而卷起，飘落进一旁的玉石器皿里。

“凰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息呢？”进入室内的华夫人嗅到淡淡的血腥之气，知道他的病又复发了。

她挥手屏退两个侍从，布下一道结界：“你的身体最忌忧思，娘不懂你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按照道理你应该无所愁啊？族人都道你古怪乖张，只有娘知道你至情至性。”

“娘亲有事吗？”

华夫人被凰木无纹无波的话一噎，狭长的美目微眯，有些不悦。

想到不久十弦就要去凡间保护天尊的女儿，没想到他会因祸得福摊上这等好事，当时碍于狐王在场她只能把妒恨藏在心里，现在想起来她气得美艳的脸有些扭曲。

“十弦马上就要下界修为，如果你再不争气些，这样下去对你着实不利，太子的位置怕是要落入他之手了。”

“我不想当太子，也喜欢王位，更不会去管他人是非。娘亲，劝你莫要再折腾了，会折了你修为的。”凰木从书架上随意拿出一本书，翻看着。

华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凰木，这个孩子为什么变得心性如此，难不成脱胎换骨后他连性情也大变了吗？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火狐族的命运？你以为娘亲天性如此吗？这也是被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当你父王退隐到九重天时，你就忍心看到娘亲受他人欺负吗？”

“灵兽仙岛除了父王，怕是没有敢欺负娘亲的人了，日后不管谁坐上狐王的位子，娘亲一样会被尊为太后。”

“好，就算你不想，那你怎么对得起因为救你灵气尽失堕入轮回的舅舅？不是他用毕生修为给你渡气重塑真身，招人暗算的你又怎么能够起死回生？”